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天空中又一次飄起了細雨。
管家機器蟲勤勤懇懇掃著落葉,努力擺成一個標準而蓬鬆的落葉堆,旋即興奮過度的小白就嗷嗚叫著撲了進去。
小堆轟然倒塌,隻能看見一個撅起來的毛絨絨屁股和那條飛速搖晃的短尾巴。
機器蟲與狗的戰爭就此爆發。
容景披著浴巾靠在窗前,止不住地笑。
今天他和伊萬在訓練室裡,進行了兩個小時的對戰體能訓練。最後容景成功地自己走了出來,無需任何攙扶。
這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容景猶記得伊萬第一次教導他打架的場景。即便雌君已經收斂了九成九的力,他還是累得躺在地上大汗淋漓,手臂顫抖得幾乎抬不起來。
那時伊萬也緊張得不行,差點就要大張旗鼓地把他扛進治療倉了。
在不使用精神力的情況下,普通雌蟲真的可以一拳打死一群雄蟲……
而現在,他居然已經可以分出心神,去欣賞伊萬赤.裸的上半身。
肩寬腰窄,肌肉線條漂亮流暢,結實腹部會在發力時驟然繃緊。以及,從肩胛骨延伸而出的那對骨翼......
伊萬身上絕大多數的傷痕源於戰場,都已被治療藥劑妥善恢複原樣,唯獨骨翼一側,仍然殘留著被能源炮擊穿後留下的傷疤。
那道令蟲悚然的焦黑創口,綻放於鋒利無比的銀白骨翼之上,或許略顯猙獰,卻更襯托出伊萬的危險與強大。
容景覺得這道疤很美,總會忍不住在夜晚輕撫,感受著骨翼因酥麻與幻痛而產生的戰栗。
就像一把永不彎折的劍,一枚精鐵製成的勳章,卻隻在他麵前變得柔軟。
當然,總有一天,他會做出超越現有品階的治療藥劑,讓伊萬的骨翼恢複原狀。容景對此很有自信。
伊萬敲了敲門,輕聲道:“雄主,我來幫您梳頭。”
“嗯。”
容景轉身,在雌君特意訂購的梳妝台前坐下。
伊萬也剛從浴室出來,掌心溫度比平時更暖一些。容景享受地微眯著眼,時不時還會偏過頭蹭一蹭。
某隻雌蟲看似眉目舒展,不緊不慢理順了手中的烏黑長發,實際上正為了成功轉移雄主的視線而感到得意。
很遺憾,身為一隻狗,小白永遠沒有機會觸碰剛洗完澡的雄主!
*
蟲友圈裡,一院的同學們都在抱怨,洛林大魔王布置的作業太多太難。
而容景,通常會直接在懸浮車上寫完作業......畢竟,懸浮車的自動駕駛模式相當穩定。
隻要用精神絲同時操控著很多支筆去寫,再多的作業量都不是問題。
他曾經把這個方法告訴關係還不錯的雄蟲同學,對方卻說:“如果不是看在你長得很美的份上,你已經躺在了我的黑名單裡!好過分嚶嚶嚶qaq!”
容景從這位顏控雄蟲口中得知了一部分世界的真實。
比如,全年級隻有容景一隻蟲,會在剛入學沒多久的時候,就興衝衝地跑去考取藥劑師資格證……而且還成功考過了。
容景一邊思考著自己是否行事太過高調,一邊加熱燒杯中的夜藤與柏果仁。
夜藤是製作精神疏導劑的主要成分,隻在夏季成熟。容景從雄蟲協會那兒要來了一大倉庫。
被碾磨細碎的藥粉與精神絲逐漸融合,泛出柔和的淺綠光芒,淡淡清香讓蟲心曠神怡。
看上去非常成功。
隻是藥液顏色也依然不同於正常情況下的深綠。
容景默默拍下照片,發給克勞德教授和尼斯會長。
行事高調不可避免。
隨後他卯足了勁繼續調製,將精神力近乎消耗殆儘,暈乎乎地揉著腦袋喚來小管家。
“這些放進冰櫃,還有五瓶送去雄蟲協會,兩瓶要給克勞德教授,嗯……其他的可以賣了。”
“滴滴!”
小管家吭哧吭哧將桌上的藥劑瓶分門彆類包裝起來,機械臂飛速揮舞。
容景脫掉手套和護目鏡,癱在柔軟的豆袋沙發中休息了一會兒,才拎著自己留下的一瓶藥劑去找雌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