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影一襲黑衣勁袍,淩冽的劍氣在一瞬間抖動。
不過片刻,所有羅刹族士卒的頭顱,都被斬落,變成一具具無頭屍體,風吹過,紛紛倒地不起。
“齊老先生,您可以安息了!”陸鳴淵在心中默念。
經曆了太多無奈、慘痛、悲恨,不知不覺間,他的心,也逐漸變得冰冷且堅定,不再像以前那麼仁慈,對任何東西,都抱有理想。
尤其是從大千滄瀾圖中出來之後。
他殺人的念頭,變得更加堅定。
在圖卷世界的經曆,讓他對所謂善惡,大道,有了更深的認識。
所以不會有太多迷茫,該殺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或許這就是踏上強者之路,追尋帝王之途,將要付出的代價。
無論如何,為齊行硯報了仇,陸鳴淵的心神,變得輕鬆了許多。
然而,這番手段。
卻被大家看在眼裡。
讓眾人心中一凜。
不少修士和邊關士卒,看向陸鳴淵的眼神中,隱隱有了一些懼意和尊敬。
這位大炎太子,並不像傳言中的那般軟弱無能,也不像大家說的那樣仁慈親和。
反而有股子霸道和狠勁。
不過冠軍侯和鎮北王見此一幕,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裡的認可。
在其他人眼裡,或許隻有畏懼。
他們卻對陸鳴淵很滿意。
成熟穩重,不心慈手軟。
這就是一個帝王所要具備的。
隻有讓手下人信服,才能安定長久。
“眼下大戰初定,殿下有什麼打算?”
冠軍侯不禁詢問道。
陸鳴淵淡然道:“自然是班師回朝,但是此次回京城,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太子殿下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鎮北王聽到此言,似乎還有些迷惑。
反倒是冠軍侯,隱隱已經嗅到了不對勁的味道。
“殿下說的凶多吉少,應該是聖上吧。”
霍青微微思忖,看向大炎軍隊中的老弱,目光閃爍道。
鎮北王也不傻,很快就猜到了一二。
這些年。
他的女兒,趙王妃楊映嬋,一直在與他互通書信。
其中不乏關於朝廷走勢的分析,以及京城局勢的情況。
說的最多的,當屬陸鳴淵身上的三兩事。
他這位長女,似乎非常看好陸鳴淵,甚至希望自己支持六皇子,言語中似乎還有愛慕之意。
不過一直被他所搪塞。
直到一件事情的發生。
冠軍侯作為督軍,來到了北關,與他共守西北。
一開始,他以為,冠軍侯並沒有那麼好相處,畢竟是堂堂大炎第一候,難免眼高於頂。
可是很快長時間的相處下,他就發現自己錯了。
冠軍侯其實跟自己是一類人,都是可以為了大炎出生入死,一副赤膽忠心的軍人。
沒有太多的花花腸子。
一直以來,他這個鎮北王就不好當。
朝廷一直在忌憚他的存在,這一點他自己其實也清楚。
所以這些年,他都很低調,沒有惹出什麼亂子。
朝廷也抓不住他的把柄。
楊霄清楚,如果自己出事了,那自己底下的將士,以及邊關的西北百姓,就失去了以往賴以安寧的土地。
朝廷絕對會對西北的軍鎮出手,進行洗牌。
如今陸鳴淵是太子,並且與女兒的關係極好。
若是他能成為新帝,那自己就可以免去後顧之憂,安安心心當他的鎮北王。
所以,如果有人想跟陸鳴淵作對,他不可能坐視不理。
隻見他蹙眉道:
“這些年,本王一直在邊境,兢兢業業,恪儘職守,從未參與過任何黨羽之爭,可若有人對邊關百姓出手,對本王坐下的將士動手,本王第一個不饒恕。若是殿下遭受了什麼委屈,儘管說便是。”
陸鳴淵歎了口氣,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將九龍奪嫡的事情,包括齊老先生一路的謀劃,以及深宮父皇所作所為的猜測,都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兩人。
永安帝本意其實並不想立太子。
九龍奪嫡其實就是一個陷阱.
聖上其實希望自己戰敗,所以派出的軍隊,皆是烏合之眾.
齊老先生很可能是父皇故意害死的
總之一句話。
當今聖上不安好心,不再是那個人人敬仰稱頌的好皇帝,反而是一個一肚子壞水的陰險狡詐之輩。
隔著話語,冠軍侯,鎮北王和趙宣武聽完了所有的話。
晴天霹靂。
眾人久久未曾回神。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的神情有些複雜,似乎還沒消化話語中的內容。
如果殿下說的是真的。
那聖上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呢
陸鳴淵說了這麼多,深吸一口氣,內心頗為激蕩。
“**人人都有,哪怕是天子也不例外,但為了**不顧一切,那就是魔頭,如果徒兒你說的是真的,那聖上很有可能已經入魔太深,執念演化成了心魔。”
鎮北王卻有些捉摸不定:“殿下的話,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可就是關乎中土天下存亡的一件大事,眼下這個關頭,不是生出這等事情的好時機。”
他雖然站在陸鳴淵這邊,可這龐大的信息量,一時半會兒,還沒讓他反應過來。
其實不止是他,天師府的老天師,以及青丘廟的青丘娘娘,大金蟬寺的方丈等上三品的存在,都在關注地麵的一舉一動。
隻不過他們沒有出言,都在等待陸鳴淵的態度。
緊接著,趙宣武麵色很是平靜,緩緩問道:
“徒兒,你是什麼意見和想法?”
陸鳴淵沉默許久,緩緩說道:
“我想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