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畢竟是大人身邊的老人了。”幾人依然不為他打抱不平,最後背著他到陸久安麵前訴委屈。
看著幾個虎背熊腰的大男人委委屈屈擠作一團,這場景實在好笑。
陸久安無法,隻好招來幾人附耳低語,最後叮囑道:“你們是跟隨我一路從家中而來的,我是放心你們的,告訴你們也無妨,但是切記,將軍身份萬不可外傳。”
幾人滿腹委屈地進來,一臉夢幻地離去。
不一會兒,穩重如江預叩門直入:“陸大人,付文鑫他們講的可是真的?”
陸久安點頭。
剛毅大漢眼裡瞬間冒出粉絲見到偶像的光彩:“鎮遠將軍......他是鎮遠將軍啊,怪不得,我老是會從他身上感受到肅殺之氣。”
江預之前的戒備之色已經全然不見,要不是陸久安熟悉他性格,他差點以為對方要另易其主了。
知道了韓致的身份,江預徹底化身成了迷弟,不管對方說什麼做什麼,通通執行到底。
衙役眾人不服,護衛當領跑也就算了,連一個月前還在挖土的壯丁都騎到頭上來,這傳出去叫什麼話?
直到看見大隊長對著韓致事必躬親,恨不得自薦枕席去做小弟的樣子,原先心裡麵那點子彎彎繞繞全部吞下肚子。
兩班人馬合在一起訓練結束的第一天,所有衙役心裡都在呼喚呐喊:大隊長,快回來吧,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這新官上任的總教練太不是人了。
訓練的動作不僅更難,要求也更嚴苛,教官本人也更不近人情。這哪是訓練人啊,這是訓練畜生啊。
陸久安圍觀了衙役被折騰得叫苦不迭的全部過程,心有戚戚然,看著韓致的眼神就像看到了大學的軍訓教官。
陸久安猶猶豫豫地替下屬求情:“韓大哥,要不咱們循序漸進,你看如何?”
韓致從未見過他這副神態,心中好笑的同時又覺得對方憨態可掬,他臉上不動聲色,第二天倒是放寬了不少壓力。
自從那日被蜈蚣咬了一口之後,陸久安對此事甚為關注。因著江州之地藤蔓叢生,樹木繁多,再加之氣候潮濕,天氣悶熱,就為許多蟲蟻毒害造就了天然的生存環境,江州一帶許多蟲害在此造洞穴,產卵繁殖。
當日還好有經驗豐富的韓致在一旁,他被咬後立馬進行了處理,如果是其他人,說不定隻能被動等著毒發。
陸久安命令下人沿著縣衙一寸寸地搜羅,果然發現很多蜈蚣隱翅蟲一類自帶毒性的蟲害。除此之外還找到幾條蛇和一個半徑10裡麵左右的馬蜂窩。
馬蜂窩就算是在現代也有很多人深受其害,陸久安當即下令鏟除。
對於蚊子翅蟲一類的,就叫小廝點燃艾草在樹葉藻植處挨個熏;對於蜈蚣甲蟲類的,就找了生石灰碾碎了灑在潮澤之地;然後又尋人買了一大罐雄黃酒,每個院落沿著牆角灑一圈,以阻止蛇爬進屋子內。
就這麼連續搞了幾個來回,蟲子的蹤影才日漸稀疏。
至於那個馬蜂窩,當年被那些馬蜂造在樹枝上,在這幾年間,隨著小樹苗長成參天大樹,蜂窩也水漲船高,遙遙掛在樹梢巔,距離地麵已經有7層樓那麼高了,加上體積龐大,蜂窩周圍可以看到數量不少的馬蜂進進出出。
陸久安正憂心忡忡該不知怎麼處理時,趙老三自告奮勇:“大人,讓我來吧。”
陸久安看了他一眼,經過這一個多月不間斷的訓練,趙老三精神麵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隻見他眼神清澈麵容剛毅,和之前夜裡抓到的時候判如兩人。
不過陸久安還是拒絕了他:“此事頗為凶險,如果沒有處理好,甚至容易喪命。”
趙老三抬頭往樹上探了探,目測了一下高度:“陸大人,小的5歲摸魚,7歲下河,8歲就能上樹。您儘管放心。”
陸久安搖頭:“不單是因為樹高,風險主要是馬蜂,你去把人家房子毀了,人家肯定得來找你算賬,一隻馬蜂不礙事,成群結隊的馬蜂一起蟄你,你哪能承受得了。”
“小人打小在山裡野慣了,曾經也是摘過馬蜂窩的。”
說完不再聽陸久安相勸,雙手抱住樹乾,腳蹬著樹上冒出的疙瘩,像猴子一般蹭蹭蹭往樹上爬去,三兩下就爬到了一半,陸久安大急:“快下來,你要去本官不攔你,至少把手和臉兜住。”
現代消防員取馬蜂都要裝備齊全才敢上樹,這趙老三這麼虎,居然直接悶頭就上,這要是上去了,不得帶一腦門的包下來。
趙老三聽了,這才鬆開雙腳,順著樹乾一滑就下了地。
陸久安親自給他纏上厚厚的布巾,隻露出一雙眼睛。左右看了看還是不放心,又拿來姑娘家用的麵紗蓋在頭上遮住:“你看一下前麵的樹,能不能看清?”
趙老三伸手去扯麵罩:“這個就不用了,我一個大佬爺們,怎麼能用一個娘們的東西。”
陸久安重重一拳頭敲在他手上:“怎麼的,敢瞧不起姑娘家是不?你今天若是不帶,這樹肯定不會讓你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