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彆了齊行硯之後。
陸鳴淵在大殿不禁沉思。
嶽父大人這是在告訴自己在冷宮之中,要保持一顆安穩的心態嗎?
所謂棋待詔的意思是,即使他已經退隱,可依舊在觀摩天下局勢,所以他麵臨冠軍侯難題的時候才能及時出現。
嶽父已經這般厲害了,那南周的那位國師又有多大的本事?
現如今,無論是齊行硯還是冠軍侯,都算是奪嫡之爭的避戰者,不站隊,低調行事,反而不知從何時起,自己這已經成了避風港和養老院了?
前有大皇子宮變,後有三皇子兵變,不管三皇子罪責如何,都已經跟自己一樣,喪失了奪嫡之權,同時內閣做出了調整和規定,已經沒有任何一位皇子在坐穩東宮之前能夠掌權,為的就是避免類似的情況再次發生。
眼下最有希望勝出的人,應該是八皇子才對。
哪怕是二皇子陸光景也無法與其比肩。
兩位聖人的支持已經說明了一切,他才是眾望所歸。
兵家聖人地位雖不及儒廟之中的儒家聖人,可總歸是聖人。
中古時代,諸子百家,百花齊放,屆時的文廟還是欣欣向榮之相,伴隨歲月更迭,天底下第二位儒家聖人——宗聖誕生,他上承仁聖先師,主張教化民眾,唯賢是舉,下創“天人感應”“天命一統”等多種學說,讓多個王朝獨尊儒術,將儒學一家發揚光大,徹底坐穩了文廟,自此更名儒廟。
陸鳴淵認為,按照接下來的劇本,應該是三年之內,父皇駕崩,然後內閣舉賢上位,陸雲卿繼承大統。
如果是八弟登基,繼承大統,這個結果他可以接受,並不反感。
陸雲卿自幼清謙溫和,善詩書禮義,上位以後估計也是主張文治,以儒治世,這未嘗不可,反正至少是一個明君,比大皇子二皇子這樣的家夥好多了,唯一可惜的是,他身上缺少了頂尖道門和西天佛教的支持。
大炎向來的傳統並不死板,提倡舉賢,或許也是為何曆代帝王都上位坎坷的原因,哪怕是永安帝,當初也絕非長子,而是老三,在諸多皇子裡也不起眼,而且是在宮中大疫中存活,運氣極好,僥幸不死才登基的。
天色漸晚,陸鳴淵參悟了一會兒觀想圖後。
楊映嬋便按時來到了冷宮讀書。
“嫂嫂,你可算是來了。”
陸鳴淵看到嫂嫂來了,臉上滿是笑容。
“嗯,既然答應了小叔,臣妾便不會食言。”
楊映嬋輕點螓首,彎腰將裙擺捋平,卻無意勾勒出飽滿圓潤的臀部和大腿,然後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一本武學。
“今天讀的是,大羅般若拳,乃是小靈隱寺的上乘武學。”
油燈昏黃的光線下,楊映嬋一邊讀著書,陸鳴淵卻是悠閒的閉眼躺在床上休憩。她時不時目光打量著陸鳴淵,這個被外界一直不好看的六皇子。
陸鳴淵她並非沒有見過,隻不過那時候還小,沒有什麼印象,自己從未料到過,有那麼一天,自己會成為對方的書侍。
書侍一般都是大戶人家裡麵的書童,負責讀書、磨硯、鋪紙的一類仆人。
不過對方的身體確實跟之前不太一樣,健碩了不少,並非是三皇子那種肌肉堆積的大塊感,而是恰好手臂,肩膀每一個部分都十分飽滿有肉,側臉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眉宇帶有幾分貴氣,皮膚皙白卻不細嫩,有一股清朗的感覺。
楊映嬋居然有一種錯覺,陸鳴淵為何越長越俊了?
但是,很快這一幕就被側頭掃來的陸鳴淵發現,楊映嬋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臉蛋滾燙,連忙垂頭,眼神全部注意力放在書本上。
陸鳴淵見狀,嘴角微翹,心中目的得逞,於是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嘴中似有所悟道:
“原來如此,這門功法確實有意思,讓我想到了一個人。”
楊映嬋停下來,目光詫異。
剛剛自己念的內容對方居然全部聽進去了?
她以為對方隻不過一時興起,打算用枯燥無聊的功法助眠而已。
“敢問小叔,想到了誰?”
楊映嬋好奇問道。
陸鳴淵輕輕一笑,煞有其事的介紹起來:“嫂嫂,你有所不知,傳聞在金山寺有一位得道高僧,跟其他和尚都不一樣。”
“有何不同?”
“此人以肉身除妖,乃是一介武僧,佛武雙修,擁有極其強大的法力,本著降妖除魔,拯救蒼生行於世間的信念,為百姓斬去的兩隻千年蛇妖,為民除害。”
楊映嬋信以為真,震驚道:“居然有如此得道高僧,不知叫什麼?”
凡是能雙修的修士皆是當世奇才,更不要說還能斬去兩隻千年蛇妖。
千年蛇妖是什麼概念?
須知在大炎王朝,五百年以上道行便可稱一句妖王,千年以上的,則是名副其實的大妖。
陸鳴淵見自己魔改編撰的人物居然如此有可信度,心中莞爾,臉上卻十分感慨:“此人名為法海高僧,一生以肉身除妖,鑄造不滅金身,一手大威天龍咒,堪稱恐怖如斯!”
“若是有機會,真該去拜拜這位得道高僧。”楊映嬋輕輕點頭,撫著手腕的佛珠,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