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自稱是豐州知府的使者,向封弟保證,隻要封弟在關鍵時刻倒戈相向,待事成之後,定會上報朝廷,保舉老爺為川海知府,封弟為豐州防禦使,到了那個時候,衙門就是正兒八經的四品官,光宗耀祖。”章氏說道。
造反的最終目的,不就是榮華富貴,光宗耀祖。
但造反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一命嗚呼了,接受招安好歹能安穩一陣子,徐徐圖之還不怕將來位列朝堂。
最關鍵的是,目前的天師軍好似已經看到了未來。
“老爺,我們也該給自己找個後路了。”章氏道。
南宮瑾眼眸微眯,手指輕輕敲打著桌案,旋即道:
“不妥,起碼目前還不行,另外,豐州知府也就是個四品官,哪來的臉保舉他人為四品官,依我看,怕是豐州快支撐不住了,開始使些離間的招數了。”
雖然目前天師軍是給人太多的失望,但並沒有傷筋動骨,這時“跳反”,絕對會被天師軍當成典型來對付。
川海可在天師軍的後方啊.
“趕緊回信告訴章封,讓他立即與那人撇清關係,並上報給羅廣。”南宮瑾接著道。
章氏以南宮瑾為主,大事肯定是聽南宮瑾的,當要去回信,便看到了桌上的邸報,道:“老爺,這是?”
“這是天師軍內部發行的邸報,唯一惹人注目的,就是楊名貴手下一個名叫陳墨的小將,年僅十七,便已是六品武者,這次在虞州戰場上,更是大破虞州軍,重創玄豹騎,斬敵五千,俘敵六千,連梁鬆手下三大將之一的許傑,都被其斬於馬下。”南宮瑾道。
“哦?”章氏來了興趣,道:“難道是什麼世家的天驕?”
南宮瑾搖了搖頭,道:“這邸報上沒寫陳墨的生平,不過沒聽說北方有什麼姓陳的世家,倒是京師有個陳家,可從未聽說京師的陳家有族人來北方。”
……
夏林。
民夫們結束了一天的忙碌,來到打飯處,看著打到碗裡的湯湯水水,頓時哀聲哉道。
這粥水越來越清了。
剛開始的時候,這粥水還跟濃稠,可越到後麵,米粒越少。
他們乾得又是苦力活,彆說營養維持不上,剛喝完,半夜肚子就會咕咕叫。
“大人,行行好,再來一碗,這點是真的不夠吃。”
一名麵色枯黃,穿著一身破爛麻衣,已經餓成皮包骨,看上去有五十多的老者,伸出那比柴還瘦的手臂,顫顫巍巍的對打飯的軍士道。
“給老子滾一邊去,每人隻有一碗,人家都夠吃,就你不夠吃?快滾快滾。”
軍士拿起一旁的木棍,若是老者晚一步,那木棍就打過去了,
夏林有三萬多民夫,而楊名貴每天供他們的糧食,隻有三百石,正常來說,三百石,隻是一萬人一天的糧食,可現在供三萬多民夫用,可想而知每人能分到多少.
吃都沒得吃,而負責發粥的士兵,自然也就沒有油水撈了,待遇差,哪能有什麼好脾氣。
喝完粥後,眾多民夫在一處諾大的安置營中躺了下來,為了保存體力,應付明天的工作,他們隻能減少走動。
因為許多民夫是從旁邊城縣征調過來的,所以每個安置營中,都擠了數千人,裡麵汗臭味衝天,尤其是前幾天下了一場大雨,房頂還漏了,安置營中一片潮濕。
但對此,楊名貴的人並沒有進行處理。
可想而知,裡麵的環境有多糟糕。
民夫們要忍受長久的折磨,才能睡得著。
夜色漸深,安置營外的守衛也都偷起了懶,就在這時,前幾天開的“玩笑話”,又在安置營中響起。
“他娘滴,吃的越來越少,再這樣下去,不是被打死,就是被餓死累死,鄉親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們得反抗起來,橫豎都是死,依我看,跟他們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