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這次的比賽優勝者, 全都是您策劃的?”
當這位腥紅娛樂集團的執行董事長彬彬有禮地邀請我坐下,看著那些蝴蝶繞在我身邊飛來飛去,自己則沏了一壺散發著茉莉香氣的清茶, 推過來:“是的。”
“理由呢?”
那些新簽的所謂“藝人”,大多都是和我有關的——要是說沒事前調查過我的事情, 那我絕對不會相信;可做到這種地步, 隻是出於閒來無事, 那也並非完全不可能。
所以……
見我目露好奇, 亞曆山大-埃利奧特頓不置可否地輕笑了一聲, 他先是從桌邊捏起一根雪茄, 問過我的意見後,輕輕剪開, 雲霧繚繞之間,他的麵色說不上冷淡, 可頗有些令人覺得莫測高深:“看看這個。”
一根黑白色的羽毛, 靜靜地躺在那裡。
“這是……”謝菲先生的?!
“這件東西,是我某位前任的助理,留下來的物品。”他叼著雪茄, 雙手撐住玻璃質感的桌麵, 揚眉望我:“化驗的結果,我發現, 這和梟首的基因重疊度十分相近——原本隻是看著眼熟而已。還有……我的那位助理, 在沒向我說明任何緣由前, 就主動選擇了離職;這是近兩天的事情……但,經過在人事部的調查,卻發現那位助理早在兩個月之前就有了辭職傾向,但離職信不知為何,卻莫名消失了蹤跡。”
他說話的時候,偏偏離我越來越近,不算太濃烈的煙草氣味、以及成熟男人的吐息幾近可聞,“不介意的話,曾經身為梟的一員——佑佑小姐可否告知,這是什麼?”
……謝菲先生扮演的那個助理離職了?什麼時候?
火紅的瞳仁像是燃儘了煙灰碎屑,而與之同樣的冰冷銀發,也令人生寒;這樣的壓迫氣場,換一般人的話,可能會害怕到下意識躲過對方極其銳利的視線,反倒失了先機,但我的話……
“您知道和秋嗎?”
我對他微微一笑,安穩地坐在原地,伸手,拿起那枚羽毛,“是有關我最近,半月每日一次的花束禮物呢。”
他微微蹙眉:“什麼禮物。”
“最近這段時間啊,因為我被一個花花公子——也就是十六夜先生的朋友纏上了,您或許也有些印象;故而我也不太好意思直言拒絕嘛,結果大概…反而給對方‘可以拿下’的錯覺?總之這些日子裡,每天呢,人家就會派不同類彆的鳥類,給我送各種奇奇怪怪的鮮花。”
我擺著手指頭,開始認真數:“百靈鳥叼著豬籠草,說要捕捉我的心;煤山雀背著一大堆牛肝菌,開出來的花據說很好看,但晚上我用它們煮火鍋了;而鵜鶘的嘴巴裡則是盛著巨藻——就是那種黏糊糊的,因為飛得太暈了,它就在我的辦公桌麵嘩啦一下全吐出來了呢……”都沒辦法做火鍋了!
“所以,”我抬頭,眼神誠懇地道:“畢竟這個八卦全公司上下都在傳,可能是某隻黑大鳥在高樓辦公室歇腳的時候,不小心落在上麵的吧?可能隻是想和你那位第一次離職未成功、隻能繼續乾下去,直到最近才滿足心願的助理開個玩笑?”
被我毫無根據卻難以反駁的話堵住了口,埃利奧特頓垂下眸,默不作聲了好一會;當我洋洋得意,自認為幫謝菲先生立功、簡直太了不起的時候,他突然笑了起來——
平時總是冷著臉的男人,笑起來倒是意外驚豔;一隻褐色的長尾蝶落在我的指尖,他的視線便焦距在那裡,好一會兒,才用一種琢磨的口吻,還算優雅地道:“那麼,我也要和你道聲歉了。”
“什麼意思?”我不解地歪頭。
“剛才,我也是和你開玩笑的。”他抿起唇,眼裡透出了些許惡作劇的意味:“沒有什麼離職不成功的助理,一般也沒有人會選擇離開腥紅;隻是——活躍一下氣氛而已,作為我們的開場白,還算有趣吧。”他雙手交叉,目光慵懶地凝視著我:“佑佑小姐,不要見怪就好。”
……感情是再給我挖坑啊!這位大佬!!!
謝菲先生說過,半真半假的東西才最能讓人相信——所以最初混進來的時候,我偽造的履曆有梟成員的一部分;沒想到這位亞曆山大董事竟然這麼敏銳,才月餘而已,就已經察覺到了謝菲的存在——剛才……也是想要和我試探一番吧?
幸好我永遠如此機智聰明,尤其是被付息城的智商一刺激,就變得更加才智過人——可惜小時候我做過了全麻手術,不然諾貝爾獎一定早就在指掌之中…!
“那麼就此……對了,我還有個上次被打斷的問題,想要請教你。”說著客氣的話,他的表情卻不容置疑和拒絕,“你之前是為了梟的工作,才會在祖讚那裡,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