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經過一番奮戰後,胡車兒、劉秀、鄧禹三人終於殺出了重圍,不過此時此刻,他們已經是全身沐浴著鮮血。
“兄弟們都怎麼樣。”胡車兒開口問道,隻是沒有人回應,他立即扭頭看,發現竟然沒有一個手下跟出來,全都陷入包圍之中。
“殺。”胡車兒連招呼都沒有打,就再次撥轉馬頭,哪怕皇甫嵩在他身後瘋狂叫喊,他也是無動於衷,嗷嗷的嚎叫著衝入了人群。
見胡車兒如此重感情,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放棄手下兄弟,劉秀敬佩不已,當即帶著鄧禹,也是殺了進去,能救多少是多少。
而與此同時,白圭也是手持長劍,殺入人群之中,儘量多救一些人出來。
如果說劉秀和鄧禹,胯下戰馬屬於寶馬良駒序列,那麼胡車兒胯下的戰馬,隻是一匹還可以的普通戰馬,在如此極烈的拚殺下,早已經是遍體鱗傷,但它仍舊頑強的馱著胡車兒衝殺。
“北地的兒郎們,撤退,給我撤退!”此時此刻,胡車兒則是充當了救火員,哪裡的暴民多,他就朝那裡衝。
這一路殺過來,就連胡車兒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裡,就連他那神兵利器的镔鐵雙短戟,都出現了一些缺口。
最終,在胡車兒的拚命廝殺之下,劉秀、鄧禹、白圭三人的護送下,令三十多名北地士兵,終於從重圍中殺出來,來到了南宮宮門之外。
見還有人被困在裡麵,胡車兒想要再次殺回來,可是他胯下的戰馬此時再也堅持不住,當即發出一聲悲鳴,倒在了血泊之中,光榮的戰死沙場。
“將軍,已經來不及了。”劉秀看著眼前的壯漢,無奈說出這句話來。
“還來得及。”胡車兒強忍心中的悲痛,立即爬起來,從地上撿起了自己的镔鐵雙短戟,想要直接衝過來,不過被劉秀拉住了。
看著被黃巾暴民淹沒,已經漸漸消失的北地士兵們,胡車兒發出一聲悲嘯,隨後隻能強忍心中的怒火,跟著劉秀他們進入南宮城門。
如今,守城最重要!
他還是分的清輕重緩急的。
等胡車兒到達南宮城門後,直接癱坐在地上,廝殺到現在,他也實在是殺不動了,剛才的這一陣子極限拚鬥,幾乎是耗儘了他所有的力量。
可以說,現在一個小兵,都有可能解決掉他。
………
“轟……隆……”
隨著一聲巨響,沉重的南宮大門,緩緩被士兵關閉,劉秀和皇甫嵩等人也爬上城頭,向著外麵的人山人海看去。
就在這短短的幾柱香時間,就有成千上萬的黃巾暴民,聚集在南宮之外。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這些黃巾暴民的指揮官,當即喊出這些口號,隨後命人朝著宮門發起衝擊。
這個黃巾指揮官,正是馬元義的弟弟馬元規,屬於係統的製衡人物,現在為黃巾七十二小方中的渠帥。
“給我放箭。”
登上城牆上後,皇甫嵩發現上麵有著許多箭矢,當即就命令手下人進行分工,將這些箭矢給分配下去。
此時,城牆上…僅存的一百餘親衛,從背後取出自己的戰弓,隨身從箭筒裡麵抽出箭矢,立即彎弓搭箭,朝著宮門外射去。
這些人都是邊軍,各個弓馬嫻熟,箭術自然都是一流,可關鍵是他們的人數有限,而黃巾暴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很快,數千黃巾暴民,逼近了南宮城門。
如果在沒有援軍前來支援,哪怕是強如皇甫嵩,恐怕也擋不住多長時間。
或許,大漢氣數未儘,就在這緊要關頭,執金吾張懿,車騎大將軍蕭摩訶等人,終於帶著各自麾下的人馬,來到了南宮城牆上。
“皇甫將軍,你瘋了…,到底出了什麼事,南宮外為何會有亂民出現?”看到滿地的死屍,還有皇甫嵩身上沾染的鮮血,以及殘餘將士眼睛中的凶光,何進頓時有點懵了,於是這才發問道。
“黃巾逆賊,黃巾逆賊潛入洛陽城裡了,若非白會長及時趕來援助,南宮城門將徹底落在黃巾逆賊的手中。”
皇甫嵩看著手下,剩餘的這些將士,頓時發出淒厲的吼叫:“我的親衛軍都快要死光了,連禁軍都被黃巾逆賊反了……”
“嗡……”
聽到皇甫嵩方才的話後,繞是已經有所準備的何進、蕭摩訶、張懿等人,腦袋都嗡的一聲,瞬間變得短路了。
這時,蕭摩訶向城外看去,隻看見密密麻麻點人頭,在火光中簇擁,光是看這身影,恐怕就得有萬兒八千,而那些因殺戮而顯得扭曲的麵孔,此時更是變得猙獰可怖。
“放箭,快放箭!”
“驃騎將軍,車騎大將軍,張執金吾,這些黃巾逆賊的人數太多了,而且是蓄謀已久,你們帶來的這些人,恐怕抵擋不住不久。”
“現在城門已經緊閉,還能抵擋一些時間,可我相信蓄謀已久的黃巾逆賊,不可能隻有這些人,城中定然還有部隊。”
“請幾位將軍現在,快點召集人馬,我在這裡頂住,一時半刻還丟不了。”皇甫嵩聲嘶力竭地吼叫道。
到了這個時候,什麼派係都不重要,如果南宮城門丟了,他們萬死也難贖其罪。
“快,快集結人馬。”此時的何進,也顧不得什麼規矩,作為大漢的驃騎將軍,他是在場之人官職最大的,當即下達指令,立刻集結羽林軍,虎賁軍。
“嗚~嗚~嗚…”
隨著何進一聲令下,悠長的牛角號聲在皇城上空回蕩,這是大軍集結的號令,可以說,自世祖皇帝建立大漢以來,這聲號角聲,是第一次在南宮城門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