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過了許久才回複道:今天有事,晚上也不一定有空,明天吧。
怎麼一個兩個的都有事?莫非山口義夫拉著杜蘭特兩人私下去開小灶了?這個念頭在雲朵腦子裡一閃而過,她卻不是很往心裡去,比起泡在訓練館裡她更喜歡現在這樣,帶著淩棄在商業街上溜達。尤其她剛入賬三萬多塊,腰包鼓了一點,心中也踏實了許多。
走到光美酒吧門口,快到那個雜貨店的時候,遠遠就見到吉姆米勒殷勤的跑上前。他似乎已經站在酒吧門口等了好久了。
“吉姆,你怎麼在這裡?”雲朵意外的問了一句。
吉姆收起了社會人那套凶惡的行止,用畢恭畢敬的態度請示:“我正發愁是不是要打擾雲朵女士,結果你們就過來了。”
“有什麼事情麼?我記得與你加過好友的。”雲朵言外之意是有事光腦上發信息,還用這麼原始的守株待兔麼?因著這個問題,雲朵可以清楚的看到吉姆腦子裡想的都是地下拳賽的事情。
吉姆也不繞彎子,賠笑道:“其實是今天下午就有一場比賽,原本預訂的那個挑戰者家裡有事來不了,老大讓我趕緊再找個人頂上。”
“對手是誰?”雲朵敷衍的問了一句。
“是已經連贏了二十場的‘野狼’先生。他是個自由公民,最近這兩個月才來俱樂部打拳,一場都沒輸過,他說打完今天這場,下次何時還能打都不一定。老大就說,做個內幕賽,趁機大賺一筆。”吉姆雖然是對著雲朵說話,眼神卻時不時觀察一下雲朵身後半步之外淩棄的表情,“不知道你們是否感興趣呢?如果是淩先生能出場,這局就好做的多。”
“是有人想看‘野狼’先生輸麼?”雲朵好奇的問了一句,因為她看見了吉姆米勒腦海中浮現出的野狼先生的背影,那身材那動作和異能都感覺都有點眼熟,“對了,是不是拳手都用藝名,免得暴露真實身份?”
“這個稍後解釋。”吉姆米勒謹慎的不在公開場合談論那種有關輸贏的話題,隻回答另外的問題,“是啊,我們對拳手和客人的**保護措施非常到位。拳手不僅能用藝名,上場還可以選擇戴保護頭套讓人看不到臉,也能用塗改液臨時遮住項環的編號。不過也有的拳手就是喜歡露臉,怎樣做我們都不反對。”
“主人,我們去看看好麼?”淩棄忽然出聲表達了一下看法,腦海中對雲朵說:那個“野狼”先生好像是山口義夫。
雲朵的猜測得到了淩棄的印證,怪不得山口義夫今天沒空切磋,人家忙著打地下拳賽賺錢呢。說不定第一場比賽前那次突然的爽約,山口義夫也是這個理由。於是她很務實的說道:“那好吧,先帶我們去賽場看看。如果下午參加比賽,中午的飯是不是有人管?”
“通常參賽者的飲食都是自理,不過今天的賽場就在光美酒吧地下室,上麵的老板我熟悉,給二位拿些飲食免費招待是沒問題的。”吉姆米勒笑的殷勤,將雲朵和淩棄請入酒吧內的休息室,
“過了中午,賽場那邊才能收拾好,客人們從彆的通道入席。拳手可以先去預留的更衣室做準備和熱身。參賽者家屬也能有最佳觀賞坐席。另外雲朵女士,您下注麼?您的話有優惠,五萬就可以下注。一般我們俱樂部要求客人的初始下注額都是十萬起步呢。”
雲朵看了一眼自己的存款,浮躁的心瞬間冷靜下來。如果將這些身家都壓上卻輸了,她過幾天彆說交通費的事,就連營養液都買不起了。這幫人能做局對付野狼先生,也同樣能做局利用他們吧?她搖頭委婉道:“我先觀摩一下,既然你們想做局,應該會分更多的錢給拳手吧?”
進入隔音良好沒有攝像頭的休息室,吉姆米勒的聲音放開了一些:“那是當然。而且這場是單方做局,也就是說被挑戰的‘野狼’先生並不知情。淩先生隻需要表現出一定的技巧‘艱難’取勝,按照以往的押注規模預估,他至少能分十萬塊,還會因傷情評估再獲得一些補助之類的。”
“打一場要多久?”
“一場比賽的正常時間是半小時。超過半小時如果還沒有人主動認輸,就打加時賽。加時賽開始就沒有認輸這一說了,要等到一個拳手體力不支再也站不起來才算結束。今天下午就安排兩場,第一場是熱身,都是俱樂部的明星拳手對練,比較平和,適當調動觀眾情緒,應該半小時準時結束。第二場挑戰賽才是關鍵,按照俱樂部的規矩,連贏二十場的人必須接受挑戰。隻是目前俱樂部裡有實力的拳手都已經是野狼先生的手下敗將,觀眾們很大概率會買他贏。”
雲朵彆有用心的問道:“這位‘野狼’先生什麼來路?”
