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叫作雨宮伊織。
她從小就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玩伴,叫近藤悠一,是個總是跟在她後麵到處跑的小男生。
因為兩人的母親關係很好,不久她和近藤悠一也就成了好朋友。
“伊織!我們一起玩吧!”
“嗯,好啊。”
在當時的雨宮伊織看來,跟在自己身後跑來跑去的近藤悠一很可愛,自己就像是照顧小弟弟的姐姐一樣。
雨宮伊織並不討厭照顧近藤悠一,或者說,對於照顧他已經習以為常,也並不在意。
然而前提是,沒有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的話。
“你要去哪裡?不行啦,今天已經跟悠一的媽媽說好要讓你過去了。”
“咦?可是我已經答應要和朋友去玩了……”
“那個等下次吧,青梅竹馬的悠一比較重要吧?”
“可是……”
“明白了嗎?”
“好……”
正因為沒有特彆安排,所以雨宮伊織才和朋友約好要一起去玩。
但是媽媽要她取消計劃,去找近藤悠一。
最終,雨宮伊織無法違抗她的指示。
幸運的是,朋友們理解她有要事,但她還是感到非常抱歉。
“青梅竹馬究竟是什麼呢?”
從那時起,雨宮伊織就有了這樣的疑問。
每天不論做什麼事,都是去近藤悠一家度過,和他以及他的家人相處,然後回到自己家,一天就這樣結束。
上學的日子,雨宮伊織會去近藤悠一家叫醒他,然後一起去學校。
但仔細想想,她發現這不是她的意誌,而是母親的要求。
“有伊織在真好啊,你能嫁給我做新娘嗎?”
“是啊是啊,嫁給我哥哥吧!”
“對啊,做我家悠一的新娘吧!好想要有這樣的兒媳婦!”
眼前是其樂融融的一家子,隨後雨宮伊織的母親也加入其中。而她本人以一種冷漠的態度看著這一切。
母親一口一個近藤悠一,讓雨宮伊織逐漸感到厭煩。
她曾經覺得近藤悠一很可愛,但現在卻覺得礙事。
近藤悠一的母親和妹妹也用雨宮伊織無法理解的方式讚揚著照顧近藤悠一的她,這一切讓她感到非常不舒服。
漸漸的,她開始覺得自己身邊的所有人都讓她感到惡心。
隻因為是青梅竹馬,就被認為應該一直在一起。
“我究竟是什麼呢……我到底是什麼?”
我到底是誰?
雨宮伊織很想對著某個人這樣大聲喊出來。
從小一直被趕到近藤悠一的身邊,如果說討厭,就會被斥責,隻要說不,就會被打耳光……
是為了裝飾近藤悠一而存在的嗎?
僅僅是一個標簽,隻需要打在他身上就夠了嗎?
雨宮伊織想要有人告訴她——我,雨宮伊織這個存在到底是什麼?
但是年幼的她隻能把這些憋在心裡,不知不覺中,她戴上名為“笑容”的麵具。
當與彆人相處時,雨宮伊織開始將自己視為彆人,這樣的思考方式讓她感到輕鬆。
不需要思考多餘的事,隻要扮演他們期望中的“雨宮伊織”就好。
隻要順從他們的要求,不違逆他們,就不會被抱怨。
無論做什麼,隻要點頭讚同就不會被問話。
因此隻要戴上這個麵具,像這樣在內心和外表之間築起一道牆,她就能守護自己的小世界。
儘管還很年幼,但作為女孩子,雨宮伊織也會向往少女漫畫裡的情節。
青梅竹馬之間的愛情總是甜蜜而撩人,朋友們在學校裡會一邊大驚小怪,一邊告訴她這些故事,但她對此並沒有什麼感覺。
或許這隻是她的個人感想,雨宮伊織覺得隻為異性青梅竹馬奉獻一切的人,就像一隻被操控的木偶,隻會聽命,而沒有自己的意誌。
假如讀到這種類型的故事,她甚至會扭曲地想——劇中的人也許是在小時候被洗腦去喜歡青梅竹馬了吧。
“青梅竹馬到底是什麼呢?”
雨宮伊織一直有這個疑問。
但隻有一件事她可以斷定……對她來說,青梅竹馬這個詞就是——詛咒。
從小到大,雨宮伊織一直被貼上“青梅竹馬”的標簽過活。
然而,在這樣的日子裡,她也有忍耐達到極限的一天。
“伊織,今天你也去悠一的家……”
“不要!我不要再聽媽媽的話了!”
“伊織?”
雨宮伊織試圖保持冷漠,以為自己可以築起內心的牆,就這麼生活下去。
然而,她的心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堅強,那是她第一次反抗母親,不在乎母親會不會生氣,也沒有去近藤悠一家,而是逃到了遠離那裡的地方。
雖說是逃,但其實並沒有離開很遠。
前往的地方是附近的公園,大概是因為一個人去遠處的話還是會感到害怕吧。
“嗚嗚……我……我討厭這樣的……我!”
雨宮伊織獨自坐在秋千上,不斷哭泣。
但就算一直這樣哭,最後還是得回到他們身邊,她的小小抵抗隻存在於這個時刻,最終隻能繼續接受日複一日的生活。
想到這裡,雨宮伊織的心情再次變得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