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
大阿哥胤禔眸中絲毫不掩驚豔神色,一雙眼睛黏在那勾走他魂魄的小宮女臉上。
“奴婢辛者庫罪奴年若薇,專司紫禁城內倒夜香的差事。”
年若薇刻意將倒夜香三個字,加重語氣,希望大阿哥聽見這肮臟的三個字,能對她失去興趣。
“哦,甚好,甚好啊。”大阿哥眼中溢出興奮之色,連連稱好。
年若薇跪在大阿哥麵前,大氣都不敢喘,她知道自己被餓狼盯上了,此時心急如焚。
她正準備借口離開,忽然感覺到頭頂上方,有一隻有力的大手,像鉗子似的在她頭頂揉捏起來。
這種曖昧的接觸,讓她嚇得心跳都漏了半拍。
“辛者庫年若薇!爺記住你了。”大阿哥說完,就收回手,燦笑離開。
聽到大阿哥這句話,年若薇頓覺五雷轟頂!
被大阿哥這樣的人記住,是她最大的厄運。此刻她渾身都在恐懼的顫抖,直到大阿哥轉身入了乾西一所大門,她這才癱坐在地。
年若薇失魂落魄回到辛者庫,慌張得甚至連午膳都吃不下。
此時她心事重重坐在水井邊刷恭桶,抬眸竟看見蘇培盛拎著食盒朝她走來。
“蘇哥哥彆過來,我這臭死了。”年若薇趕忙起身朝蘇培盛跑去。
“什麼臭不臭的,人中黃而已。誰沒有啊!”蘇培盛滿不在意擺擺手,隨意抓過一把竹椅子,坐在門邊。
“你怎麼來辛者庫了?今兒歇息嗎?”
“沒,雜家忽然想起來今兒是你生辰,你剛來辛者庫也沒幾個朋友,雜家就趁著四阿哥歇息間隙,跑來給你過生辰啊。”
蘇培盛說著就打開食盒,食盒裡赫然是一碗豬蹄鹵麵和幾個壽包子。
年若薇聞言,頓時感動得鼻子一酸,險些落淚:“蘇哥哥,你的恩情我記下了,明年你生辰之時,我定親手給你繡荷包。”
“那雜家可記下了,生辰快樂啊,小年糕,你快吃吧,雜家得趕回去伺候四阿哥起身了。”
“等等,蘇哥哥,今兒我遇到了大麻煩。”
年若薇將今天遇到大阿哥的事情告訴蘇培盛,心想蘇培盛素來機敏,說不定能想到什麼辦法,讓她逃脫大阿哥魔掌。
“怎麼辦?我都恭桶不離身了,他仍是不肯放過我,這該如何是好?”年若薇絕望歎氣。
“雜家知道辛者庫裡,有個傳奇的罪奴叫豔萍,因為貌美,就被辛者庫裡的齷齪人惦記上了,可每回她都能安然無恙,雜家帶你去找她取取經。”
“蘇哥哥你先回去伺候四阿哥吧,我自己去找她。”年若薇擔心蘇培盛回去晚了,會被喜怒無常的四阿哥責罰,連聲催促他回乾西四所。
“不礙事,頂多被四阿哥責罵幾句。”蘇培盛二話不說,領著年若薇繞了大半個辛者庫找人。
年若薇有好幾回忍不住熱淚盈眶,注視著蘇培盛略顯佝僂的身影。
她知道蘇培盛是故意領著她繞遍辛者庫,就是想讓旁人都知道,她這個罪奴的靠山,是四阿哥身邊的大太監蘇培盛,讓覬覦她的歹人有所忌憚。
二人很快就在花房裡,尋到了一名容貌豔麗的宮女,不知蘇培盛上前去與那宮女說了些什麼,宮女時不時將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很快蘇培盛就麵露喜色,朝年若薇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小年糕是吧,聽說蘇培盛與你兄妹相稱啊~”
豔萍忽然話鋒一轉,麵色微怒。
“你可知道咱大清朝律例,嚴禁拜把子,凡是與他人結拜,則杖一百。若通過歃血為盟,焚香祭拜結拜,則一律按照謀叛未遂罪殺無赦。我現在就去告發你們,還能得十兩銀子呢。”
年若薇頓時急的直搖頭,蘇培盛為了幫她,竟然對外說他們是結拜兄妹的關係,如此深厚恩情,她何以為報,又怎能連累他。
“不不不,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與蘇公公無關,他與我沒有關係,都是我誆騙他的,對對對,是我誆騙他,用把柄威脅他的。”
年若薇急的眼淚直落,卻見豔萍竟然咯咯咯笑起來。
“逗你的,我與蘇培盛相識多年,自然要考驗考驗你,看你值不值得救,幸虧你沒讓我和他失望。”
“既然你是蘇公公的乾妹妹,那我就與你說道說道。”
“小年糕啊,你莫怕,在這紫禁城裡,咱們奴才的尊嚴和臉麵最不值錢,若遇到對你起色心的主子,你是攔不住的,你隻能讓他主動厭棄你,方能有一線生機。”
“謝謝姐姐賜教,可我如何讓大阿哥厭棄我?若能有一線生機,我就是舍棄這張臉都願意,可紫禁城裡奴才自殘是重罪,我不想連累家人。”
年若薇哽咽垂首,她記得原主的娘親和弟弟年羹堯對她極好,若非原主任性想來紫禁城爬床,也不會來到這人間煉獄,她絕對不能再連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