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是他們能得意的時候。
毒瘤尚未徹底清楚,他們就不能掉以輕心。
真到了山窮水儘的那步,傅城遠在寧城,又在部隊裡,不會被牽連。
這些道理,傅城也明白。
當初還是傅城建議母親早早將祖父母的那些房產,在海城的小洋樓給捐了出去。
不然,他們家未必能還算平穩的躲過浩劫。
“反正這些事,左不過這兩三年就會安定下來,徹底有個了斷。總歸有個結局。”
傅文淵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冰冷。
傅城看著父親:“您萬事小心。”
*
出了書房。
傅城在樓梯口碰見了他哥。
傅遠也許久沒見到弟弟,上次傅城回來,他還在政法委加班,工作調動頻繁,事情多,忙得抽不開身。
在首都的壓力,更甚幾分。
每天傅遠都能見到熟悉的麵孔被帶走。
“這次回來打算待多久?”
“請了五天的假。”
“也差不多了。”
傅遠點了根煙,接著問:“怎麼沒把
小池帶回來?”
他們也隻見過孩子照片。
像極了傅城,尤其像他小時候。
傅城說:“他得上學。”
傅遠嗯了聲,他們兩兄弟聊家常的時候反而不多。
傅遠瞧見他脖子上的抓痕,意味不明的笑了聲:“和你媳婦兒吵架了吧。”
傅城臉色沉沉,不明白他們怎麼每個人都看出來了。
傅遠這話剛說完,走廊儘頭那間房門被人輕輕的擰開,小姑娘畏手畏腳的推開門,像是深更半夜要出來偷吃的小老鼠。
動作很輕。
還東張西望。
黑漆漆的眼望見樓梯口杵著的兩個人,就立刻收回了試探的腳步,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傅遠咽了口煙草,扯起嘴角:“弟妹膽子還挺小。不像你之前說的那樣。”
傅城無心再和兄長聊天。
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回房間了。
宋聲聲關了門之後,心跳還咚咚咚的,快要躍升到了嗓子眼。
她本來是想下樓倒杯水喝。
怕吵到其他人,這才小心翼翼,誰知道正好碰到傅城和大伯哥。
傅城進了屋子,看見躲在床邊的人兒。
月色攏著她纖細白瘦的身軀,討人喜歡的小臉上還有幾分驚弓之鳥的倉惶。
他不知內心的煩躁從何而來,他問她:“你出來偷看誰?”
他哥?
還真想當他嫂子呢?
想得美。
宋聲聲因為書的事情,還在生氣。
她閉上嘴,不吭聲。
傅城走到她跟前來,她也當沒有這個人。
男人鼻梁上的劃痕已經淡了許久,痕跡漸消。
隻是肩膀上被她咬出來的牙印,還很深刻。
兩排牙齒印,整整齊齊。
傅城見不得她把他當成空氣的樣子,抬手攏住她的小臉,“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不用偷偷摸摸的來。”
宋聲聲揮開他的手,不答他的話。
而是急著跟他劃清界限:“我在床中間放了枕頭,你不許越過枕頭,我們分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