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霍倦的語氣很續緩不帶一絲曖昧,但不知為何卻讓裴與樂聽得莫名地坐立不安,他抽出被霍倦相貼的手指,那個人其實也沒抓住,隻是用指尖鬆鬆貼著,他很容易就抽出來了,裴與樂朝他瞪瞪眼:“第二點是什麼來著?”
彆假裝這麼快就忘了。
霍倦很冷靜,舉起那隻和他裴與樂指尖相貼的手,道:“我隻是想告訴你,你的存在就能安撫我的信息素。”
所以,不是耍流氓,隻是想證明一下。
“……我餓了!”
裴與樂站起來,“談話就此結束,我買了好多好吃的,你去做飯。”
因為霍倦還半蹲著,裴與樂站起來低頭看他,這個姿勢頗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第三個要求,沒忘吧?”
……
看到乖乖地進入廚房做飯的霍倦,裴與樂重新坐下,無聲地把自己整個人埋入沙發裡,有那麼幾秒鐘,產生一種自我厭倦。
年長人的餘裕呢?
作為一個成年人,他應該應對得更加好,而不是被霍倦一句話就炸得心臟不聽使喚。
裴與樂忍不住拿過沙發上的抱枕,用頭撞了撞,然後擔心引起動靜,又抬頭往廚房方向看了眼。幸好霍倦背對他,大概沒發覺。
他看著那高大但明顯瘦削許多的背影,抿了抿嘴。
沒辦法啊。
一旦意識到之後,這個人的舉止投足就非常讓他在意,他完全沒辦法忽略。
把這個人放進來,還答應讓他住下,裴與樂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錯了。
等二人吃完了飯,裴與樂被霍倦投喂一小塊非常精致可口完全不膩的小蛋糕,正感覺到自己的防備心即將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看到從洗完澡後,自動自發進入他臥房,並且占據他床的某個Alpha,開始認真地思考,自己應該是真的做錯了。
他怎麼就沒想起有一就有二,然後會沒完沒了呢?
“我什麼都不會做。”
Alpha照樣是這樣保證,“如果我做了什麼,你可以趕我出去。”
“……”
裴與樂知道自己不應該答應的,不然以後想要再拒絕就很難了。
但——
他有其他想要做的事,這個事也是他答應讓霍倦住下來的原因中,最重要的。
他走過去,站在霍倦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盯著他片刻,問:“你說的失控,到什麼程度會失控?”
霍倦眸色微微轉深,還沒回答,便看到裴與樂朝他伸出一隻手:“把抑製劑拿出來。”
裴與樂覺得,與其每次都這樣被動,還不如把節奏把握在自己手上。
既然霍倦說碰到他就會失控,那麼到什麼程度會失控呢?這個界限是在哪裡的,而他能不能在這個基礎上,儘最大可能地幫助他。
說不定摸清楚規律了,就可以控製呢?
而為了避免霍倦真的失控做出不可挽回之事,所以他要拿著抑製劑,好讓自己安心,也讓霍倦放心。
霍倦頓了頓,聲音微啞:“要是我真的失控了,就算你有抑製劑,也可能使用不了。”
就像那天在晚會裡一樣。
他完全可以壓製著他,讓他完全掙不脫,也逃不掉。
“可你每次都沒傷害我啊。”他回答著,然後還是忍不住白他一眼,“而且你如果覺得有問題,肯定不會主動進入我房間。”
絕對是有把握控製住,才敢這樣。
既然都讓他進來了,那麼就不能什麼都不做,必須要解決他的信息素紊亂。
見霍倦沒回答,裴與樂晃了晃那隻朝霍倦伸出的手,催促道:“快點,抑製劑。”
霍倦一言不發,從身上的外套裡,取出兩支針管和一排膠囊。
……還是隨身攜帶。
就說這個人不會真的想傷害他的。
裴與樂心口微軟,他接過針管和膠囊,然後把它們放在方便拿的地方,然後——他再次朝霍倦伸出手,這次把手按在霍倦的胸前。
……
“呼啊……”
裴與樂打了個嗬欠,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扒拉著食堂裡麵的套餐,隨意塞了幾口飯,神色困頓地咀嚼。
“你最近做賊去了?怎麼好像每天都睡眠不足的樣子的?”費以颯納悶地看著裴與樂,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最近總是一副睡不飽的樣子,“我記得你平時很早睡啊。”
可不是做賊嗎。
忙著上下其手,每天晚上都像個采花大盜。
這讓裴與樂怎麼明說,他隻好打著哈哈搪塞過去:“最近學習比較認真……”
這也不算謊言,他每天下課回去都學習得認真,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個什麼都不會的裴與樂了。
費以颯不疑有他,點頭道:“確實,你的成績提升了很多啊。”之前就連中學生的題都常常做錯。
費以颯的成績也是麻麻,和裴與樂半斤八兩,眼看再有不到一年就畢業了,他有了想上的大學,對現在的成績難免有些頭疼,於是忍不住問:“有什麼秘訣?”
