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聲聲把信藏得更加嚴實了,支支吾吾地說:“女孩子的信,怎麼好給你看。”
傅城眼瞳烏黑,靜靜凝望了她半晌,似笑非笑:“女孩在石子廠工作?”
男人黑沉的目光淡淡朝她壓了過來。
她本就心虛,這一下被看得腿都發軟。
本來傅城就覺得她是個不安分的,整天琢磨著紅杏出牆,哪怕她跟他從陽城回來之後,已經再三保證自己隻愛他一個,隻想好好經營他們的小家。
傅城嘴上說好,心裡八成是不信的。
若是讓他抓個現形,鐵證如山,她根本沒法抵賴,更無法狡辯。
宋聲聲垂下眼皮,磕磕巴巴的編造:“她在廠裡的組織部,好不容易才考進去的,又不用她去采石頭。”
她說完之後。
傅城沉默了片刻,好像信了她的說辭,意味深長:“這樣嗎?”
宋聲聲斬釘截鐵:“當然了!我騙你做什麼?”
傅城若有所思看著她,忽的笑了下:“我沒說你騙我。”
宋聲聲有點怕他,傅城有時候比那擅長刑訊逼供的酷吏還可怕!不聲不響就套出她的話,找出她的漏洞來。
這男人心眼子有八百個那麼多。
比算盤珠子還能算!
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宋聲聲抿了抿唇:“我回臥室拆信,你不許進來。”
傅城不置可否,扯起淡淡的笑,有點冷:“宋聲聲,做賊的都沒你這麼心虛。”
儘管宋聲聲經常往自己的肚子裡裝壞水。
可她那眼珠子一轉,彆人就看得出來她想要做什麼。
做壞事都做不好。
傅城覺得宋聲聲大概是他見過的最沒腦子的人,不知道她小時候是跟誰學的,把自己學的那麼笨。
宋聲聲才不管他冷嘲熱諷些什麼,鑽進臥室裡麵,打開了信。
沈知書寫的字一如既往的好看。
鋼筆字落在信紙上,乾淨利落又蘊著無限綿綿的情意。
沈知書在信上說的話,其實很克製。
隻是問她那天怎麼一聲不吭就離開了陽城,又問她過得好不好。
信封裡麵還夾了些錢。
一百塊錢,不算多也不算少。
但宋聲聲知道這大概是沈知書省吃儉用的所有錢了。
他是走工農兵推薦上的大學,在學校裡又找到了勤工儉學的機會,加上他功課好,人緣好。
學校的組織部、宣傳部的人有什麼能賺點錢的機會都會先給他。
宋聲聲把錢放進了自己的小鐵皮盒子裡。
裡麵都是她攢下來的錢,都是傅城每個月給她的,她用了多餘剩下來的。
她的私房錢越厚,她也就越有安全感。
藏好了錢,就要來處理信件。
其實在這之前,她和沈知書還真沒少通信,她不斷和他抱怨著在軍屬大院裡的各種不開心。
沈知書則每回都耐心的哄著她。
即便是這回,也依然是先擔心她過得好不好。
宋聲聲想到自己做夢的劇情,她挺著大肚子的時候,可能真就是跟沈知書二婚了。
既然沈知書有可能是她以後的老公。
她也不能把路走絕了。
宋聲聲將信藏到了她床底下的餅乾盒裡,裡麵滿滿當當全是沈知書之前給她寄的信。
傅城不知道,也沒發現。
她藏得這麼好,他肯定不知道。
宋聲聲跪在地上,撅著屁股將餅乾盒往床底深處塞,等大功告成,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
這才挺直了腰杆走出了臥室。
傅城在客廳裡,剛修理完陽台上那幾張壞了的椅子。
回頭瞧見氣色紅潤的她,心裡冷了冷。
看見沈知書給她寄的信,她倒是止不住的開心。
宋聲聲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往他那邊一看。
傅城身上隻穿了件背心,大臂的肌肉賁張有力,他手裡還拿著鉗子,肉眼可見的有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