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瑩的心思很明顯,就是將銅雀苑內的這些女子拉攏到一起,為自己所用。
然而銅雀苑中的這些女人,有哪個是簡單的。
都是過來人,在後宅待過的。
尤其是肖夫人和甘夫人,那都是“宮鬥”小能手,之前淮王權勢鼎盛的時候,為了一個世子之位,慧夫人、肖夫人、甘夫人三人,暗地裡可沒少爭奪。
所以徐瑩想放什麼屁,她們一聞就知道了。
而且她們也不必害怕徐瑩。
因此,當她起身舉起酒杯的時候,除了昭慶公主楚冉第一時間回應了,其他的女子,都沒有理睬徐瑩。
徐瑩鳳眉一蹙,眼見氣氛有些冷場,清聲道:“怎麼,難道你們都不希望安國公一切順利,平安歸來嗎?”
“哼。”肖夫人冷哼一聲,旋即說道:“就隻是喝杯酒祝福一下,多沒有誠意。明日我打算同妹妹前往寺廟為安國公祈福,為安國公抄寫平安經,並吃齋沐浴直到安國公歸來。”
坐在旁邊的甘夫人點了點頭,算作回應。
徐瑩:“……”
楚冉:“……”
徐瑩抿了抿飽滿圓潤的粉唇,狹長的美眸眯成一根線,繼而說道:“那就辛苦兩位妹妹了,等安國公回來,本宮一定在安國公的麵前,講述兩位妹妹的辛勞的。”
徐瑩直接稱呼肖夫人、甘夫人為妹妹了。
“這就不勞煩前皇後娘娘了,而且這些都是奴家和妹妹應該做的,隻要安國公能平安歸來,我們這些辛勞算得了什麼,哪值得安國公掛念。”肖夫人從袖籠裡拿出一塊手趴,然後以手捏蘭花指的姿勢拿起手帕,掩著嘴道。
徐瑩彎彎鳳眉之下,閃過一絲冷意,同時也知道這二人不是那麼好拿捏的主。
由於肖夫人和甘夫人不服徐瑩,銅雀苑中的這一桌年夜飯,便是早早結束了。
昭慶公主楚冉的房間中,已是午夜時分。
燭台上的蠟燭跳動著一簇金黃色的火焰,驅散了房間中的黑暗,帶來了光明。
身形窈窕靜姝,神清端寧的花信少婦捧著一個竹編的暖爐,端坐在書桌之後,正在看著福澤酒樓整理起來彙總的“三國故事”。
由於這“三國故事”是陳墨寫出來為福澤酒樓招攬生意的,挑動的都是男性的感官,因此是不符合楚冉的閱讀興趣的。
但這也就是陳墨寫的,楚冉才連續撿起多次閱讀,很難一口氣完全看下去。
就在這時,房門敲響。
這銅雀苑平日裡沒什麼人來,來找她的,隻有侍女和蕭芸汐。
而這大晚上的,怕是也隻有侍女了。
“這麼冷的天,下去歇著吧,不用在跟前伺候了。”楚冉道。
“公主殿下,是我。”一道透露著高貴的聲音響起。
“.你怎麼來了?”楚冉挑了挑眉。
其實楚冉現在真不知道怎麼稱呼徐瑩。
徐瑩的身份是前皇後,也就是她皇弟的女人。
而她又曾經是徐瑩大哥的妻子。
自己即是她嫂子,也是她大姑子。
在京師的時候,還可以用身份相稱。
可是來到這襄陽後,曾經的身份地位早已不複存在。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兩人同處一個屋簷下這麼長時間了,卻沒怎麼單獨相處過,更沒怎麼好好的說過話。
楚冉對徐瑩這麼晚前來,感到疑惑。
而徐瑩見楚冉有了回應,便推門走了進來,看向那伏案看書的花信少婦,輕笑道:“殿下看什麼呢?”
“回娘娘,安國公寫給酒樓的話本。”想了想,楚冉還是稱呼徐瑩在京師時的身份。
徐瑩也不當外人,徑直地來到楚冉的麵前坐下,開口道:“這話本我也看過,殿下看到哪了?”
“諸葛孔明草船借箭。”楚冉放下話本,捧著暖爐站起身來,一手抱著暖爐,給徐瑩倒了杯茶,忽而說道:“娘娘這麼晚找我,是有事?”
徐瑩轉過雍容俏臉,明眸閃了閃,柔聲道:“沒事就不能來找殿下嗎?”
楚冉雙手環抱著暖爐,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徐瑩。
兩人就這樣互相看了對方好一會,徐瑩玉容之上滿是悵然,幽幽說道:“剛才年夜飯上,殿下也看到了,她們和我們不是一路人。”
楚冉抱著暖爐,跟徐瑩之間隔著幾張小幾而坐:“娘娘想說什麼?”
徐瑩再次坐近了過來,握著楚冉的手,道:“殿下,我們要抱團取暖。”
說著,徐瑩笑道:“殿下伺候伺候過安國公吧。”
聞言,楚冉俏臉一紅,忙把手抽回來,躲避著徐瑩的目光,正要狡辯,耳邊忽而傳來幽幽的聲音。
“我也伺候過安國公,而且不止一次。我現在好想他,想他親我,摸我.”
昏黃的燭光鋪在徐瑩那豐潤、瑩白的臉蛋兒上,塗了脂粉的臉蛋兒,泛起了絲絲縷縷的綺韻,她再次拉過楚冉的手,道:“在這院中,就殿下和我的關係最好,殿下得幫我,當然,我也會幫殿下的。”
楚冉有些被徐瑩這麼“大膽”的話給嚇到了,再次把手抽了回來,想不到曾經高高在上皇後娘娘,會當著自己的麵,說這般露骨的話。
楚冉偏著頭,紅著臉道:“娘娘你醉了,還是快回去休息吧。”
“殿下是覺得我過於放蕩了,還是不知羞恥?”
“沒有。”
“真沒有?殿下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不知羞恥。”
徐瑩站起身來,背對著楚冉,道:“可是現在的話,已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皇後,也不是權傾朝野的相國之女,隻是一個被貶為奴籍,在這銅雀苑苟延殘犬的女樂罷了。”
說著,徐瑩轉過身來,看著楚冉,繼而道:“若是沒有登過山巔,看過眾山小的景色,下半輩子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也就罷了。
可是曾經踩在腳下的山巔,此刻卻要抬起頭來仰望,這是何等的殘酷,我怎會心甘。”
徐瑩彎下腰,抬手撫摸著楚冉的臉龐,認真道:“既然殿下服侍過安國公,想必也不甘一輩子當一個沒有名分,生的孩子還要被當成野種的外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