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米看著爸爸用他的光腦在直播上彈幕打廣告,有點心虛的問:“爸爸,那個你讓我隨手畫的符,真的有開光加好運功效麼?會不會被當成虛假宣傳罰款?”
淩棄一本正經扯著歪理道:“小孩子至真至善,你用心畫的符,當然充滿了美好的正能量。客戶買了這種電子畫,看一遍就能洗滌汙濁的心靈,日積月累自身向善,才能改變環境氣場,逐漸獲取好運。這可是有一定科學依據的。”
雲米認認真真聽完,回應道:“爸爸說的這個好像《科學前沿》裡的一篇論文,論述人體正能量影響力的那個。”
“對,醫學版第2884期第29頁刊載的那篇。另外還提到了‘心誠則靈’,即使普通人也具有精神力,在瀕臨絕望或極致渴求的時候,能將精神力釋放出來,影響到周遭的環境磁場能量,有的時候還是能夠達成所願的。
我也是活學活用,先用你畫的符做個實驗。你畫符的時候是不是期待著媽媽能有好運,媽媽也一直在看?媽媽看了之後是不是在比賽場上撿到了不錯的補給?以前那幾場她最多隻能撿到口罩,這一次已經相當豐厚了。可惜水上摩托這種大型交通工具不讓帶出賽場,否則可以讓你乘坐一下,很有意思的。”淩棄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逗孩子。
雲米越聽越覺得爸爸說的有道理,果然是爸爸,好有學問!
月又圓進入觀演廳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了淩棄和邊上的小娃娃有說有笑的樣子,就像是每個父親對孩子那樣。這也不免讓他想到了自己的兒子和妻子。
前幾天他聽軍部情報科領導說起,他最近太忙疏忽了與妻子的感情,導致他妻子竟然懷疑他有外遇,還花高價請曉鷹的人調查。還好淩棄那邊應該沒泄露什麼機密,曉鷹給他妻子的報告隻是說他壓力大,找男人在線聊天低俗內容。因此他妻子幫他約了個心理醫生。
月又圓隻好每天額外抽出半小時與妻子約的心理醫生視頻,另外還要多輔導兒子的一門功課。唉,當了父親才知道養娃和經營家庭的辛苦。不
過對比一下天縱奇才李子霖的淒慘遭遇,他覺得自己沒有異能專業能力也不算出挑,現在卻有穩定工作有老婆兒子正經的家庭,還真是蠻幸福的。
卻不知道這次任務如果完不成,會不會被明家重點針對,以後就沒有好日子了?要不要找個機會與李子霖聯手?他目前總在試探李子霖記憶恢複到什麼樣子,說不定李子霖也是在考察他。月又圓雖然沒有異能,從小卻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每逢重大決策,他總能憑著本心選對。所以,既然逃不開,他是不是該為自己和老婆兒子經營一條明家之外的後路呢?
“淩棄。”月又圓打了招呼,很自然的坐到了他身邊的空位。
淩棄心說怪不得這幾天胖圓都沒有與他視頻,原來是直接出差真人見麵了。他這邊剛剛對三代大型機甲有了突破性的進展,除了核心圖紙讓雲朵和雲米看過,完整的概念誰都沒告訴,胖圓為什麼突然真人出現來找他?莫非明家那個超S級的預言者又看到了未來?
雲米咬著手指頭恢複到兩三歲孩子的狀態,用短句問:“爸爸,叔叔是誰?獄友麼?”
“……”月又圓解釋道,“我是當初給你爸爸做過評審的政府工作人員。”
雲米戲精附體,小眼圈紅紅的癟癟嘴說:“我知道了,你是打爸爸的壞人。”
“淩棄對不起,那次打你……我……”月又圓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合理的解釋,關鍵大庭廣眾之下,人多耳雜,他是不敢透露淩棄的真實身份以及自己的特殊目的的。
淩棄反而無所謂道:“雲米乖,月少校雖然當時享受了特殊服務沒給錢,不過這段時間一直付費聊天,時薪給的不少,每次都按時結賬。”
周邊坐的近的幾個觀眾都對穿了便裝的月又圓投以質疑的目光。淩棄能感知到這些人腦子裡想的內容,這個月少校還是個少校呢,看著挺正經,原來也需要特殊服務還賴過賬麼?
月又圓雖然不知道那些人想什麼,不過他們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尷尬的笑笑,拿出來一包水果糖遞給淩棄:“這個送給你兒子的。”
淩棄欣然收了糖放到雲米懷裡,溫柔叮囑雲米一天隻能吃一顆。再扭頭,他臉上滿是戒備的問:“月少校這次是想要真人的特殊服務麼?另類行為藝術表演要等我主人比賽結束後,問她預約時間。”
“你的傷好了麼?”
淩棄淡淡笑道:“不會影響服務品質。隻要月少校給的價格高,優先排序服務你也可以的。還是說,月少校這次也不想先付費,打算繼續用身份特權做些什麼其他的?”
淩棄如此說,月又圓都不好張口約他單獨在什麼私密的地方說話了。那樣豈不是被人懷疑他以權謀私,打算逼迫淩棄進行某種特殊服務又不想給錢?