“野狼先生的經紀人我不太熟,據說是他欠人錢了,被迫打拳還債的,債主也是一個黑幫看他看的很緊。今天這局如果他還能贏,錢差不多就攢夠了。當然如果他輸了,可能還要再打幾局,這也是我們希望的,他的招式還是很有看點的。他是金屬控製係異能者,一般沒有異能的拳手都不敢挑戰他。”
雲朵開始有點同情山口義夫,不過她更窮,還拖家帶口的。
她知道地下拳賽是有規矩的地方,比黑森係星際監獄管理更完善。即使內幕比賽也講究公平,論實力淩棄想贏過山口義夫應該不難,拋開精神係異能不說,速度力量上淩棄都與普通人不同。另外比賽是限定場地範圍
的,場地範圍外的金屬物及道具都不能隨便動,用異能動那些東西是直接被判輸的。山口義夫就算格鬥技巧高超,如果場地內沒有了金屬物,他也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吉姆又有點為難的說:“雲朵女士,這種內幕賽為了讓觀眾看的興致高昂,中途追加賭注,一般都會適當的見血見傷。這一點您能接受吧?”
雲朵看了一眼淩棄,他身上的那幾道蟲獸抓傷才剛愈合,表麵上長好不裂開並不意味著裡麵也都長好了,另外還有之前杜蘭特打到肋下的那些青紫應該都還沒好。她覺得如果淩棄拒絕,她肯定支持,十萬塊雖然不少,但……
“主人,我沒事的。”淩棄柔聲安撫了一句。
這次場麵真的讓吉姆米勒很錯亂,有那麼一瞬間恍惚懷疑,淩棄當初將他的頭踩在地上摩擦的那段記憶莫非是假的?這個帶著項環的溫順俊秀的男人,根本就是個任人宰割的小綿羊。然而他不敢,卡爾的話他是毫不質疑的。吉姆不斷提醒自己,也正是因為淩棄長了這種好欺負的樣貌,才更容易迷惑旁人吧。
中午,雲朵和淩棄在休息室內吃了一些小餅乾,喝了一些純淨水稍事休息,就去了建設在地下深處的賽場。
從酒吧這裡有一個垂直的升降梯,能夠速降到地下幾百米深度。那裡設置了嚴密的屏蔽裝置,電子信號和精神力窺測都很難到達。
來到現場觀看比賽的客人們非富即貴,起步價最低一萬元一張的門票並不是普通人能消費的。客人們進入的時候會得到一個隻能在這裡使用的聯絡器,用來招呼侍者,購買飲食或者下注。
所有的侍者都穿著統一的燕尾服,戴著白色假發,手裡舉著鍍金的托盤,上麵放著巨貴的茶點飲料或者籌碼,宛如西方古典貴族的高級奴仆訓練有素,隻要客人們發出信號,他們就能及時出現,供客人們的差遣。
常規普通的公共場所,侍者多數都用智能機器人,下注也是用光腦上。而這個賽場複古的大量啟用真人侍者,用實物的籌碼,光是這些彆出心裁的設計,已經足夠對得起高昂的門票。侍者們的恭順往往很輕易就能讓被服務的人產生了一種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錯覺。他們手裡有真真切切的籌碼,一把把用手攥著,比那些摸不著的數字更能帶來滿足感,不設上限可以隨意的花銷一夜豪擲上百萬的成就輕鬆就能達成,他們享受的就是主宰這裡的感覺。
比賽場地更像是一個微縮版的古羅馬鬥獸場,客人們都坐在高處,居高臨下看著賽場內。空氣投屏在賽場上方漂浮,投射的是多角度的三維立體影像,如果座位靠邊的客人看賽場的時候視線有盲區,就可以看投射在空中的立體影像。
隻有一點,客人不能私自錄製視頻,在比賽過後,影像資料都是需要付費購買的。俱樂部會員等級越高,能買的視頻種類就越豐富,價格也相對更低廉。
雲朵沒跟著淩棄去更衣,而是直接被侍者請去了特彆席位,這裡一般都是拳手的教練、經紀人或者家人的座位。客人們如她一樣,基本都戴著一個假麵。如果想戴有個性的假麵,可以花錢訂製,俱樂部專門提供假麵設計全套服務。
雲朵當然選免費的假麵,她看見山口義夫那邊的特彆席位上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人,戴著的也是免費假麵,不免多留意亮眼。那應該是個男人,身材矮小瘦弱,夾著公文包更像是賣保險的推銷員,而非什麼黑幫人士,也看不出任何教練的氣勢。那人全神貫注看著賽場,並沒有注意到雲朵的窺視。
雲朵沒敢用精神力,她已經看見好幾個客人戴著昂貴的防窺測項鏈或手環。說不定他們也有精神力感應裝置,她隻是用眼睛四處掃視,挖掘一下有否熟悉的身影。不由自主,她忽然想杜蘭特若是知道有這種看格鬥的好地方,他會否也樂意來消費一把呢?
忽然手中的場內專用聯絡器彈出一個消息,是吉姆米勒發來:雲朵女士請您沿著專用通道來一下您這邊的更衣室。
雲朵不明所以,心頭隱約浮起了一絲不安,忐忑的離開座位,走專用通道去了拳手更衣室。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