舢板船上的這夥年輕人都快崩潰了,哪怕他們把油門給到最大,還是無法甩掉那條十多米的大船。
今天碰到的這些人。
到底怎麼回事啊!
外號豬哥的年輕人全程黑著臉,海風一吹,全身凍得瑟瑟發抖。
原本他打算摸黑上船,直接把他們船老大給綁了,拿到錢就直接跑路。
哪怕被他們給發現了,也可以偽裝成遇到海難的漁民,這才在快靠近時,故意弄濕了衣服,偽裝成落水的樣子。
可沒想,他們的小船才剛靠近,就被對麵給發現了,且對方非常的警戒,好像一開始就認定他們不懷好意。
這跟以往遇到的漁民完全不同,甚至比那些走貨的還要警惕。
可這幾條船,他觀察了好些天了,原本他也沒打算對這些漁船下手的。
可他們捕魚實在太厲害了,幾乎每次到漁港那裡,都能賣大幾百塊。
這些天,他粗略統計了下,這個船隊這些天的收入,至少有五千以上。
這麼一大筆錢,也是他決定對這些漁船下手的原因。
可沒想,踢到了鐵板。
最讓他不解的是,這烏漆墨黑的大海上,他們小船上壓根就沒有燈,那艘白色的船是怎麼發現他們的。
不管他們往哪個方向跑。
那艘白色漁船始終都能找到他們的具體位置,怎麼甩也甩不掉。
“豬哥,要不咱們直接乾他們吧,不然海事的人來了,咱們可就麻煩了。”
“他們也有六把槍,咱們不一定搞的過啊。”
有個年輕人瑟瑟發抖,非常的緊張:“豬哥,我是第一次乾這個事,千萬不要出問題啊,我家裡就隻有我娘一個人啊。”
“這要被抓進去,會不會判死刑啊。”
朱富貴黑著臉,直接一腳踹過去:“怕個錘子,咱們又沒有被現場抓到,怕毛線海狗。”
“等會海狗,真有來的話,你們一個個都放聰明點,咱們就是偷船出來玩的,在海上迷路了,知道沒有。”
年輕人小雞啄米般點著頭。
“知道了。”
“對哦,我們又沒犯事,咱們連船都沒上去,就算海狗來了,我們也不怕。”
“沒錯,就是這樣,千萬不要心虛,讓他們套出話來。”
那個叫朱富貴的人,嘴裡雖這麼樣說,可心裡卻慌得一批。
他現在非常恨那個叫陳亮的,要是沒被認出來就好了。
這是他第一次帶頭出來作案,以前都是跟著村老大乾的,他就負責打雜。
最早,他們專門搞走私的那批人,反正都是犯法的。
哪怕把那幫人給搞了。
他們也不敢吱聲。
要是上船後,碰到敢反抗的,就全部綁起來,直接沉到海裡去。
由於乾這一行,來錢特彆的快,有時候,碰到好點的漁船,他們就會把人做掉。
把漁船開到其它地方,重新把漁船上漆上色,就變成自己的,然後再低價賣給其它省的人。
可隨著隊伍越來越大,再加上前兩年“組織”打擊走貨。
“海上肥羊”少了,錢分的自然就少了,於是他就跳出來,找了些親戚和朋友單乾。
而這些人裡麵,很多都是第一次作案的,他們手裡壓根就沒有命案,他們自然不怕海狗。
可他不一樣啊。
他是貨真價實的海匪,是最早跟著村老大乾這行的,不單“被迫”捅過人,還炸過船。
彆人死刑不死刑,他不知道。
可他要是被抓了。
關到死,那都算是仁慈的。
所以他必須要跑掉,隻要把船開到陸地那邊,沒被海狗在海上逮住的話。
就算他贏了。
哪怕知道那個叫陳亮的知道他名字,有個屁用,老子去外麵躲一段時間,避避風頭。
再說你們也沒啥證據。
不過,朱富貴還是有點慫,畢竟這年頭抓人可不需要什麼證據啊。
當初他們村乾的事,就稀裡糊塗“嫁禍”給了南日鎮那幫搞走貨的。
他們村老大高興到連搞了好幾天酒局,請他們這些兄弟吃飯,喝多了以後,還罵那幫人是飯桶。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
朱富貴所在的這艘舢板船的發動機,猛地震動了幾下,發出了“哐哐哐”的聲音。
直接不工作了。
緊張到額頭冒汗的朱富貴先拉了下泄壓閥,重新搖了幾下柴油機,可柴油機完全搖不起來。
暴跳如雷的他,咬著牙使命搖了起來,結果柴油機反轉,反打了回來,不單打到了他的手。
柴油機的搖把也“噗通”了聲,掉進了海裡麵去。
“草啊!”
見鑰匙掉海裡麵去,滿頭是汗的朱富貴趕緊對著另外一艘舢板船喊道:“老四,我們船鑰匙掉海裡了,你們把船開過來下。”
然而讓朱富貴氣到肝疼的是,老四所在的另一艘舢板船沒有停下的意思。
船上的人,甚至還喊道:“豬哥,要是海事的人問話,伱可要守住嘴啊,彆出賣我們。”
“乾你大爺的,你們給我回來,把搖把給我下啊。”
然而在漆黑如墨的大海裡,他連對方在哪都不知道,隻聽到柴油發動機的聲音越來越遠。
朱富貴氣的連打了好幾拳船板,咬牙罵道:“一群狗東西。”
而就在此時。
釣魚船上,李多魚跟海事正聯係著,這幫小王八蛋一直在跑,報點還挺麻煩的。
可沒想。
對麵的舢板船突然不動了,這下好像是真的壞了。
“呲呲呲”
“閩榕107這裡是舟山海事電台,請再次報下你們的具體位置。”
李多魚看了眼海圖,隨後說道:“舟山海事,這裡是閩榕107,我們目前所處的位置,在南沙的東北部
經度122.30,緯度29.52。”
“舟山海事收到,已經聯係最近的漁政船前往,請保持聯係,一定要注意安全。”
“閩榕107明白。”
海事那邊,之所以會這麼重視,是因為最近確實有幾起比較奇怪的海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