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慕朝雪再次提起柳傾絕,容冽微微蹙了下眉。
慕朝雪沒看懂師弟這個表情背後的意思。
華宜書的目光從容冽臉上掠過,不緊不慢開口:“你說柳姑娘啊,她沒有修煉天分,偏又有些感興趣,於是聽信那些江湖術士胡編亂造出來的修煉方法,結果出了些岔子。”
慕朝雪半信半疑。
柳傾絕都能從容冽手底下逃脫,不是個挺厲害的邪修嗎,怎麼會輕信江湖術士。
慕朝雪裝作並不知情,神色擔憂:“她怎麼這麼不小心。”
華長老又笑起來:“師侄不必過分擔心,有我出手,你這位未婚妻已經沒有大礙,等摘到缺的那株靈草,就可以痊愈了。”
慕朝雪盯著這張的笑臉瞧了半天,華長老的確脾氣溫柔待人和善,但是今天這笑容卻讓他莫名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恍惚間以為站在這裡與他說話的是柳傾絕。
明明二人的長相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華宜書要去找靈草,沒有久留,匆匆告彆後沿著山腳外圍往其他方向去了。
容冽也繼續和慕朝雪往前走。
走到半路,慕朝雪壓低聲音問:“師弟,你有沒有覺得華長老今天看起來有點怪?”
容冽垂眼意味深長地看他,“師兄在擔心柳姑娘?”
“……”
既然師弟沒有瞧出不對勁,那大概就是他自己想多了。
反正隻要不影響原書的劇情就行。
他腦袋一歪,又靠著容冽的肩膀昏昏沉沉地打起盹來。
半夢半醒間,耳邊傳來容冽的說話聲:“我會留意的。”
慕朝雪早忘了之前的對話,稀裡糊塗應了一聲。
等慕朝雪再次悠悠轉醒,容冽已經一路把他送回了住處,正把他往榻上放。
他瞌睡得厲害,拜托道:“幫我把床鋪得軟一點。”
容冽手上動作一頓,然後統統照辦。
大師兄不在,小師弟也挺好使的,他趴在榻上,困得東倒西歪,艱難地睜開眼盯著房間那道走動的背影,含糊不清地開口:“多謝師弟。”
最後慕朝雪終於睡上了被鋪得又厚又軟的床,剛挨到枕頭就陷入酣睡,連師弟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不知道睡了多久,臉頰上傳來似有若無的癢意,好像有蟲子從臉上爬過去,接著連脖子上也感覺到異樣。
擾人清夢,實在可恨。
慕朝雪不耐煩地伸手揮開。誰想到根本不起任何效果。
反複折騰幾次後,他不得不一臉煩擾地睜開眼睛。
眼前出現一張明豔的臉,眉目深邃,透出一種雌雄莫辨的美。
柳家“大小姐”一襲紅衣,裙擺隨意地鋪開在地板上,靠坐在他的床邊,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
柳傾絕一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正捏著著他的一縷頭發,在他的臉頰和脖子上百無聊賴地輕輕撥弄著。
見到慕朝雪醒來,柳傾絕臉上笑意更深,感慨道:“阿雪睡覺的樣子總是這般可愛。”
慕朝雪揉著眼睛,懵懵懂懂地坐起身來,咕噥著:“你怎麼來了?”
柳傾絕探出上半身,湊得更近些,伸出指尖,去碰他的臉頰,目光遊走在他身上。
他不明所以地回視對方那雙放肆的眼睛。
柳傾絕不急不緩地開口,帶著一如既往地戲謔口吻:“我為何不能來?等我和阿雪成婚,我不僅會陪在阿雪身邊,還要和阿雪同床共枕。”
慕朝雪擰著眉,逐漸清醒,很認真地思考了片刻,堅定搖頭:“我不信。”
明明很快就要退婚。
柳傾絕起身,彎腰靠近,雙手撐在他的身體兩側,將他困在床邊,“那不如先試試?”
他又糊塗起來,莫名其妙地看著對方越湊越近的臉,疑問道:“怎麼試啊?”
不是男扮女裝嗎,真會開玩笑,也不怕暴露。
柳傾絕伸手摸到他腰間係著的衣帶,作勢要解開。
慕朝雪一把抓住腰上的那隻手。
柳傾絕的動作停下,流露出委屈神色:“怎麼了?阿雪不會,我來教你不好嗎?”
慕朝雪見他如此“柔弱”,一副毫無還手之力的姿態,玩心上來,又伸手推了一把。
柳傾絕果然隨著他推人的動作,歪倒在床上。
慕朝雪信心大增,故意恐嚇:“你再這樣故意戲弄我,我就真脫你衣服了。”
讓你秘密暴露,再也當不了這個“大小姐”。
柳傾絕靠在床頭,姿態放鬆,望著他,但笑不語。
沒有流露出任何受到威脅的意思。
慕朝雪一時失算,悶悶放開對方,饒過床頭,自顧自下床。
他心裡想著,幸好過不了兩天就能退婚了,這婚還是早點退了好,柳傾絕這人怪怪的,隱藏的秘密不少,和這樣的人扯上關係,說不定會有什麼麻煩事。
最重要的是,柳傾絕已經不是第一次打擾他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