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利用陸雲卿奪得太子之位,覬覦皇位,他好從中作梗,竊取大炎國運,比肩古來聖人。
他眼下被兵聖重創,這一縷神魂殘缺不全,隻能寄身在陸雲煌體內,沒有辦法親自出手。
若是永安帝能穩健一點,使用那股禁忌的力量,將陸鳴淵反殺。
他就有信心,撐到這座國家倒下的一天。
可惜永安帝沒有做到,而是被陸鳴淵乾倒了。
他的第一個計劃,算是落空了。
二龍相爭,必有一死。
陸鳴淵在問心局中,贏了陸雲卿,這在他的預料之中。
坐山觀虎鬥,漁翁得利。
可永安帝卻沒能擊敗陸鳴淵,讓小子成功獨享了大炎國運。
永安帝以為,這個世上,隻有他和大冥女帝兩個人知道神珠的事情。
實際上,還有一人知道。
正是他荀玉。
若不是他,大冥女帝豈會將此物獻給永安帝保管,作為抵押。
若不是這次抵押,又怎麼會讓永安帝發生神珠之中的長生之秘。
一切不過是人心的浮動罷了。
畢竟長生的誘惑,是個帝王都無法拒絕。
“先生,接下來該怎麼辦?”
老實巴交,平平無奇的陸雲煌看到自己的皇兄真的從這場大戰中勝出,第一反應也是震驚反應。
但隨後想起,先生對陸鳴淵種種評價的變化。
他才知道。
其實,先生一開始也看走了眼。
陸鳴淵,不僅是他的六皇兄。
更是一位可敬的對手。
“不慌,靜觀其變。”
荀玉平淡的聲音響起,他神魂望向皇宮的位置,語氣深沉道:“永安帝在時,威望仍在,四海八荒尚能維持穩定,如今皇帝一死,天下大亂,他陸鳴淵是龍是蟲,到底能不能讓大炎繼續走下去,尚未可知。”
“溫養一年功夫,本座也該親自出手了。”
正當眾人感慨之際,忽聽天空傳來巨響。
“轟!”
隻聞那九天雲霄之中,天幕傳來怒吼,眾人驚覺,連忙抬頭。
雲端隱藏的諸多修行大能,也不免暴露身形,望著天穹的位置,麵色沉凝。
隻見在永安帝死去的位置,出現了一顆點燦的神珠,漆黑幽芒,宛若一輪冥月。
神珠本是無主之物,此刻卻受到了牽引,直奔天門而去。
虛幻的天門,宛若那虛無縹緲的夢境天宮,若隱若現。
僅是這麼一瞬間,陸鳴淵就發現,天空驚現無數氣息。
他們都是這場大戰的旁觀者,亦或是中立者,出於各種原因,沒有出手,而是靜待結果。
如今戰鬥結束,異變徒生,他們不能坐視不管,於是便紛紛露出了身形。
一道道氣機深不可測的身影,飛掠而出,降落在大炎龍壁之上。
他們來自不同勢力,有的身著各色儒袍,氣質清正,年紀各有不同,腰佩君子劍,意氣風發的年輕儒士,年邁花白的負琴老者,目光深邃如千年寒潭,手持竹笛的中年男子。
為首的清朗老者,一襲紫袍衣冠,縱橫天際,氣質儒雅隨和,額發一絲不苟,頜下白須修長,頗有儒雅之感,氣機深不可測,仿佛洞察世間一切。
有的背負光芒四溢的光環,有的法袍飄搖,有的踏劍而來
在這些練氣士之中,有一位居中靠前,氣質獨絕。
他的背後懸浮著一塊太陽圓盤,圓盤周圍屹立六柄熾紅玄刃,衣帶飄飄,宛若神人。
這位青色法袍飄搖的俊美男子從天而降,屹立在天地之間,渾身縈繞一層白蒙蒙的氣息,如大湖水霧、如山巔罡風,袍子上的火焰神鳥紋路鮮豔無比,黑發散落,神氣萬分,飄然禦清風,瀟灑至極。
周身的焰流如赤色蛟龍環繞四周,迅猛遊曳,那些殘留在皇宮上空的陰穢魔氣一旦遇上這抹大陽之氣,瞬間消散。
不止是儒廟的人,道門的人,就連佛家也派人前來。
西方的一朵雲端上,站著諸多體表金燦,姿勢各異的羅漢,為首是一個盤坐在金蓮之上,手持玉淨瓶的菩薩。
頂結五髻,麵容紅潤,眼神溫和,宛若世間最溫暖的陽光,可以照進人的內心,拂去心事。
多方大能前來,隻為確認一件事。
天門之外,神明尚在!
是誰在鎮守天門,不讓古神降臨?
皇宮廣場上,天地清明。
站位並無主次之分,所有人大致站成一個圓,儒家聖賢,儒廟的兩位正副教主,包括三大學宮的司正祭酒,各大書院山長,諸子百家老前輩。
各大宗主,福地洞天的真人、真君,道盟的天君、道君,騰雲駕霧的陸地人仙、飛升境劍仙。
山水正神,五嶽山君,大湖水君,派遣化身前往,一探究竟。
眾人視野遊曳,徘徊一圈,皆有打量。
對於現場之人的身份,心中有數。
中土天下,聖人祖師,佛陀菩薩,宗師山主,齊聚於此。
就是擔心那漫天神明,再次降臨人間。
人族耗費萬年爭取的浩然大世,豈容神明覬覦?
所以,他們來了。
這座天下的實力最高者,他們來了。
在大炎皇宮,龍壁廣場居中的位置,走出一位手持黑沉長刀的金色蟒服男子,容貌神俊非凡,眉宇淩厲,眼睛有神,嘴中喃喃道:
“魏老前輩,你所說的,借我氣運一用,如今算是如願了吧。”
“您曾經所說的,等小子那天僥幸躋身十二境,方知一粒蜉蝣見天地,方知天地震撼,方知武道頂峰,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陸鳴淵望著逐漸消失的天門,雙手端起,按刀朝下,高聲道:
“恭送魏老前輩!!!”
此言一出,廣場之上的目光,齊刷刷望了過來。
九霄之上,也響起了一聲回應的清朗笑聲:
“哈哈哈!”
“不錯不錯。”
“灑家,去也。”
隻見那天穹之上,原本三十三重天的雲宮瓊樓虛影,眨眼消失不見。
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隻留下一段傳奇武夫,鎮守天門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