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從狗販子買下的那兩隻小狗,正在廠裡麵玩耍著,看李多魚在忙,直接跑到他腳邊蹭來蹭去。
還發出了“汪汪”的聲音。
兩隻小狗來到鰻魚廠後,夥食變好了,狗毛看起來更加的順滑,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搖著尾巴還挺可愛的。
可李多魚現在沒空陪它們玩,見它們一直來煩自己,李多魚直接讓陳文超把它們給關狗籠去。
百部、苦參、苦楝、貫眾、青蒿、檳榔這類中草藥,都具有較強的抗寄生蟲藥效。
苦楝,還具有收斂止血、止瀉的作用,黃柏、茯苓可以燥濕清熱、抑菌解毒。
李多魚按照前世學到的方法,將中草藥末按照一定的比例調配好,然後放在大鐵鍋裡慢慢煎熬。
而在熬藥期間。
李多魚也一起撈起了鰻魚來,將那些患有狂遊症的鰻魚,分彆放在一號、二號和三號水泥池裡。
同時也撈了下相對健康的鰻魚,放在四號、五號、六號水泥池裡。
給鰻魚治病,幾乎都要先試藥的,沒試藥直接就往鰻魚池倒的話,要真出問題了,後悔都來不及。
畢竟,是藥三分毒。
用藥必須慎之又慎,要是劑量沒把控好的話,估計病都還沒治,先把鰻魚給藥死了。
在沒有百分百把握的情況下,試藥還是相當有必要的。
接下來,李多魚順手解剖了一條患有狂遊症的鰻魚,腮部已經腫脹到無法蓋上了,還有一些粘稠的液體流出。
腮蓋裡的腮絲有點混亂,並沒有正常鰻魚那樣規則,同時出現了灰白色的斑點,而這是被指環蟲大量寄生的特征。
魚類的腮部相當於人類的肺部,是用來呼吸氧氣的,一旦出現問題的話,就很有可能缺氧而死。
就如奪走人類最多的疾病是跟呼吸有關的病一樣,對於魚類來說也是一樣,腮部也是非常容易犯病的。
而指環蟲爆發後,不單會讓鰻魚缺氧死亡,還會導致鰻魚患上各種疾病。
檢查完腮部後,李多魚用小刀劃開了鰻魚的肚子,檢查起腸胃來,就跟他預想的一樣。
這條鰻魚肚子是空的,最近壓根就沒有進食,但好在腸胃相對健康,沒有出現其它的症狀。
隻治一種病的話,李多魚還是有把握的,最怕的就是多種疊加,哪怕後世專業的鰻魚醫生,看了都得搖頭。
解剖完有症狀的鰻魚後,李多魚也解剖了些看起來“相對”健康的鰻魚。
這些鰻魚看起來相當有活力,抓都不好抓,還得敲暈了,才能進行下一步的檢查。
還是跟先前那條一樣,李多魚檢查了下腮部,同樣已經有小白點,但症狀輕微。
這種相對健康的鰻魚一般再撐個十天半個月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可既然要治療,那就乾脆全部一起治療。
“多魚,你是不是回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鰻魚廠外傳來了阿娘的聲音,李多魚聽到聲音後,向外麵看去。
發現阿娘背著小圖圖,挑著籮筐到鰻魚廠這邊來了。
“阿娘,我回來了。”
陳慧英將裝著午飯的籮筐放到了地上,隨後解下了綁著小圖圖的背繩,略帶生氣地說道:
“回來了,也不懂得到家裡吃飯,要不是看到你的船在碼頭,我都不知道要煮你的飯。”
李多魚咧嘴笑道:“有點事情,比較忙,就沒有先回家,下次一定不會了。”
陳慧英擰著眉頭,說道:“我給伱們做了芋頭飯,還燉了海帶湯,午飯的時間都過了,你們趕緊趁熱吃。”
小圖圖見到李多魚後,立馬撒嬌起來:
“爸爸,要抱抱。”
李多魚知道他想乾什麼,直接把小圖圖抱在了懷裡,然後用胡須渣,輕輕觸摸他的手臂。
“爸爸,壞。”
小圖圖雖然喊爸爸壞,可卻笑得非常的開心,特彆喜歡李多魚這樣跟他玩。
然後就一把抓向他的胡須,見一直抓不起來,便掙紮了起來:“下去,跟狗狗玩。”
小圖圖已經一歲多了,現在走路可溜了,時不時還能跑起來,稍微不注意,就能跑出你的視野。