不遠處曉鷹組織的惠子一直在聽他們這邊的談話,一旦發現月少校或者其他什麼人出現,威脅到雲朵及其家人的安全,她及時通知組織安排的其他人就好。雖然她對這個任務比較難以理解,但是賞金相對於風險而言很劃算,她每天隻用盯梢,至今沒有發現危險,輕鬆愜意。
淩棄當然知道曉鷹的人就在附近盯著,他也料定以胖圓的性格,做不出太激烈的事情。上次在監獄裡用審訊椅砸他已經是胖圓的極限了。在大庭廣眾之下,胖圓還是很彬彬有禮遵紀守法的。
所以他當然要占這個便宜,好好從胖圓腦子裡挖點有用的信息了。雖然胖圓脖子上還戴著那個防窺測項鏈,不過他如今身上沒傷,剛喝了營養液狀態正好,稍稍嘗試著用精神力潛入突破,未必不能成。
就算觸發了胖圓的防窺測項鏈報警,那又如何,這是公共場合,觀演廳內一千多人,還有曉鷹組織的人在,胖圓肯定先懷疑彆的精神係異能者,斷然想不到他的頭上。
淩棄故意指了指直播屏幕上的時間,客氣問道:“月少校,那麼現在開始計時?我陪您聊天,還按照在線收費?或者您其實隻是來看比賽的,並不想聊天?”
“我的確有事情想單獨找你說。”月又圓這次是被明成麗逼著來出差的。
明家那位超S級預言者又做夢了,夢見李子霖研發出了劃時代意義的三代大型機甲,如今應該已經有了
突破性進展。進展個毛?最近那麼多次密談,在線解決的都是一些陳年舊題,變成淩棄的李子霖,狀態怎麼能與讀書時相比?他們指望著一個天天睡在衛生間裡,饑寒交迫時常挨打的人能做出劃時代的研發,研究所的人腦子都進水了,還是那位超S級預言者胡說呢。
即使是超S級預言者,也不是100%能看準未來。尤其明家那位以前隻是S級預言者,就像是雙係異能者明成雨,她的預言大多數是夢境的反饋。夢境裡的那些與現實場景相差太大,人的語言再翻譯出來,失之毫厘謬以千裡。那位超S級預言者也並不懂機甲設計,怎麼就能篤定是劃時代的研發成果呢?
偏偏明家將那位奉若神明,明成麗也不可能違背家族意願,隻好差遣他出差,當麵見到李子霖一探究竟。
月又圓始終有一種直覺,李子霖的記憶已經恢複了一些,他能想起來的不隻是機甲設計技術那些事。可是近距離觀察,淩棄的氣質與行止都已經與李子霖大相徑庭,如今的他身上穿著雜牌的廉價衣服,更像是溫順無害謹小慎微的家庭主夫,或者說是雲朵的奴仆。張嘴幾句話不離服務和收費,將錢看的那麼重要。當初的李子霖哪裡會將錢財放在眼裡?
李家到了李愉這一代雖然已經凋零沒落,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李子清和李子霖兄弟兩個從來都是貴公子的那套生活標準,吃穿用度無不精良,花錢在六位數以下連看都不看。那種骨子裡透出來的優越感和貴氣,便是明家嫡支的少爺小姐也都比不了的。
畢竟李家靠著祖上積累的那些科學研發的專利分紅,就足夠供養幾代兒孫錦衣玉食。李家的人口越少,晚輩到手的分紅就越多,到了李子清李子霖這一代,他們每人每日的收入至少六位數。不像明家,一直在軍中服役,經商的人才又少,全靠著軍部的高待遇和陣亡傷殘撫恤積攢了一點家底。脫離了明家的月家,要不是開辟了一條灰色產業鏈,估計根本沒錢供養月又圓學機甲設計這種費錢的專業。
胖圓有感而發滿腦子雜念,淩棄小心翼翼的都看了一遍,並沒有觸發防
窺測項鏈的報警。淩棄越發覺得自己的精神係異能與普通人類的精神係作用原理是不同的。就像是蟲族,那些蟲族戰士與蟲族女王之間的精神聯係,能跨越遙遠的距離密切而廣泛,但戰場上的人類精神係異能者並不能感知到蟲族的精神力交流。
莫非他的身體還是被改造過的?未必是蟲族,也可能是李家,或者參與神蛻研究的其他勢力。然後他在未出生或嬰兒時期就被偷走,輾轉落在了星盜的手裡?養父李愉隻是恰好找到了他,將他帶回了李家?那為什麼沒有將他送去研究所,而是將他當成兒子一樣培養。所以,這可能也是實驗的一部分?
“如果單獨說,現在不太方便,我還要看著兒子。”淩棄婉言拒絕。
月又圓的腦海中又浮現出明成麗交代的事情,麵露由於之色。
淩棄也知道了果然是明家那位超S級預言者夢到了什麼,但這個他並不想現在就告訴月又圓,總要等更有利可圖的時候。於是他懇求道:“月少校,我難得能陪著兒子一起看比賽,您如果不是特彆著急,是否能等比賽結束我的主人從賽場中出來。有什麼事情您與她商議就好。隻要她同意,我隨時能單獨為您服務。”
月又圓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吧,那我先看比賽吧。觀演廳VIP區的票還挺貴的,不看有點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