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淵打量的目光,很快引起了兩位大內高手的注意。
身披金色戰甲的那位男子率先行禮道:
“大內侍衛,血麒麟池冥赤,見過太子。”
那位俊美儒者也是跟著回複。
“大內侍衛,千機羅刹鐘玉離,見過太子。”
兩人都是很是有禮,並沒有倨傲待人,而是客客氣氣的。
事實上,大內高手對待皇室,都是這個態度。
陸鳴淵卻沒有信以為真,這不過是基本的禮數罷了。
如果父皇要對他動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拿下自己,這不是自己的大內高手,而是天子的親衛。
“二位都是我大炎功臣,何必行此大禮。”
陸鳴淵微笑著將兩人扶起。
心中不禁猜測,他們的修為當在十一境之上,實力當然不弱。
“大宴已經按照殿下的要求備好,殿下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鐘玉離溫文爾雅一笑。
陸鳴淵搖搖頭:“暫時沒了。”
忽然想起什麼,他連忙追問:“此次祭祖,父皇會不會來?”
高大威猛的池冥赤否認道:“陛下身體好轉了一些,但每天還要服用不少藥物,行動頗為不便,流水大宴還要太子殿下親自主持。”
“好轉了就好。”
陸鳴淵認真點頭道:“替我跟父皇說一聲,他老人家儘管放心,朝中一切事情,全部交給兒臣便是。”
鐘玉離笑道:“殿下當真是一片孝心,微臣會轉告的。”
陸鳴淵望著兩人的背影逐漸遠去,也是鬆了口氣。
兩位大內高手或許沒有針對自己的意思,但那股高手的氣場卻無時無刻不在強調自己的實力。
這也是為何皇宮中即使探子再多,泄露的消息再多,也保持安定的原因。
有大內頂尖高手坐鎮,整個皇宮,沒人能傷到當今天子。
時間一晃,來到中午。
流觴曲水大會即將開始。
朝堂百官,陸續登場,以及僅存的皇子,也是逐漸到場。
七皇子陸雲萬,九皇子陸雲煌皆是來了,陸鳴淵唯獨沒有看到陸雲卿的影子。
大致問了一下,才知道陸雲卿以身體抱恙為由,沒有參加流觴曲水大會。
這讓陸鳴淵不由多想了一會兒。
是不來,還是不想來。
具體是怎麼一個態度,陸鳴淵也不知道如今的陸雲卿是什麼情況。
昔日的好兄弟,如今也是漸行漸遠了。
陸雲萬倒是和聲和氣的過來敬酒,笑眯眯舉起酒盞:“慶祝皇兄入主東宮,皇弟我先敬一杯。”
陸雲萬自知他是沒有奪太子之位的資格了,所以自從雲萬商會出了意外之後,就變得低調了很多。
他明白,未來想過的好,自己要多討好自己這個皇兄,不然可沒好果子吃。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現在,隻求自己的富貴生活不會貶值,能保持榮華富貴,已然不易。
陸鳴淵前日才出麵解散了內閣,罷免了一群官員,雖然是狐假虎威,仗著父皇的威勢,可畢竟風頭正盛,自然不能得罪。
“恭喜皇兄。”
琅琊王,九皇子陸雲煌有樣學樣,對著陸鳴淵敬酒,笑容柔和,語氣頗為客氣。
明明是十分恭敬的樣子。
陸鳴淵不知為何,看著有些怪怪的。
這個陸雲煌。
很奇怪。
明明乃是九子之中最小的,今年不過十八。
但眼神之中透露出來的老成,比晉王還要成熟,這點很不正常。
好似另一個人。
之前他與陸雲煌見麵的次數也不多,完全不記得原來是什麼樣了。
難道對方原本就是早熟的樣子?
“娘娘,你快看,殿下在那呢,不是幻覺,真的不是幻覺。”
此時,一位身著長裙華服的妃子,來到了聖明宮的宴席四周,一眼看到了佇立在這的陸鳴淵。
“淵兒.”
