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玖?”柳青嗣似是在輕生呢喃,眼中光芒閃過,抬手一揮,蔓蔓鮫綃如流水一般退去,
人已經坐到了青柳殿外麵的涼亭裡,“既是來了,為何不見?”
一身玄衣,麵若冰霜,初看並不精彩,在看已是山河瀟瀟的女子,驀然坐到了柳青嗣的對麵。
“柳青嗣,人族修士,鮫宮裡的無冕之王。”女子空靈的聲音不帶著一絲煙火氣,像高高在上的神女。
柳青嗣並不在於,眉目清冷,與女子斟一杯茶,標悠遊自在的自斟自飲,似乎兩人是相識已久的故人,
事實上這不過是他們第三次見麵,一次是秦天迎娶蒼玖,一次是秦青桐出生,第三次就是這一次。
“柳居士似乎並不意外我的到來?”蒼玖凝視著安青玉的茶盞,眉目慈悲,似乎透過這輕輕淺淺的一杯茶水,能觀眾生悲苦。
“蒼夫人前來所謂何事?可有嗣能效勞之處,嗣許能竭儘全力,也說不一定。”隻可惜柳青桐眉目清冷,並不像他說的那樣有誠意,
“柳居士可願平安歸去,畢竟這鮫宮雖好,但是卻是異域。”蒼玖取了桌子上的茶盞,置於掌中,眼中似悲似喜,說不出的慈悲清冷。
柳青嗣隨風而起的衣衫有一瞬間的滯澀,麵上卻是沒有多少的變化,一張如玉的臉上隻有冷漠,比高高在上的神袛還要冷淡上三分,
“蒼夫人直言便是,青桐便要下學回來了,嗣卻是沒有時間與蒼夫人久坐閒聊。”
說罷便舉杯示意,蒼玖手中的安青玉茶盞綻放出一朵聖潔高雅的白眉曇花,
“聽聞,白眉曇花可醫經脈暗傷,又聽聞白眉曇花經萬載霜華得一枝白眉金絲血曇,沒甚奇特之處,隻是對人族修士大補,不需煉化,直接食用就可見奇效。修補丹田,治療神識舊傷,說是脫胎換骨也不一定,隻不知柳居士可有一二興趣。”
柳青嗣手中的安青玉茶盞緩緩的又續上了清茶,沒有人不渴望自由,願意被困在方寸之間,
更何況,柳青嗣這樣的天之驕子,生來就不可能注定偏安一隅,他求的大道,不可能因為一個個可悲的笑話而阻斷,
絕望的深淵將他牢牢的困住,如今就算是一根稻草,柳青嗣也不會放棄,更何況是一個說不一定的機緣,他牢牢的記得他是因為什麼來這裡的。
“嗣不過是半殘之人,又如何能助蒼夫人之處,夫人不妨直說。”
柳青嗣抿了口清茶,蒼白的嘴唇印在安青玉茶盞上,更單薄了幾分。
蒼玖睥睨了一眼不知名的遠方,眼中閃過恨意,鄭重的取出一塊巴掌大的殷紅的陣盤,
手指一劃,一滴猩紅的血珠落在殷紅的陣盤上,紅紗霎時而起,一下子將二人從鮫人宮中隔間出來,似乎茫茫天地間兩人的契機一下子就消失得乾乾淨淨。
某一處靜室中的男人,一下子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似乎一顆心被一寸寸的剜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