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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四日,下午。
落日餘暉之下,墜馬城外的大地煙塵滾滾,數架攻城車四分五裂的癱瘓在平原上,血水染紅了護城河,城牆下屍體堆了厚厚的一層。
被俘虜的反賊,手上和腳上都捆綁著一條麻繩,幾百上千名天師賊連成長龍,被虞州軍驅趕著進城。
“快點,老實點。”一名虞州軍兵卒的兄長,就在之前的戰鬥中,死於天師賊之手,此刻看到一名走在後頭的天師賊子慢悠悠的,當即一腳踹了上去。
天師賊子沒有防備,一個沒站穩,就朝前倒了去,猶如是連成長龍的緣故,前麵的天師賊就多米諾骨牌一樣,倒成一排。
“都給我起來。”天師賊的手上都沾了同袍的血,所以虞州軍下手也沒有一絲留情,見他們摔倒,直接一鞭又一鞭的抽了上去。
城牆上,天師賊的“戴”字大旗,已經換成了朝廷的龍旗,許傑看著城外發生的一幕,當即嗬斥了一聲:“住手。”
許傑采取的策略是能殺、少殺、儘量不殺,既然賊首已死,下麵的這群賊子都以投降,那就以安撫為主,後麵整編成軍,也是一股戰力。
聽到將軍的嗬斥,底下的虞州軍這才有所收斂。
“將軍,已經清點完畢了,共殲敵六千餘人,包括賊軍將領戴王民,正副兩位統領。俘虜三千七百餘人,我軍傷亡四百二十三人。”
負責清點工作的副將來到許傑的身邊彙報道。
說完,掏出一塊帕子遞給了許傑,讓其擦一擦臉上的血汙。
“報——”
驀地,一名報令官急急忙忙的跑上城頭,來到許傑的麵前,大口都還沒來得及喘一口,便道:“許將軍,梁大人急件,命你部此刻帶兵前往天水鎮,堵住從落清山撤退的一支賊軍.”
說完後,報令官將急信原件遞給了許傑。
許傑看完後,臉色大變:“關威海竟然被賊軍射殺了。”
“什麼,關將軍陣亡了?”副將也是大驚。
要知道,關威生、秦朗還有許傑,都是梁鬆手下的三大將,也是梁家的家將,所學功法、武學也遠強於同齡人,可如今居然死在賊軍的手裡。
“大人懷疑是天師賊的一方渠帥下的手,命我們一定要堵死他們的後路。”
許傑深吸一口氣,道:“傳我將領,即刻奔赴天水鎮。”
另一邊秦朗也是受到了梁鬆的急件。
秦朗他所率的伏兵,並沒有大破賊軍,因為賊軍居然看出他這裡有埋伏,並沒有入甕,正當他尋思著怎麼殲滅這支敵軍的時候,就收到了梁鬆的急件,讓他帶兵趕去羊城。
秦朗也是運氣夠差的,等他帶軍趕到羊城時,卻撲了個空,詢問當地的百姓,方才得知那支賊軍在早上的時候就過去了,現在已經下午了。
八月二十六日。
淩晨三四點的樣子,天還是黑的。
在落清山打完伏擊後,陳墨就帶著兩衛的人馬一路後退,徹夜不休的趕路。
之前在落清山殺光虎捷軍的時候,陳墨問過活口,他們在石嶺關遭到了埋伏,萬餘虎捷軍,隻逃出幾百人,可想而知,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且陳墨看完從袁又春身上得到了輿圖後,發現從石嶺縣向東,有石嶺山山口,左右皆是大山,雖然小路有不少,但行軍的路隻有中間一條,也稱一線天,上好的埋伏之地。
而這個一線天的口子,一個是在石嶺縣,一個是在天水鎮,這兩個口子一封死,被堵在裡麵的人,就是死路一條。
之前在沒有輿圖的情況下,陳墨根本就不知道這點,一直傻乎乎的前進,看完輿圖後,魂都要嚇出來了,哪還敢在這裡麵停留。
雖然他個人的實力遠超常人,但論帶兵的本事,最多算入門,和這些真正的將軍比,被甩出去十幾條街,陳墨可不敢去賭猜想的是不是真的,保命要緊。
“縣長,將士們都快跑不動,休息一會再走吧,馬都不行了。”孫孟之間被陳墨留在羊城,現在離開羊城後,也是彙合了。
陳墨回頭看了一眼,在火光的照耀下,兩衛的人大口喘著氣,相互攙扶著,隊列都已經跑亂了,馬也跑不動了。
這就體現出雪龍駿的耐力了,現在都不帶喘氣的。
“讓他們在堅持一會,天亮前必須趕到天水鎮,到了天水鎮咱們再休息。”
陳墨翻身下馬,道:“上傷員讓騎我的馬。”
“縣長,那你”孫孟一怔。
“沒事,我還跑得動。”陳墨道。
“諾。”
雖然陳墨把馬讓出來,也是杯水車薪,但這一舉措看在將士們的眼裡,感覺心裡好受了不少,都沒有之前那麼累了。
終於,在這種不知疲憊的趕路下,大軍終於抵達了天水鎮,進了城。
瞧見天水鎮裡和他們之前來的時候一模一樣,陳墨都在懷疑,看來自己是真的多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