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主持認識楚季,趕緊叫起了王爺,讓楚季救命。
在夏芷凝的指引下,楚季知道白袍青年就是陳墨,道:“安國公,這是。”
“阿彌陀佛。”陳墨在佛前行了一禮,旋即轉過身來,拱手道:“下官見過王爺。”
“不敢當,不敢當。安國公客氣了。”楚季忙擺著手道。
“聽聞廣成寺的牌匾是太祖皇帝親手提的字,這寺廟也是朝廷出錢修建的?”陳墨道。
“不錯,太祖皇帝當初起兵時十分落魄,而廣成寺則接濟過太祖皇帝,後來廣成寺被亂軍一把火燒了,太祖皇帝建國後,感恩廣成寺,便下旨重建廣成寺。也正因廣成寺和太祖皇帝有緣,寺廟幾百年來一直是香火不斷。”楚季徐徐說道。
“原來如此。”陳墨瞥了眼地上的主持,旋即說道:“廣成寺的和尚也能犯色戒嗎?”
楚季一愣,也看了主持一眼,見後者目光躲閃,疑惑道:“安國公此言何意?”
“沒什麼,無非就是這寺裡的和尚借著和太祖皇帝有緣目中無人,對我不敬,然後這主持欺百姓愚昧,給前來求子的婦人賜子,婦人不願,強行賜予罷了。”陳墨說的雲淡風輕。
楚季微微瞪大了眼睛,看著主持,見後者的表情,看來和陳墨說的確實沒兩樣了。
“王爺與他是舊識?”陳墨道。
楚季搖了搖頭:“見過幾麵罷了。”
陳墨點了點頭:“如此說來,那就是他騙我了,且汙了王爺你的名聲。此人借佛祖之名義,不知給多少婦人賜了子,有的婦人為了名聲,選擇了隱忍,不過這反而被他當成了把柄用作要挾。
有的婦人剛烈,第一時間便報了官,可卻被當地的官府壓了下來,說王爺你是他的好友。”
“竟有這等事。”楚季慍色的看著主持,喝道:“簡直膽大妄為。”
“王爺.”那主持看到楚季的表情,心中頓時一沉,剛要說什麼,隻見陳墨抬了抬手,一名甲士上前,在這佛堂裡,當即抹了主持的脖子。
血液噴濺在地上,嚇懵了跪在地上的僧侶們,也嚇到了楚季。
楚季怔怔的看著陳墨。
“此人汙王爺的名聲,又行此惡事,留他不得。”陳墨說完,又對著佛像施了一禮:“阿彌陀佛。”
楚季:“……”
這主持的確是楚季的好友,因廣成寺與太祖皇帝的淵源,楚季也沒少來這廣成寺。
而寺裡的主持,也就成了教他佛法的老師,一來二去,兩人就成了好友。
對於主持利用百姓來寺廟求子祈福,玩弄婦人的事,楚季也是有過耳聞。
隻是正處亂世,這種事在楚季的眼裡,隻是小事罷了,並沒有特彆的在意,加之是自己的好友,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沒想到今日會被陳墨撞見。
還在佛堂,當著他的麵大開殺戒。
楚季覺得這件事還有更深的意思。
“多謝安國公替本王除此一害。”楚季拱手道謝。
“小事而已,何足掛齒。”陳墨擺了擺手,旋即輕笑道:“下官還要感謝王爺仗義相助呢。”
“唉。”楚季歎了口氣,道:“本王也是受了逆賊楚衍、楚熠他們的蒙騙,輕信了他們……還好安國公實力強勁,未釀成大禍,不然本王真要以死謝罪了,還望安國公不要怪罪本王。”
“王爺這是哪裡的話。”陳墨笑道:“若不是王爺派兵封住了叛軍的後路,讓他們逃了,才真的是釀成大禍了。”
兩人相談甚歡,不過天色也不早了,兩人相依走下山來。
這時,張樂麵露焦急的走到楚季的麵前,附耳說道:“王爺,不好了,我們的兵營被陳軍給圍了,他們還說奉了王爺您的命令,接管兵營。”
“什麼?!”
楚季臉色一變,繼而語氣不善的看向陳墨:“安國公,你這是何意?”
“王爺這話又是何意?”陳墨疑惑道。
見陳墨還在裝,楚季便把張樂彙報給自己的事,告訴了陳墨。
陳墨瞪大了眼睛,訝異道:“竟有這事。”
旋即招來孫孟,讓他下去查查。
“王爺這事,這事下官一定給您一個交代,還請王爺放心。”陳墨說著,看向夏芷凝,道:“芷凝,派人帶王爺進城休息。”
“不用了。”楚季甩了甩手,便要帶著親兵離開。
卻被夏芷凝攔住,道:“王爺,天色不早了,這袁縣可是還有叛軍沒被抓完的,為了您的安全,還是儘快回城休息吧。”
楚季眉頭一皺,回頭看向陳墨。
“王爺,芷凝說的對,這外麵不太安全,”陳墨笑道:“來人,請王爺回城休息。”
話音落下,山腳下的甲士圍了上來。
楚季心裡頓時咯噔一下,臉色一沉,顫聲道:“你你要殺我?”
“王爺誤會了。”
陳墨嘴裡說著誤會了,可卻是抬手指著城池的方向,道:“王爺,請。”
楚季頓時感覺天旋地轉了起來,旁邊的張樂見狀一把攙扶住楚季。
楚季手指顫抖的指著陳墨:“本王好心幫你圍困叛軍,你為何要派兵圍本王的兵營?”
“王爺說的這事,下官也還不清楚。不過王爺放心,下官已經派人去調查了,若真有此事,一定給王爺一個交代。”陳墨道。
楚季看著周圍圍過來的甲士,以及笑裡藏刀的陳墨,他也自知不是陳墨的對手,慍道:“希望安國公儘快給本王一個交代。”
“一定。”
……
夜色降臨。
袁縣衙門後院廂房。
夏芷凝不情不願的伏在陳墨身前,螓首微抬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安平王畢竟幫了我們。”
陳墨按住她的腦袋,道:“他真以為我不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淮州的戰事也就是我贏了,要是輸了,他的兵馬,就踏入淮州了。
說到底,崇王他們的兵馬能悄無聲息的來到淮州的邊境,安平王是在從中出了力的。他應該要慶幸出兵堵住了叛軍的後路,若不然,現在就不是扣下他的兵馬,軟禁他這麼簡單了。”
陳墨就沒打算輕易的放過安平王。
豐州鄧田的帳,還有淮州死去的將士,安平王也有份。
“而且,我後麵還要攻打崇州,若是不扣下他的兵馬,以他牆頭草的性格,萬一我方戰事若是不利,他會立即倒向崇王他們一邊。我這是提前把危險扼殺在搖籃裡。”陳墨沉聲說道。
夏芷凝嗚嗚兩聲,算是回答了。
陳墨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摸了摸她的臉頰,指了指旁邊的桌案。
夏芷凝臉色一紅,瞪了陳墨一眼,不過剛才伺候一陣,也是有些想了,又狠狠的剮了陳墨一眼後,動身跪在桌案後。
陳墨剛掀起夏芷凝的裙擺,外麵傳來一個聲音:“侯爺,探子來報,三十裡外發現一支兵馬,著淮軍的甲胄,天色太黑,人數暫且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