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剛剛的反應來看，理聖應該是不知情的。
理聖平靜坦然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於是乎，陸鳴淵教導了她為帝之道，如何善待百姓，雲清禾十分敬重他，親政之後，他被女帝封為國師。
陸鳴淵的意識，來到了一個頭頂帶著曙光的世界。
陸鳴淵目光挪至王府門口。
剛剛有一個瞬間，他差點以為自己要被這些記憶撐死了。
甚至還有三院修士，朝廷的人。
九世輪回結束之後。
然而，身為陸雲卿師尊的理聖，卻是搖了搖頭。
“坐。”
“成功的呢？”霍紅翎問道。
陸雲卿可是儒修，儒修不是最擅長煉心嗎？
怎麼會輸給一個武夫！
“八弟.”
隋玉清使用道門的煉神之法，凝聚成的耀眼光環，從天靈蓋，打入進陸鳴淵的身體。
崇文王府之外，形成了一個直徑三丈的圓圈。
齊暮雪似乎很能體會他的感受，輕柔回複道：“九天了。”
但是理聖卻沒有想到父皇的後手。
虎毒尚且不食子，但父皇卻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陸鳴淵質問道：“你是指，利用陸雲卿去爭奪帝位這件事，前輩也會心懷愧疚？”
陸鳴淵拿著信紙，相望久久無言。
她們都是陸鳴淵最親近的人，此刻，也無法保持平靜。
陸鳴淵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
第七世，陸鳴淵是一位佛門高僧，而陸雲卿是魔教的聖子，獨斷專橫，心狠手辣
第八世，陸鳴淵是一位讀書人，憑借自身學識，科舉成才，雲清禾是一隻白狐精怪，做為引導者，陸鳴淵幫她開化心智，助她踏上了修煉之路。
而帝王之道，可以放棄很多東西，為億萬萬人，放棄百萬人，腳下屍浮百萬，又何妨。
陸鳴淵卻已經猜到了。
“暮雪.”
雖然，這九世，陸鳴淵一直都保持有記憶，同時也知道那是虛幻的世界。
“古往今來，儒廟的態度都沒有變，輔佐君王，扶正天下，而不是與君王作對，但同時，儒廟也不會助紂為虐，做出有損讀書人顏麵的事情。”
基本每一世，陸鳴淵都活了百年。
刹那間，漣漪泛起，白子散發出耀眼的光華。
而陸雲卿的道，則是為達成自己的目的，漠視忽視了其他事物的帝王之道。
“當然會。”
“大千滄瀾圖怎麼會這麼凶險？”霍紅翎略微有些動容，感覺到吃驚。
理聖與父皇，一定在暗中有一些交易。
他必須讓雲清禾在圖卷世界裡找回自己的道心。
「琉璃心：看破紅塵，明確大道。身負一顆無垢無塵的仙人琉璃心，七情六欲無法左右你的判斷，任何心魔障念都不可侵染，妄念、幻境、問心等手段都無法撼動你的道心。」
陸鳴淵一把將齊暮雪擁入懷中，聲音微微顫抖。
並且以出色的表現，參加了比武招親，娶了當朝公主為妻，成為朝廷的駙馬。
「煉化度為52%，晉升特質【琉璃心】」
謝婉秋，是她在最後一世，當花魁時的花名。
說完後，他便帶著陸雲卿身體，默默離開了王府。
“哧！”
「帝橙命格-天上謫仙，煉化度增長為52%」
隻有九天。
霍紅翎皺起眉頭，問道：“暮雪，在儒廟的悠久曆史上，應該有一些前輩進入大千滄瀾圖裡麵曆練吧？”
齊暮雪沉凝了片刻，道：“大概兩成，隻有十七個。”
不一會兒，一陣哭喊聲從崇文王府裡麵傳來。
隋玉清來到了陸雲卿的身前，探查一番後，歎氣道：“崇文王的意識已經瀕臨消散，神魂暗弱，看來是大限無多了。”
對此，陸鳴淵神情平靜。
