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性格使然,劉虞本人是一個心直口快之人,也不太喜歡來那些虛的,直接拱手開口道:“陛下,此二人皆是狼子野心,而王司徒則是無所謂。”
“哦,皇兄此話怎講。”劉宏笑著問道。
“陛下,袁家的根基在汝南之地,而黃巾逆賊造反,不過五日光景,就有如此威勢,使得潁川一帶有戰火發生。”
“若是再過幾天,恐怕汝南之地也是如此,袁隗作為汝南袁家的家主,自然不會無動於衷,所以他為了救援汝南之地,瞬間抓取北軍軍權,擴大袁家勢力,這是要置天子的安危於不顧!”劉虞嚴肅道。
見劉虞開始回答,劉焉此刻也不在藏拙,而是跟著開口道:“陛下,伯安所言甚是,那楊老太尉反對陛下出兵,表麵上看起來是以陛下的安危為重,其實同樣是出於自己的私心。”
“黃巾勢大,席卷天下,大漢各州都受到了波及,但目前來說也隻是集中在冀州、豫州、兗州、荊州,青州、交州這些州,其他州雖有黃巾,但終究影響有限。”
“而楊老太尉的家鄉弘農,可是身在京畿,這裡可沒有黃巾軍四處劫掠的禍患。”
“可以說,隻要洛陽不失,位於他西麵的弘農郡,基本上不存在什麼危險,而汝南,穎川都是關東地區,即便是黃巾如何荼毒,他都不會受到影響。”
“當然,最重要的是,中原世家若是損失慘重,而他楊家卻毫發無損,到時候,勢力必將更上一層樓!”
“至於王司徒,若是我所記不錯,關內侯前些日子在洛陽,可是賺取了不少錢財,他明目張膽的擴軍十萬,就是為了奪回河套!”
“王司徒怕陛下從並州軍抽調人馬,影響河套之戰,故此選擇閉口不言。”
“兩位皇兄果然是我大漢的肱骨之臣。”劉宏聽完他們二人的分析後,當即笑著點頭稱讚道:“朕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們兩家的出兵之策,朕都不想聽!”
劉宏說到這裡,當即停頓了一下,隨後看向劉虞三人道:“朕心中有另一個想法,隻不過這個想法有點驚世駭俗,需要二位皇兄、還有遂高鼎力相助!”
“驚世駭俗?”劉虞和劉焉聽到這四個字後,二人當即相互對視一眼,眼神中都充滿了詫異,就連心中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到了這時候,其實劉虞和劉焉還沒有會過神來,畢竟在他們的固有印象中,劉宏就是一個隻會貪圖享樂,嫉賢妒能的昏君狗皇帝。
可現在,劉宏告訴他,他本質上並不是一個昏君,那些隻是他的表象,實際上,他這些年一直在忍辱負重,想著將世家的權力,慢慢奪回來。
突然被灌輸這樣的真相,就算是劉焉、劉虞在厲害,此時也還沒有反應過來,此時又聽到皇帝如此說,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就連劉宏這貨,都覺得驚世駭俗的想法,能是一般嗎,這貨不會又要弄什麼幺蛾子吧?
“陛下,臣何進願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就在劉焉、劉虞還在思慮的時候,蹲在門口無聊到踩螞蟻的何進,已經是熱血沸騰了。
他再是遲鈍也知道,皇帝妹夫不是很看重自己,可是現在,皇帝居然想起他了,這讓他如何不熱淚盈眶,當即甲胄在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地向著皇帝妹夫表達忠心。
見何進這個憨貨,都立馬跪倒在地,剛剛坐下的劉虞和劉焉,此刻哪裡還敢繼續坐著,當即連忙起身在一旁跪下,隨後對劉宏開口效忠道:“願為陛下赴湯蹈火!”
……………
誰也不知道,劉宏跟劉虞、劉焉他們幾個,在雲台閣裡說了什麼驚世駭俗的內容,何進從裡麵出來的時候,滿臉的開心,簡直就跟中了萬金大獎一樣。
而劉虞則是臉色不太好。
至於劉焉,古井無波,實在是看不出什麼。
今天,是黃巾之亂發生的第十五天,整個洛陽城都透露出一絲從未有過的詭異。
這天黃昏,劉秀和鄧禹兩個人終於來到了洛陽,自從黃巾起義爆發後,穎川書院也停止教學,所有的學子都紛紛回家躲避。
而劉秀,也帶著自己的發小鄧禹準備回洛陽,放眼如今的大漢王朝,恐怕也隻有都城,才是真正的安全之地。
他們一行人不多,除了劉秀和鄧禹外,隻有十幾個仆從,或許是時機湊巧,劉秀他們剛到洛陽城門口,就遇到了領軍從涼州歸來的皇甫嵩。
皇甫嵩,雖然也是世家子弟出身,但是他和那些豪門世家,可完全就不是一個隊伍的,因為他就是大漢的將軍。
這些年,他一直待在涼州,何嘗不是為了躲避世家和皇權,不想陷入這些泥潭中,他隻想做一個純粹的軍人。
不過,黃巾之亂的發生,讓皇甫嵩無處可躲,因為劉宏在得到黃巾之亂的情報後,就立即派出大誰何,讓皇甫嵩火速前往洛陽。
大誰何的諜者,哪一個不是高手存在,更何況,這次還是十萬火急的事,所以,王越直接讓自己的弟子史阿親自到涼州。
史阿作為王越,今生最得意的弟子,雖然不能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實力也不弱,已然達到先天境巔峰。
再加上他是快馬行進,騎的還是一匹千裡馬,因此隻用兩天的時間,就從洛陽趕到了北地郡,在麵見皇甫嵩之後,當即就宣讀皇帝的旨意!
皇甫嵩聽後,沒有一絲一毫的怠慢,和蓋胤暫時交接北地郡的政務和軍務後,就帶著自己的親信衛隊火速趕往洛陽。
說實話,皇甫嵩還是有些遺憾的,因為在前不久,王羽派人給他打了聲招呼,要在兩個月後,發動河套之戰,奪回河套之地。
恐怕誰也不知道,當初的皇甫嵩再得知這個消息後,會如此小孩一樣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