李多魚把小圖圖交到了阿娘手上,示意她將小圖圖帶回去。
鰻魚廠這裡到處都是池塘和各種機械設備,李多魚壓根就不敢讓小圖圖在這裡玩。
陳慧英也覺得不安全,把東西帶過來後,強行將小圖圖抱走了,可他就跟泥鰍一樣,在她懷裡鑽來鑽去。
臨走時。
小圖圖委屈到當場哭出來。
“爸爸,抱。”
“跟爸爸玩。”
李多魚看了小圖圖一眼,終於明白為什麼前世,那麼多做生意和養殖戶,孩子都沒有教育好。
關鍵還是因為太忙了,很少有時間能陪孩子。
陳文超笑道:“魚哥,圖圖很喜歡你啊,不像我家那個,看到我,就跟陌生人一樣,我抱她居然還會哭。”
“那你多回去陪陪孩子啊。”
陳文超抱怨道:“我每次在家裡的時間待得稍微久點,小蘭就把我踢出來了。”
看著一直喊爸爸的小圖圖,李多魚還是挺幸福的,多虧晚上時,他經常跟他玩,不然對他估計也是愛理不理。
隻是讓李多魚沒想到的是,阿娘隻是簡單來了句:“小圖圖乖,回去給你舔一口麥芽糖。”
聽到這話後,小圖圖瞬間安靜了,開心道:“要糖糖,不要爸爸了。”
李多魚看了眼陳文超,尷尬笑了笑,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倆其實差不多。”
等中藥合劑熬好後。
李多魚過濾了一番後,裝在了大桶裡,分彆對每個水泥池進行要試藥。
一號池和四號池的藥量:
每升5毫克中藥合劑。
二號池和五號池的藥量:
每升8毫克。
三號池和六號池的藥量:
每升10毫克。
見李多魚把合劑倒進去,二嫂一直盯著鰻魚池,忍不住問道:“多魚,這個藥放多少啊,你怎麼放下去後,鰻魚一點反應也沒有啊。”
李耀國無語地搖頭道:“哪有那麼快,你見過人剛吃藥,病立馬就好的嗎,生病治療是一個過程,治病同樣也是一個過程。”
說實在的,陳文超真的很緊張。
這些天鰻魚陸陸續續死了好幾百條,且這兩天明顯變多了,這讓他很是揪心。
很怕出現之前,一下死掉上萬條的情況。
將中藥合劑倒進水泥池後,李多魚對著池子裡的水攪拌了一通。
藥都下去了,現在他也沒有辦法了,接下來,唯一能做的一件事,就是等了。
根據前世的經驗,藥效差不多要十個小時才會顯現出來。
他下意識抬起左手,這才發現自己沒有手表,便對著二哥問道:“哥,現在幾點了?”
“快下午三點了。”
李多魚思考了下,也就是說,差不多要明天淩晨十二點左右,才能知道藥有沒有效果。
可不管有沒有效果。
李多魚還是決定,將剩下的中草藥打成碎末。
而二嫂,一聽要幫忙磨藥,殷勤的讓人都感覺到有些害怕。
“多魚,我來就好了。”
“這個磨藥,我最擅長了,村裡就沒有哪個人能磨過我,以前磨地瓜粉,我還拿過獎狀呢。”
見大家磨藥的速度有些慢,二嫂推著廠裡的板車,去碼頭那裡找人借了個石臼和大木錘。
將最硬的檳榔放在石臼裡,“哐哐哐”地砸了起來,砸的時候,連帶著地板都在震動。
鰻魚廠裡的三個男人苦笑了起來,因為他們三個的乾活效率,加起來都比不過一個朱秀華。
連續乾活了四個小時,總算把所有的藥材都碎成藥末。
而這時候,東方的天空已經黑下來了,就西方太陽落下去的地方,還有一些湛藍的顏色。
還在停電的擔擔島,陸陸續續點起來煤油燈,遠遠看去,就隻有一些微光。
路燈也全都沒有點亮,而自打停電後,大家都睡得比較早。
李耀國對著朱秀華說道:“你不回去做飯給浩然吃,監督他寫作業嗎?”
朱秀華擰了下他的胳膊:“浩然完全不用擔心的,我不在的話,浩然會到阿娘那裡去吃的。”
李耀國皺著眉頭,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打什麼算盤,但大家也懶得戳破。
李耀國給李多魚和陳文超分彆遞了根煙,說道:“要不要到外麵坐一會。”
李多魚接過煙後:“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