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個乖乖,這應平縣何時出了個這麼清貴的人物”沐小侯爺搖著折扇發出感歎。
他躲在暗處,努力伸長脖子,以便能更加清晰地打量院子裡的人,外貌自是長得相當昳麗,但是俊男美女他看得多了,真正讓他眼前一亮的,還是那人舉手投足之間掩蓋不了的貴氣。
“縣令。”韓致言簡意賅。
“縣令?探花郎?”沐小侯爺挑了挑眉。
“嗯。”
“這就難怪了,”沐小侯爺嘀咕,“當初晉南都傳遍了,今科探花風光霽月,貴氣天成,倒是我錯過了。”
韓致皺眉:“錯過什麼?”
“你不懂。”小侯爺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
韓致繃直嘴角,沐小侯爺立馬折扇一疊,收起那副嬉皮笑臉吊兒郎當的模樣。
韓致問:“這些日子整天看不到你影子,現在過來作甚?”
“那當然是遊山玩水去了,彆說,雖然江州窮是窮了點,風光倒是同咱們晉南大不相同,我不出去,難道還要跟著你二人......”說道此處,小侯爺頗為嫌棄得指了指兩人滿是泥汙的褲腳,“跟著你二人整日地同一些泥淖打交道嗎?”
韓致轉過頭不再看他:“出去,今晚彆在這。”
小侯爺當即一蹦三尺高,認為他還在計較剛才那一個答案:“不是吧韓二,度量小脾氣大說得莫非就是你吧,你個長年在軍營裡不懂風花雪月的榆木疙瘩,我就是給你解釋也解釋不清楚啊,小爺我告訴你,就算你上麵有人撐腰,我也是不會怕你的!大半夜把客人往屋外趕,也就韓二你乾得出來。”
楊耕青眼觀鼻鼻觀心,悄悄悱惻:“將軍哪用得著彆人撐腰,一身赫赫有名的戰功就是他最大的倚仗。”
韓致:“你是想讓外麵的人瞧見,有個金貴的侯爺如此不合時宜地出現這裡?還是說密林裡的房子你住得不舒坦,偏要來這擠著?”
“韓致你欺人太甚!”
韓致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沐小侯爺氣得咬牙切齒,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展開一個笑容:“舒坦?哪有縣令的官宅舒坦?”
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小侯爺又恢複了氣定神閒的模樣,從側門悄聲離去。
陸久安再三婉拒,依然沒有打消楊家人熱情的待客之道,五六個大男人一同擠進堂屋,屋裡空間並不大,這麼多人同聚一堂,顯得更加逼仄。
楊耕青想了想,搬來一塊平整的岩石放到院子裡,角落裡新砌的簡易灶台上咕嚕嚕煮著熱湯,就這樣,吃飯的地方由屋內摞到了幕天席地的夜色下。
楊耕青炒了幾個小菜,倒是那獐子由韓致用特殊的處理方式,做出了燒烤的感覺。
吃慣了府衙裡廚子做的菜,偶爾坐在這山林小澗,嘗著這鄉野味道,驀然讓人生出一種久在樊籠裡,複得返自然之感。
“粗茶淡飯,幾位不要嫌棄。”
陸久安幾人平時很少吃這些野味,此刻吃得津津有味,特彆是陸起正在長身體,已經連著添了兩碗米飯了。
陸久安估摸著,這頓飯下來,能頂楊家人兩天的分量了。
楊老漢又道:“家宅太偏了,平時顯少有人來,沒什麼人煙味。”
陸久安:“正好,也沒有車馬喧囂聲。”
楊苗苗一直憋著沒有說話,匆匆刨完碗裡的飯後,就忍不住跑到陸久安身邊:“神仙哥哥,繼續給我講講小猴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