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了相當程度的刺激,神思恍惚的佑佑貓, 被南禦星帶了回去。
單純的青年以為, 佑佑隻是被複查牙齒的環節嚇到了, 所以一路沉默不語;回到宿舍後, 他給貓咪做了很多好吃的——讓衛莫這次,徹底一飽口福。
風雲掃蕩完桌上的所有飯菜, 衛莫拍著圓滾滾的肚子, 微搖著頭, 在內心譴責了自己十秒;然後便步履沉重地走向高檔跑步機。
然後, 過了半小時左右, 慣常給小動物飯後按摩的南禦星, 還是察覺到了對方的低落。
……
“怎麼了?”他將手深進布偶貓柔軟的皮毛深處,美好的手感,讓他忍不住又揉捏了好幾遍:“感覺你心情很差的樣子,牙齒不是治療的很好嗎?”
“……”低著頭,沉默了半天,佑佑貓的尾巴豎了起來。
目光順著筆直的方向, 南禦星了然地點頭;他抱起膝前的貓咪, 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要說悄悄話?——那帶我一個!……啊, 你太不夠義氣了!阿禦……~~”
把哀怨的聲音拋之腦後,修長挺拔的青年鎖好門,如同昨夜, 半跪在它的麵前, 手指輕輕逗著它:“是想玩球了?”
居高臨下, 臥在好幾枚交疊的枕上的觀佑佑盯住他烏沉沉的眸色,同被關在門外的衛莫一樣,哀哀地歎氣:
“喵~”
……呸,怎麼一張口,下意識又是貓叫;重來重來!
“喵?”
青年離她更加靠近,語氣裡帶著一絲似有似無的試探:“是要教我說話?”
佑佑貓拚命地搖起小腦袋,為了不刺激到麵前正常的四有五好青年,先是伸出一根胖爪(也不算太胖),指了指自己,然後又轉過去,指向對方。
“嗯。”完全沒理解意思的青年點點頭,表示自己聽得很認真。
來回反複七八遍,認定對方應該不會被嚇到後,觀佑佑清了清嗓子:“那個……”
“嗯。”
他居然沒害怕!——算了,“那個……我………”
猶豫半天,還是擔心他可能會有和南小雪一樣的體質——比如受到驚嚇就會突發心臟疾病什麼的,觀佑佑決定,還是靠自己煩惱把咽下去好了,不要給彆人添太多麻煩,一切等付玥來接她再說……
“你是人類,對不對?”
容姿清雋的男人用雙手握住它的兩隻小爪子,連跪姿也無比端正,鴉黑的睫羽微眨,他輕笑:“我答對了嗎?……”
———
“然後,他就拿那個電鑽鑽我的牙!”佑佑貓氣憤地在南禦星的大床上走來走去,尾巴摔得呼哧呼哧,“我說‘太痛了,能請您輕點嗎?’——他就嘲我‘在醫院犯矯情是我見過最可笑的事’——我要換牙醫!換一個溫柔、善解人意的類型;而不是在病人呼痛後還戳得更凶的!”
“可是佑佑,沈老師他雖然有點毒舌,但技術是最高超的呢。”
躺在床頭,過半分鐘就要被貓踩一腳的南禦星真心實意地解釋:“讓其他人來,可能會更痛。”
“……更痛?”
“蟲族的幻獸人,能做到這個地步——是很了不起的哦。”南禦星安撫著貓頭,和她低聲科普:“你看,體型那麼小、而且肉.身一向都很脆弱,精神力也難以支持到手術的最後一分鐘——這樣的醫護人員,能輕易被人所信賴嗎?”
“但沈珂老師沒有依靠家族的力量,在僅僅憑借自身、考入聖西爾後;他甚至還坐上了外聯首席的位置——那是不光依靠腦力,對個人而言,相當的實力也很有要求。之前,從未有什麼小體型的生物,能榮登首席。”
“現在,作為特彆生物檢查和保護署的總負責人,他是聖希爾很值得驕傲的名人校友呢。”
“但是,我覺得他好猥.瑣!”
遲疑了半天,佑佑還是湊到他的耳邊,把那件事講了一遍:“動物的口水很臟好嗎?我自己吞咽的時候,都有點猶豫——每次看到毛就想舔、看到鳥就想吃——甚至有一次!一隻天竺鼠從我身邊跑過,你知道我下意識的反應是什麼?”
“是想咬咬看!我明明最討厭老鼠的……為什麼喝得下去啊啊啊……”
抱緊腦袋,糾結於下午發生的事情,佑佑貓完全沒見到——當說完那件事後,對方逐漸加深的眸色,和隱隱皺起的眉頭。
……
………
沈珂……他不是那類一向把潔癖和冷漠的高姿態,刻進血骨裡的人麼?
正因如此,他才放心把佑佑交給他的……
“你們之前,是彼此認識?”黑發青年乾脆地直起身,淡淡地問。
“見過幾次來著——我記得他是月街那裡的幼兒園園長……”觀佑佑對於任何複雜的稱謂,一概是沒有多少意識和認知的,於是隻能挑自己印象最深的事情說:“他似乎管理著很多變異的幼崽,可以喂也可以隨便玩——這點我還挺羨慕。”
“這樣。”南禦星將自己的表情,靜靜地藏在床頭暖光的陰影之中。
頓了頓,向來恪守禮貌的青年,用著一種奇異的歎詠調,非常自然地說:“幻獸、夜鶯,和真正的動物,是有著很大區彆的——這點,我想沈老師他應該很清楚,所以才不介意。”
不是他介不介意的問題!
——是我,我本人覺得很奇怪ok!
觀佑佑深歎一口氣,感覺這些人天生把人與獸知覺混合的家夥們,無論從外表看來多麼正常,還是永遠無法理解自己的思維。
“哦,對了。”不再計較上一個話題,它用爪子戳起怎麼都點不對的屏幕,煩躁地咂咂嘴:“治療的過程,也讓我感覺怪怪的地方是——明明是在嘴巴裡爬動,但為什麼會渾身發熱?”
它抵著下巴,尾巴在空中遊來搖去:“難道是因為螞蟻可以用藥,還會分泌蟻酸——所以吃螞蟻可以治病?它一直躺在我的舌頭上……”
佑佑貓非常認真地蹙起眉頭,想要用科學的解釋,來填補自己對‘酸麻’這件事的空白。
“………”意外的,南禦星卻沒有回答。
“算了,”佑佑貓將就著現有的人力資源,把煩心事丟給對方後,便無所謂多了:“有沒有《罪人的血脈》這部劇?被砸之前我才追一半,爪子用pad不方便,你幫我找一下,可以嗎?”
它禮貌地用雙爪舉起pad,蹭蹭蹭爬到對方的大腿根邊——就像之前的日子一樣,習以為常地道:“總是不小心就把指甲放出來了,幫個忙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