瑤光貴妃走到陸鳴淵的麵前,眼睛無比酸澀,將她緊緊的抱住,心中有著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最後化為一句:“好好啊,我兒終於成龍了。”
陸鳴淵能感受到話中的晃隔如世。
數日之前,自己還麵臨入贅魔國的風險之中。
如今終於定鼎太子之位。
在這個過程,最提心吊膽,最擔心自己的人,應該就是母親大人了吧。
事實也確實如此。
王昭嫣隻感覺如同做夢一般,很不真實,拚命的抱緊陸鳴淵,生怕下一刻他又消失不見。
這個太子之位,實在是來之不易。
“都過去了,如今兒臣現在是太子,娘親還有什麼委屈受?”
陸鳴淵不斷安撫道,語氣儘量輕鬆。
他暫時不打算將父皇的事情告訴母親,這隻會讓她徒增煩惱和憂慮。
如果說,一年多前的他,剛剛入獄,還需要母親來保護。
那現在,該由他來保護母親了。
出冷宮之後的自由和宿醉,身邊人都因自己,或多或少,得到了一些好處,陸鳴淵隻感覺無比幸福,隻希望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再也不要理會天下的紛爭和皇家的爭權奪利
可是,安寧哪有那麼容易,紛爭在所難免。
總有一天,自己不會再看父皇的臉色。
陸鳴淵心中暗道。
夜幕下,濃濃的殺機,洶湧而來。
“呼!”
皇宮之外,刮起一陣陰風。
一道道黑色人影,顯現出來,站在陰影之中,人人身上皆披上一層白蓮鬥笠。
其中一位臉色蠟黃的老者,手持一根暗紅色的聖杖,盯著燈火通明的皇宮,道:“今天是流水大宴,皇城門口大開,陣法隱去,今晚就是我們動手的最佳時機,無論如何,必須將鬨出足夠大的動靜,引起朝廷的注意!”
“可是,帝京民間傳來的消息,陸鳴淵的身邊好似有不少高手護衛,他本人修為也是個謎,他能從莽荒洞天出來,應當獲得了大量機緣。我們若是刺殺他,豈不是惹到一尊大敵?”一位較為年輕的無間閣修士有些擔憂的說道。
“你懂什麼?若是不借助朝廷的手除掉白蓮古教,那死的隻會是我們。隻有引起朝廷的注意,將罪名嫁禍給白蓮古教,我們才能置死地而後生,徹底免除後顧之憂。陸鳴淵再強能有多強,能夠比得過白蓮教主?能夠比得過天龍真人?”
這位年輕修士聽到這,也是無話可說。
白蓮古教教主端木蓮,百年之前,就已經是十二境大修,號稱東瀘洲地下之主,白蓮古教潛伏千年,絕對不弱,如今說不定不定已經是陸地神仙。
天龍真人更不用說,灰燼龍穀的穀主,畫卷中豢養了四條天龍,以畫入聖,法寶乃是斬龍硯台,是國師荀玉的好友。
那位老者訓斥了一句,又道:“反正駱影大人已經發話,若是這一次行動再失敗,我們所有人都會死。”
那些黑色人影全部都是身形一顫,隨後,有著濃烈的陰寒之氣從他們的身上散發出來。
老者揮動手中的聖杖,數千道鬼影飛出去,凝聚成一片陰風,衝向皇宮的方向。
皇宮中的宮燈,猛烈搖晃,緊接著熄滅。
看守皇城的禁軍甲士,剛剛察覺到不對勁,便是有一道道鬼影,衝入進他們的身體,占據了他們的身軀。
頃刻間,那些軍士全部都定在原地,變得一動不動,表情呆滯,猶如撞邪了一般。
“唰唰。”
無間閣的修士,寄身在禁軍甲士的身上,神不知鬼不覺的衝入進皇宮中。
聖明宮之中,陸鳴淵主持完祭祖儀式後,眾人皆是落座用餐。
賦詩者不在少數。
這樣的場合,很明顯不合適他了。
雲清禾在陸鳴淵身邊守衛,眼眸盯著輕輕搖晃的燈光,察覺到有敵人闖入進皇宮大門,冷聲傳音道:“外麵好似有些不對勁。”
陸鳴淵輕輕拍了拍雲清禾的香肩,示意她坐下,隨後,又是對著有些不安的王昭嫣微微一笑,然後才走出聖明宮。
站在石梯上,陸鳴淵轉過身,麵對著宏偉的大炎龍壁,元識擴散出去。
一隊隊值崗的大炎禁軍,朝著聖明宮襲來。
“你們看,有一道人影,站在宮殿外麵。”
“那不是陸鳴淵嗎?他怎麼自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