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完工作後,我婉拒了同事一起吃飯的要求,把小狗送去陪遙月,就回來找它了。
“絕對、絕對不要告訴茉莉和老大,這玩意是我給你的!”紅殼蟑螂大大咧咧地端坐在我的那些糖果中間(我不會吃了),罵罵咧咧地從背後摸了一會,便摸出一顆藍色的藥丸,用兩根觸角遞給我:“拿走!為了給你送過來,害得老子被小鬼頭逮到、殼上塗了一堆擦不掉的紅墨水……我要趕回去洗澡了;記得在茉莉麵前給我說點好聽的,知道了嗎?!”
“嗯嗯。”我笑眯眯地和它揮手作彆,看著這隻脆弱的觸須蟑螂跳到窗戶邊,費勁地推開玻璃門,氣喘籲籲地爬出去,又順手關上——覺得它其實是個很有禮貌、也很有故事的家夥,雖然……它隻是隻蟑螂。
蟑螂和大象啊……
光是聽上去,就忍不住為前者掬一把同情的淚水~~
……
…………
夜晚降臨,是時候了。
讓風暴來得更猛烈些吧:)
我把睡得正熟的小杜賓狗放到自己的床上,深深地吸了口氣,拉上獨間員工宿舍的窗簾、關上燈,然後按照藥品使用的說明,依次照做。
螢藍色的光芒,漸漸地,自內向外,然後嗖地一下全部熄滅——我就像是正在煮湯汁的巫婆,馬上就要……
“咚咚咚。”
誰?!
我猛地回頭,門是鎖著的;天已經全黑了,這會該是就寢時間,大家忙了一天,應該沒人會來啊?
等等……這個聲音……
好像是從窗戶外麵傳來的。
我顧不上床上的動靜,連忙用罩子飛快地遮上,然後走進窗前,小小地拉開一道細縫。
蟑螂嗎?
我抬眼一瞧——
一個碩大的長頸鹿頭撐在窗邊,靜靜地看著我。
“…………”
“唰”地一聲,我拉上了窗簾。
嚇死人了!大半夜的,付玥老哥跑到我這兒做什麼?!
“咚咚咚。”敲玻璃聲又響了起來。
我捂著胸口,對了……他昨天讓我回家來著——一生氣,我就給忘了……完了;今天一門心思當柯南,手機也沒怎麼看過……
再偷偷拉開一角——
“讓我進去。”外麵傳來一道冷靜低沉的男聲。
誒——?!
這這這會兒是絕對不行的!
“……乾嘛突然半夜跑過來,而且變成這個樣子,我都睡了!”為了快掉把他解決掉,我先發製人,故作生氣小聲說道:“有什麼事快說、說完了快點回去呀;我還光著腿呢。”
“……”對方沉默了一陣,道:“抱歉……我忘了你都這麼大了。”
什麼意思,這人什麼意思嘛!
“快去把衣服穿上,彆凍著了。”它微妙地停頓了好一會,才開口:“給你打電話也沒有人接,你們的員工樓,十點後就鎖樓——幸好我的原型比較高,這樣聯係也更快一些。”
我在它說話的時候,忙著把衣櫃裡的衣服往床上丟,聞言就敷衍地嗯嗯嗯,“再重要的事兒,明天說不行嘛;把我嚇得心臟都驟停了,真是的……”
“對不起。”付玥語氣溫和,“你不接電話,哥哥有點擔心。”
“………”
“窗戶打開好嗎?我給你帶了點東西,這樣不方便遞過去。”
啊…摸到人形了——怎麼偏偏就在這種時候,就差一點!差一點!!!前功儘棄的話……
我開始整理堆疊太高的地方,因為像這樣、把衣服堆一起太古怪了,還要平鋪好,從外麵看才比較正常;於是我想了想,就用那種真的被嚇著了的語氣,軟軟地和付玥說:“那好吧……不過,你要給我唱首歌,我再開——就當是懲罰~”
“唱什麼?”長頸鹿的頭動了動,引得樓下的老槐樹的葉子也掉了好幾片,“你要我就這樣,給你唱歌麼?”
“對,”我固執地點頭,“沒錯就要這樣!我想想……”靈機一動,“誒,就那首,那首!……你懂的。”
“……”
“不唱我就不開窗哦~”我故意抬高聲音,“唱嘛唱嘛~~”
“佑佑……”
“哼~嗯~~”我邊整理,邊開始自己哼起了歌。
……
過了好一會,長頸鹿像是終於投降了,它動了大腦袋,然後清清嗓子,“服了你了,就兩句,快點給我開啊?”
“咚、咚咚……”
低沉的嗓音響起:
“Do you wanna build a snow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