秘訣……
秘訣就是每天晚上都有人給他補功課。
在被霍倦看到他成績一塌糊塗之後,這就成了不成文的規定之一。
霍倦提出的。
裴與樂眼角餘光看到食堂某個方向坐著一群人,這個秘訣也不能對費以颯說的,他不是介意費以颯會知道,而是因為好難解釋,那得要坦白好多事,隻好含糊道:“晚上學習的時間多了,成績就開始上去了。”
“那我晚上也多學一會兒吧。”雖然他看到書就想打瞌睡,費以颯喃喃道,察覺到裴與樂的視線,想起什麼,道:“說起來,你最近和霍倦……好像完全沒有打交道了?”
什麼時候開始來著?
兩周前,三周前?還是更早之前?
他發覺裴與樂和霍倦好像有些不對勁,他現在不躲著霍倦了,但兩個人之間在學校基本上沒有任何交集。
……因為天天在家都能見麵,而在學校太引人注目了,就沒有交流的必要啊。
霍倦剛住他家的時候,其實沒來上課的,後麵應該和家裡人說開了,他的家人便沒再來追他,他便來上學了。
然後他就一直住在他家裡。
連著踩中三個不能回答的問題,裴與樂乾笑著把自己的套餐裡的幾顆布丁球遞給費以颯,有些蹩腳地轉移話題:“這個給你吃。”
費以颯狐疑地看了裴與樂一眼。
還是敗在甜食攻擊之下,美滋滋地接過布丁球,不再追問了。
裴與樂鬆了口氣,還好費以颯也是一個很好哄的人。
放學後,裴與樂回到家裡,剛踏入門口,便聞道滿室的食物香味,以及日夜濃鬱的冷柏香。
深吸一口,唾沫泛濫的同時,身體還有點若有若無的浮軟。
就算已經熟悉了霍倦的信息素,但那種能讓人手軟腳軟的症狀還是不見消失,看來是沒辦法改善了。
裴與樂在玄關處換掉鞋子,慢慢地進入客廳,一眼便看見一名高大的Alpha躺在沙發上,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閉目養神。
午休結束後,下午的課不見這個人回來,就知道他提前回家了。
這個人再這麼肆意妄為地缺席,會不會真的留級啊?
同住快要一個月了,裴與樂已經完全習慣了眼前的一幕。
他走過去,盯著沙發上的霍倦,在想要不要把他吵醒,然而不等他做出決定,一隻手突然伸上來——
裴與樂心裡警鈴聲大振,他飛快地往後一退,撤出霍倦的伸手範圍內,成功地讓自己沒有像之前那樣被他拽住。
眼看沒有捕捉成功,沙發上的Alpha睜開黑眸,目光靜靜地凝過來。
裴與樂和霍倦對視兩秒,沒和他說話,淡定地把手裡的書本放下,進入廚房洗手端菜端碗,準備吃飯。
剛剛打開鍋蓋要取出煮好的菜,還沒轉身出去,裴與樂背脊便微微一緊,感覺到一股冷柏香從背後湊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看到準備成年的苗頭了嗎?
霍倦的生日我之前有暗示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