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她又聽見傅城不緊不慢的告訴她:“你舅舅兩個月前平反了,已經從農場裡被放了出來。”
以後不需要再改造。
霍言能順利平反,也是他費了些功夫的。
“他上個月到首都來了。”
為什麼來,當然是來找她的。
又怕自己的身份將來還是會牽連她,不敢明著找,到現在都不知道她被他氣跑了。
傅城沒說,沈知書得到了老師舉薦的機會。
現在到了首都最好的大學讀書了。
有幾次,都把信件寄到了崗亭。
傅城沒看,全給燒了。
“還有,小池也很想你。”
“聲聲,你就沒有想過他嗎?”
傅城沒敢問她,有沒有想過自己,他怕聽到答案,又要難受很久。
傅城隻敢問她想不想兒子。
宋聲聲當然是想的,有些時候還會胡思亂想到他會不會怨恨她呢?
她點頭。
傅城的喉結動了動,還是貪婪,還是問了,“我呢?聲聲,你有沒有想過我?”
宋聲聲撇過臉,想要躲避的時候就重新被他捉住。
指腹的薄繭,剮蹭著皮膚,倒也沒有特彆不舒服,隻是這略微有些粗糙
的觸感。
她言不由衷,輕聲吐出兩個字:“不想。”
為了讓自己的說辭更具有說服力,她垂下睫毛,擋住紅紅的眼睛,又說了一遍:“我不想你。”
她的喉嚨有些哽,酸酸澀澀的,好像是很不容易才說出來的。
傅城很平靜的嗯了聲,空落落的心已經習慣了這種不斷失望的感覺,隻是捏著她臉頰的手指還是會本能般的更加用力,越是得不到,就越會抓得更緊。
“但是我想你,想得都睡不好。”
宋聲聲心跳有點快,可能是和他湊得太近了,感覺身體的溫度也變得滾燙起來。
渾身都熱,掌心都冒了汗。
傅城另隻手抵著她的手掌,扣在枕頭裡,他低頭親了親她。
在她下意識躲閃的動作裡,反而變本加厲,更加的強勢。
宋聲聲的耳朵都是紅的,被輕輕舔舐過的耳朵,又軟又燙。
她感覺傅城好像又不太一樣了。
話說的很溫柔,可是動作比起以前還要過分,越躲他越凶。
這天晚上,宋聲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不過她睡得很好,醒過來的時候,被窩還是暖的。
她下意識想要爬起來去燒熱水,可是門口的煤爐已經點了起來,兩個熱水瓶裡都裝滿了熱水。
昨天堆積下來的臟衣服也洗好了,晾在院子裡。
連她的小衣小褲,都一並給洗了。
傅城去買了早飯,他出去這一圈再回來,附近的人都知道原來他是聲聲的丈夫。
惹了老婆生氣,把人氣得離家出走了。
老一輩的鄰居聽到年輕俊美的男同誌這麼說,紛紛指責是他的不對,肯定是他太過分,才把人逼急了跑出來。
不然哪家姑娘會放著好端端的日子不過呢?
這間院子,總共有六間房。
對麵住的就是房東一家人。
傅城跟人打聽消息,就怕她這幾個月受了他不知道的委屈。
房東瞥了他一眼,說:“她一個女人,還是孤身來的外地人,又長得招人,想想也知道撲過來蒼蠅可不少。”
“好在她每次都能牙尖嘴利把那些人給嚇跑,漸漸也就沒不長眼的敢輕慢她,招惹她。”
“不過我可是有好幾回,都瞧見了她偷偷抹眼淚。”
“你可得好好對她,多好一姑娘,不能糟蹋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