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腹難言地看著連說話都帶著卷舌音的黃色絨毛團,一邊嘎嘎嘎一邊叫人,那場麵雖然有點萌,可更像是某部怪奇電影裡的場景!
於是我情不自禁地向後縮了一步,眼睜睜地看著那團混雜著泥、黃毛、水痕的奇怪小動物跌跌撞撞地朝我奔著……
約書亞大概是久不見我過去,就走了過來;我扯了扯他的手臂,指著那團生物:“……鴨人…麼?”
“……”約書亞用那種比我更欲言又止的表情望了一會。
繼而,他搖了搖頭,才用一種一言難儘的口吻,無語地回道:“不,咳……其實,他是我們的教官。”
……
………
“唉呀唉呀唉呀唉呀!”
無視旁邊站著,雙手抱胸,正鼓起嘴巴生氣的約書亞,一群和他穿著差不多的少年少女,以萬花筒鏡的方式,將坐在凳子上的我從左到右,嚴嚴實實地團團包圍住。
在短暫的驚歎後,他們就開始保持著謎之沉默。
“……”其中一個紮著黑色馬尾,眉眼清秀的少女猶豫了好半天,才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小心地戳了我一下,然後瞪大眼睛,看向周圍的同伴:“啊!活的!是活的!”
她的聲音好像給其餘眾人打了一劑清醒過來的亢奮劑,他們總算不是那副被石化了的、如同麥格教授冷漠版貓咪的模樣了。
另一個肌肉極其壯碩、肉眼看大概就有兩米多高的男性也試著伸出小拇指,用它輕輕地碰了碰我的胳膊肘,然後也驚訝地張開嘴,聲音聽起來很粗獷,語氣卻細聲細氣的,他翹起碰到我的地方,哎喲了一聲:“王媛說的沒錯,真的會呼吸!”
嗯,我會呼吸真是對不起了。
我摸著縮在我懷裡,正被我梳毛的小鴨子,阻止他又一次試圖鑽進我的衣服裡。
見他們總算開了尊口,我就有些好奇地問:“你們……都是預賽的選手嗎?”
“是的是的!”一個挑染發的男孩子動作靈活地推開旁人,仗著高瘦從萬花筒裡鑽了進來,“夜鶯小姐姐我叫月岩,十七歲,被聖希爾破格錄取現年大二光子自動化專業家裡有五個妹妹……沒有戀愛經驗無任何不良嗜好喜歡攢錢築巢……”
不少本想開口的人被他搶白,紛紛無語地看著他;而我則是驚訝於短短地一分鐘內,他居然能流暢地說了起碼三百個字;真的是那麼多!而且都讓人聽清了——這是什麼種族天賦嗎?!
哇,莫名我還有點羨慕來著。
不過,幻滅了,果然幻滅了……
他居然是那個在賽場上沉默寡言的月岩——我還以為他肯定是個很酷的酷哥呢……
名叫月岩的少年還沒說完,就被一個身材高挑火辣的女生一腳踢開!
——我都能聽到他撞在器材上那聲巨響……
這似曾相識的場景,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踢開他的女生化著漂亮的黑美人濃妝,單眼皮,個頭也很高,她微微蹲在我麵前,語氣很和善地道:“你是來看比賽的麼?但和你的主人?走散了,所以被約書亞拐到這裡來的?”
正賭氣撅嘴,站在一邊的約書亞居然聽到了,特意大聲地道:“我才沒有拐!這是我的頭號粉絲,她自願跟著我過來的!”
“不要害怕也不用理他,”阿蓓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個零部件,精準地朝那邊砸去,我聽到約書亞呼痛的聲音:“我們都沒有惡意,你還記得聯係人的電話嗎?我是三號選手阿蓓,不是壞人,你應該認識我的;我可以送你回家。”
“……哈?!不要啊阿蓓!”
“嗚嗚嗚我還沒有看夠……好小隻好可愛的!讓我抱一抱再送回去嘛~”
“阿蓓最狡猾了;總是正大光明地裝好人,明明自己就是想趁著送回去的機會套近乎,我鄙視你!”
“話說你們都沒注意到,獸化的教官已經無恥地在人家腿上賣萌賴皮了好久麼?……教官,彆裝傻了,你這個趁小夜鶯無知、就占人家便宜的辣雞老男人!”
“那個……我也有毛的來著,小姐姐要不要摸摸我試試看?很軟的哦~”
……
………
聽到他們七嘴八舌的說了一堆讓人不好理解的話,我將視線移向約書亞,他卻意外地“哼”了聲,撇開頭,好像還在生氣因為一時疏忽,惹來這麼多人。我收回目光,麵前的女孩還是耐心地保持著最親切的詢問姿勢。
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我劃掉了剛才出於她的行為,定義的那串【很凶,不好招惹,還有超能力;被揍了就抱頭求饒】的標簽,搖了搖頭,“不用了,待會有人會來接我,唔……能讓我先和自己的偶像合個影嗎?”
我指了指那邊站在角落裡的少年,撓撓額角,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其實是自願和他一起過來的;想要偶像的簽名照片……”
被你們呼呼啦啦一大群人圍觀這裡戳戳那裡敲敲——我壓根沒要到簽名呢!
見他們不解,連腿上的小鴨子也歪著頭看我,我繼續道:“你們對我的應援牌沒有印象嗎?”
眾人齊齊搖頭。
“像這樣,”我對看過來的約書亞眨了下眼睛,伸出左手,作閃光燈狀擺了擺,“‘約書亞~加油~’——嗯?沒有印象?”
“啊……原來是你!”
一個戴眼鏡的女孩第一個反應了過來。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兀地就摘掉了自己的眼鏡——頭湊了過來,湛藍的眸色像是晴日澄澈的天空,極其認真外加嚴肅地說:“小姐姐,那種青澀狂妄還笨手笨腳的小少爺有什麼可支持的;你不如來喜歡我吧!我……”
她看了眼我手放著的位置——小鴨子毛乎乎的頭部,便相當自信地道:“我胸16E,變成北極熊後可以隨便你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