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城中,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不絕,一派祥和的氣象。
忽然,隻聽得一棟酒樓之上爆發出一聲呐喊,那酒樓上臨著街的窗戶應聲破裂而開,從裡麵硬生生地摔出一個人來。把路上的行人嚇得大叫,一個個互相躲閃,亂做了一團。
那人落在街上,正好摔在了一個賣肉的攤子上,撲地吐出一口鮮血,眼見不行,使出渾身力氣,掙紮著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將一旁肉案子上的彎刀操在手裡,惡狠狠地盯著剛剛自己掉出來的窗戶。
忽然,那扇窗戶中猛地又跳出一個壯漢,撲地躍到了當街之上,一個定身,嘴裡大喝一聲,如銅鐘般震耳欲聾。眾人但見他身高九尺五寸有餘,直如天神下凡一般,一副身軀凜凜,兩隻眼光直射!
先前落下來的那人穿著一襲鮮紅袍子,頭插一朵鮮花,一看便知定是哪家的花花公子,此刻他略一抖身,手中彎刀霍霍,直奔著那壯漢殺了過去。但是他剛剛吃了那一摔,身形已是不穩,又怎是壯漢的對手。
果不其然,壯漢揮起一對鐵拳,躲開刀刃,隻一記右擺拳打在了他的太陽穴上。後者隻覺整個腦袋似開了瓢一般,口中噴出鮮血,刀也丟在了一邊。
壯漢得勢不饒人,一個閃步跟上,又是一記鐵拳,正打在肚子上。這雙拳頭似有萬斤氣力,直打得那人橫著倒飛了出去,摔在牆壁上,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眼睛泛著白,鮮血隻從七竅中湧出,儼然已是斃命了!
“哥哥!”
壯漢嘶啞著嗓子跪在了地上,仰天大吼著,發泄著自己的悲憤與不甘:“弟弟給你報仇了!”
這時,看熱鬨的人群越聚越多,爭相來看這當街鬥毆的景象,看到出了人命,都嚇了一跳。
“慶兒!慶兒!”
一名老者撥開了看熱鬨的人群,在仆從的攙扶下踉踉蹌蹌地擠了進來,看到摔在牆角的死者之後,一下子臉都白了,連手裡的拐杖都扔了:“是我的慶兒啊!”
“天哪!”
老者看上去六十多歲的年紀,此時趴在了死者的胸前,不住地捶胸嚎哭,幾乎哭暈了過去。
“原來是城南的惡霸西門慶啊!”
看到如此情形,一些人頓時明白了,原來剛剛死在街頭的那人便是江夏城中一霸,西門慶!
而來哭號的那個老人,應該就是這西門慶的老父,在荊襄開著幾十家藥鋪的大客商,西門達。說起這父子倆的名號,可以說是人儘皆知了。早年間這二人靠著販賣生藥起家,後來開了藥鋪,遍布荊襄九郡,成了這一帶有名有號的大財閥,靠著家大業大,一直以來欺男霸女,早就成了江夏百姓心中的惡霸。
現在看到西門慶竟被一位壯漢打死了,西門達狼狽不堪,圍觀的百姓雖然嘴上不說,但是都在心中叫好,有的人都恨不得上前去再踢他兩腳,以解心頭之恨!
“全都給我讓開!”
就在這時,幾名叫囂著的家奴持槍帶棍地走上前來,大聲嗬斥圍觀的百姓:“西門家的人來了!通通給我閃開!”
為首的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看到那名打死西門慶的壯漢仍在那裡,當即呼喊一聲:“給我抓住他!為少爺報仇!”
幾名家奴答應一聲,抄起棍棒就衝了上去,想要拿住壯漢。
“你們這些惡奴!”
壯漢一個回頭,泛紅的眼睛裡似乎能噴出火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挺著沙包一般的拳頭翻身就打。不過片刻之間,幾名惡奴被打的鼻青臉腫,抱頭鼠竄,棍棒也被丟在了一邊。
“這……這這……這簡直不是人呐!”
幾名惡奴跪在地上,捂著臉,看著眼前如鐵塔般偉岸的漢子,幾乎已經被嚇破了膽。平時若是讓他們欺負欺負平民百姓還好,但是一但碰上了硬茬子,就再也使不上一點狠了。更何況,他們今天遇到的,可不是尋常的凡夫俗子,更是一位活脫脫的太歲神!
“各位鄉親街鄰聽好了!”
壯漢向著圍觀的人群,略拱一拱手,道:“某姓武,名鬆!乃是清河縣人氏,因我哥哥在江夏城中安家,特地來此投奔!不想我嫂嫂和這西門慶暗通款曲,用毒藥害死了我的哥哥!某為大哥報仇,先殺了奸婦潘金蓮,又殺了這西門慶!今日有你們在此,我武鬆願去投案!你們都要為我做個見證!”
“好!”
人群中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我們都隨你去!”
一時之間,群情激憤,在武鬆的帶領下都朝著江夏官府的方向湧了過去。
“老爺!”
西門家的管家急忙跑到了街邊,看著西門達趴伏在西門慶的屍體上泣不成聲,急忙道:“他們都朝著官府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