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哈,為師尿急,去撒個尿。”
...
偌大的皇宮。
人來人往,有兩位太監位於冷宮的儘頭,看著清燭殿的方向,捂著下體,眼中浮現寒芒,好似有滔天恨意。
清風微拂,有一股刺骨寒意從兩人心頭湧起!
幾乎下意識的,他們就起身一躍,蹦了十米高,想朝遠處樓閣跑去。
他們如此如臨大敵模樣,身上立馬爆發出一股強大氣息,看來兩人壓根就不是普通太監。
但是,頃刻之間。
有兩隻厚實大手,放在他們二人的肩上,一人一隻。
他們身上的一切氣息和手段,儘數消散,身子也慢慢落地,回到了地麵。
兩位太監滿臉惶恐,頓時汗流浹背,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哪怕是麵對十一境武夫的時候,都沒有這種感覺。
下一秒。
他們眼前一黑,身子頹然倒地。
......
沒過一會兒,陸鳴淵就看到一臉舒暢的趙宣武回來了。
他用筷子夾了一顆花生米放入嘴中,不禁問道:“今晚您老人家,是為了過來蹭酒的?”
趙宣武坐下,給自己酒盞充滿裝滿,淡淡道:“不,為師是來告彆的。”
“您要走了?”
陸鳴淵驚訝道。
趙宣武看向夜幕之中宮燈千盞的皇宮,對著北方的位置,唏噓道:“總歸是要回去的。該換班了嘛。”
“回來也差不多半年了,能教的差不多教了,該走了。”
陸鳴淵這才想起他剛來的時候說過的話,隻待半年。
如今馬上要七月份了,確實差不多。
趙宣武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隻是一拍之下,骨頭出奇的堅韌,稍稍超出了這位的意料。不過很快又釋然一笑:
“本來我也沒想過收你這個徒弟,想著隨便應付一番,能學就學,不能拉倒,還能白拿銀子。沒想到,還真給你這小子練成了,進步很大啊。”
陸鳴淵明白,對方應該是發現自己突破到第六境。
他身負「藏氣」,尋常人不靠近自己,是無法發現自己的真實修為的。
趙宣武認真道:“你身上的事兒,我也聽說了,確實比較坎坷。不過在我眼裡,也算不得什麼,本座見過的人,比你吃的飯還多,有的人打小過的可比你慘的多。你既然是本座的記名弟子,那有些話,就不得不說了。”
陸鳴淵鄭重回應:“師傅請講。”
趙宣武腦袋後仰,眯起眼睛道:“這個世上,人活一口氣,佛爭一炷香。沒有道理什麼比活著更重要了,所以,你要努力活著。”
“同時徒兒啊,要珍惜自己身邊的這些善緣,一定要小心維持穩固,千萬彆斷了。”
陸鳴淵裝傻道:“為何?我還沒想那麼遠。”
趙宣武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那現在可以好好想一想了。”
這一瞬間。
陸鳴淵腦海裡閃過了許多人。
有一位清冷傲嬌的白發道姑,也有喜歡講大道理,端莊溫婉的齊姑娘,也有勾人心弦的嫂嫂楊映嬋,甚至是冷宮裡僅有數麵之緣的魏老九。當然了,還有自己的師傅,以及等等人...
“我會的。”
陸鳴淵點點頭。
對於彆人的些許善意,他向來珍惜。
可若是惡意滿滿,那就放在心頭上,用師傅的說,日後就得讓他們明白,誰拳頭更大誰做主的道理。
趙宣武感慨道:“你要知道,‘大炎帝京不過是天地一粟’。在京城大家實力都相差不差,總體有個三境之差也很正常,你以後若是有機會走出冷宮,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切莫做井底之蛙,在外邊看的越久,你對這句話就會理解的更加透徹。”
“與我而言,行走於天地間,有一壺好酒足矣,而你陸鳴淵不同,路要自己走,命要自己爭,不要像我,打最狠的架,走最難走的路。我的那些道理,有些是歪理,我一般也不跟人講什麼道理,你能忘就忘吧。”
“唯有一條不能忘。”
趙宣武用竹杖拍了拍他的佩刀,道:“這個不能忘。”
陸鳴淵似有所悟,突然問了一句:“師傅,你的其他徒弟呢?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嗎。”
趙宣武微微眯眼,透露出一股回憶:“他們呐,都在城頭歇著呢。”
他忽而轉笑:“剛剛說這麼多,你記得多少?”
陸鳴淵想了想道:“最重要的是,活的夠久。”
“那也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