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桐的眼珠子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睜開,隻是握緊了拳頭,努力的去感受水的意味,理解弱水決的意義。
任由肩上的重量一點點的將她慢慢的壓塌,沉浸在水的世界裡,水裡的生靈隻能依水而生,能借用水,而不能操作水,
所以秦青桐她不再是水裡的生靈,而是沒有意識的水,緩緩的從西到東,從高山到深海,從密林到泥濘的土壤,傳過重重的阻礙,最後埋藏在不見天日的深淵,
孤獨而寂寞,但是借助風,借助孕育的生靈它從平靜到暴怒,恣意妄為,但是它是沒有意識的水,除了自己就隻是同樣沒有意識的水,
孤獨,熱鬨都是它自己的狂歡與謝幕,憤怒,絕望,寂寞,最後都歸於平靜,隻是孕養著水裡的生靈,
因它們的喜怒哀樂而喜怒哀樂,在平靜中慢慢迷失,又從迷失中漸漸清醒,周而複始重複一個個既定的輪回,不知疲倦,不知生息。
秦青桐的嘴角慢慢的溢出大口大口的鮮血,由著流水帶著鮮血慢慢的暢遊到整個結界的每一個角落,鼻息裡若有若現的血腥味,秦青桐慢慢又從水裡變成了一快鵝卵石,任由流水衝刷過它殘破的身軀,帶走時間留在這裡的故事,最後隻留下一個孤零零圓不溜秋的鵝卵石,
弱水決之所以是弱水決,並不是因為弱水決可以生出弱水,就像水的喜怒哀樂是風,是生靈賦予的也是水無法溝通似有似無的存在而存在,
舉弱水可舉輕而若重,也可以舉重而若輕,是弱水還是流水,不在水,而在人,在施展弱水決的人,
鴻毛是重於泰山還是鴻毛就是鴻毛,秦青桐下意識的將到了嘴邊的鮮血又死死地吞了回去,睜開眼睛,不是一片水靈靈而是奇異的燦若星辰,
隻是陣法裡麵的一個浪頭打過來,一下子就將秦青桐給打翻了,腦袋磕在堅硬的玄青石上,磕得秦青桐兩眼冒白光,
落在她肩膀上的弱水不知道什麼時候滑到秦青桐的胸口上,越來越重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壓得秦青桐喘不過氣來,似乎有一雙巨手要將她胸膛裡的最後一口氣給狠狠的擠壓出來一樣,
秦青桐眼角的掃過,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隻有無邊無際的水,寬廣到讓人絕望。
秦青桐喘著氣,閉上眼睛,慢慢的運轉功夫,慢慢的將壓在胸口上的弱水移開,但是當秦青桐將弱水移到丹田處的時候,怎麼也移不動,蝸居在丹田裡的透明得差點看不到的冰焰忽然從丹田鑽出來,
像是一個引誘人墮落的風塵人將壓在秦青桐身上的弱水往秦青桐的丹田裡帶,秦青桐氣得要死,生生咽下去的一口老血一下子就吐了出來,噴得秦青桐一臉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