可是他每一次都被陸鳴淵打敗。
陸雲卿最忠心耿耿的捧劍老奴，卻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捧起陸雲卿的身體，暗自歎了口氣。
過膩了閒雲野鶴的生活，這一世陸鳴淵憑借出色的武道天賦，投奔朝廷，成為那一年的武舉人，參加了大小戰役，被封了侯。
不曾想，老皇帝被新帝暗算，登基之後，實施了暴政，慘無人道，將兄弟姐妹儘數殺害。
而後反過頭，憑借軍中威望，將新帝拉下了馬，扶持僅存活的幼女登基，自己則是成為攝政王，庇佑天下。
理聖微微頷首，他拾起一枚白子，落在眼前的棋盤上。
慈航仙子，隋玉清。
“恭喜殿下，這盤棋，是殿下贏了。”
“技不如人，時也，命也。”
父皇幫助理聖推廣理學。
“前輩不是他的先生嗎？”
“正是。”
第九世，陸鳴淵是國公之子，雲清禾是青樓女子，在京城豔名不淺，為豔絕天下的花魁，享受著天下男子的追捧，追名逐利，蹉跎青春。
連她都親自趕來護法，可想而知，在過去的這九日，發生了多少事情。
陸鳴淵的道，是按照自己的路走，不妥協，無比純粹，隻要認定了一件事，就不會改變，是為生者立命的俠道。
才發現原來是陸雲卿躺在了門口，已然閉上了眼睛，不省人事。
所以理聖的內疚，是沒有早點發現這一點，反倒是將陸雲卿送進了火坑，沒有做好引路人的職責，讓八弟成為了九龍奪嫡的犧牲品，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陸鳴淵蹙眉道。
這個時候。
“是我對不住他。”
陸鳴淵想知道儒廟的立場。
“畫聖乃是千年一聖，論道行，還在我之上。”
雲清禾則是成為了被滅門的世家千金小姐，手無縛雞之力，不曾學武修煉，被陸鳴淵所救，燃起了學武的向往，可又被自己軟弱的意誌阻礙。
東宮內務總管，蘇有淮，以及東宮掌律沈元溪。
並無不妥。
“我進去了多久？”
在理聖的執掌下，眼前儼然就是一副天地棋盤。
相比於雲清禾，陸鳴淵卻遇到大麻煩。
全部都記得，也不是一件好事。
樹下，有一位清朗老者，紫袍衣冠，氣質儒雅隨和，額發一絲不苟，頜下白須修長，頗有道骨仙風之感，氣機深不可測，仿佛洞察世間一切。
陸鳴淵淡淡道。
王府的供奉，在裡麵等候。
陸鳴淵自然知道贏的會是自己，至於八弟的下場，他還是比較關心的。
一共經曆了九世，每一世都讓陸鳴淵印象深刻。
除此之外，還有一位蓮花道簪的素衣仙子。
在陸鳴淵贖身之後，帶她脫離了沼澤，放下了家仇國恨，安心為自己而活。
不管是女子還是男子，都能讀得起書。
陸雲卿也是其中之一，在被陸鳴淵資助之後考上了秀才，舉人考試卻被人坑害，名落孫山。
不論怎麼樣，都沒有醒。
保持中立。
看到她們相擁，一旁打坐的雲清禾臉色微微不自然。
陸鳴淵的意識化作人身，來到了老者的麵前。
“殿下.”
潦倒之際，他愛上了一個女鬼，但不被世人理解，他被百姓一同當作是妖孽，要被火燒死。
“陸雲卿呢？”
“九世輪回，不是說此圖隻能經曆九世，而是殿下的心境已然圓滿，勝負已分。”
這是一個合理的交易。
理聖見陸鳴淵知道了陸雲卿的一些事情，沉重道：
“其實本無利用的說法，八皇子本就是可造之才，收他為弟子，乃是我的本願。隻是最後，卻讓如此好的苗子，栽倒在自己的手上，老夫一樣也很難過。”
因為她想起了一切。
陸鳴淵聽到這，眼睛瞪大：“嶽丈怎麼了？”
提到這，齊暮雪的眼神卻是莫名黯然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