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曾經聽父親王騰過,蔡邕家裡的藏書甚多,當時王羽並不以為意,畢竟王家的藏書,擺在王羽麵前。
可是現在,當王羽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後,才真正相信了父親王騰的這番話,這已經不能用甚巨來形容了,簡直就是一片汪洋!
由於書籍太多,讓王羽都無法放腳,隻能緊隨著蔡邕父女,貼著牆角進入書房。
進入書房裡麵,並沒有書籍存在,估計都在外麵晾曬呢,裡麵雖然沒有書籍,但卻收藏著不少時下名琴。
其中一張書案上,就有一把看起來很不錯的琴,王羽上去隨意撥弄幾下,雖然比不上焦尾琴,也比不上自己的綠琦,但就憑它的音色圓潤清雅,就絕對可以稱得上上品二字。
看到如此上品古琴,王羽一時技癢,尤其是王羽自從覺醒樂神賦後,對音樂就更加熱愛了,那是來自靈魂的熱愛。
於是,王羽在一時技癢下,沒有經過詢問,就直接撫上一曲。
“夜中不能寐,起坐彈鳴琴。薄帷鑒明月,清風吹我襟。
孤鴻號外野,翔鳥鳴北林。徘徊將何見?憂思獨傷心。”
正逢此境中,王羽直接吟誦出來,阮籍的詠懷八十二首之一,配合他的獨門曲目酒狂。
當時,朝政昏庸黑暗,士大夫阮籍深感與時不合,他為了避免禍患,便隱居山林,彈琴吟詩,樂酒忘憂,引以為樂。
此樂曲通過…描繪混沌、朦朧的情態、以發泄內心積鬱的不平之氣,音樂內在含蓄、寓意深刻。
當王羽彈奏此曲後,蔡邕的臉色頓時複雜起來,作為一代音樂之家,他怎麼不知道王羽此琴曲的真正用意!
此曲重音倒置,跌宕起伏,他仿佛看到一個衣衫不整、醉態可掬的醉漢,步履蹣跚、踉踉蹌蹌地走入眼前。
“若非漢皇征召,子英現在恐怕還在並州揮斥方遒,何其之快意恩仇。”
或許受到王羽琴音影響,蔡邕也想起來了自己的經曆,於是吩咐一旁侍奉的婢女,取來一壺酒,他則是一邊飲酒一邊聽。
等到蔡邕壺裡麵的酒,即將要喝完的時候,王羽彈奏的琴聲,也是戛然而止,這時,蔡邕好奇的開口問道:“子英,此曲大妙,不知是何名字?”
“《酒狂》。”王羽悵然若失道。
“醉意七分,暢快淋漓,不愧其名。”蔡邕還沒有進行評價,反倒是一旁的蔡琬直接評價起來,眼中充滿了佩服之色。
蔡邕開懷笑道:“琬兒所言甚是,沒想到子英不光擅長樂曲,而且還擅長以酒為曲,想必也是吾道中人,不然怎會彈出這般以美酒為曲的妙曲。”
在這個時代,人人都喜歡飲酒作樂,蔡邕更是其中的翹楚,他飲酒若是隻有一石,那基本上不會喝醉,若是超過一石多,就會醉倒而不醒人事。
正因如此,人們送給他一個雅號曰‘醉龍’。
“伯父所言極是,子英最喜愛喝酒。。”王羽一談到喝酒,那是一點也不謙虛,甚至頗為自豪地對蔡邕道:“羽從晉陽出發,在來京師的這一路上,不知遍嘗了多少名酒,可以一個也沒有遺落。”
“哈哈哈,子英與我果然是同道中人!”蔡邕又是大笑道,一旁的蔡琬亦是掩袖輕笑,讓王羽都一陣恍惚。
這時,蔡邕對蔡婉道:“女兒覺得子英那首平沙落雁如何?”
“此曲不應現於凡間,或許隻有那位才能創造出如此……”蔡婉點到為止,沒有透,但眾人都知道她在什麼。
“婉兒所言甚是,那依你看來,為父傾所有琴曲以換,值否?”蔡邕撫須問道。
“值,很值。”蔡婉道。
“哈哈哈,真我女也。”蔡邕對蔡婉的回答很滿意,因為她也看出平沙落雁的不凡,於是轉頭對王羽道:“不知子英可否…允琬兒同學?”
“如何不可。”王羽輕攏慢撚道,他既然答應傳授蔡邕,就不怕他傳給彆人,更何況,他要傳的人還是蔡婉!
對於美女,王羽向來是沒有藏著掖著的。
《平沙落雁》是一長曲,總共有六段,之後才是進入尾聲,哪怕賦再厲害,也不是一兩就可以掌握的。
就拿王羽來,哪怕覺醒樂神賦,也是花了三時間,才將這平沙落雁初步掌握,更何況是其他人。
可是令王羽沒有想到的是,蔡婉的賦竟然如此厲害,不過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就已經有了一定的掌握,比其父學得快,而且快的還不是一點半點。
對此,王羽隻能,不愧是才女蔡文姬的姐姐。
蔡婉蔡昭姬!
蔡琰日後肯定就是蔡文姬了。
或許,正是因為自己穿越了時空,導致了蝴蝶效應,才會出現如此情況。
或許,自己現在所在的這個時空,已經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時空了。
………………
就在王羽心思反轉之際,突然聽到一陣咳嗽聲,這讓他瞬間回轉過來,轉而看向一旁的蔡琬,這時他發現,蔡婉的臉色,比起方才要差得多。
“婉兒姑娘……”王羽正要開口詢問時,蔡婉的咳嗽聲變得越來越大,孱弱的肩膀,也隨著咳嗽聲上下起伏!
此時此刻,她的蛾眉微蹙,似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王羽目視著蔡邕,有些不知所措!
“琬兒。”
蔡邕也發現了蔡婉的問題,神情瞬間變得慌張起來,也顧不得跟王羽解釋,隻是讓王羽幫忙,和他一起扶著蔡琬回房!
王羽畢竟隻有十歲,再加上又算是蔡婉的世叔,所以蔡邕沒有想多少,便要王羽一同前去,等到將蔡婉放到床邊睡下後,蔡邕這才鬆了一口氣。
或許是看出王羽的困惑,蔡邕於是出言解釋道:“子英可能有所不知,琬兒自幼體弱多病,我也曾經為她遍尋良醫,但即便是強如醫家也沒有辦法,隻能通過針灸延續生命,但最多不超過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