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道:“快回去吧!你家主公唯恐我傷你性命呢!”
高寵道:“請回稟主公,我正要誅殺此人,請安排夜戰,看我如何取他首級!”
著,將金槍一指:“宇文成都,敢與我夜戰否?”
宇文成都應聲道:“怕的便不是好漢!”
不多時,曹劉兩軍各自鳴金收兵,一麵安排夜戰,一麵多點火把。
宇文成都回營,曹操早已率眾將接住,親自上前為其卸甲牽馬。
“有勞丞相,成都憂慮戰事,擅自從許昌趕來,未能斬將立功,實在有愧。”
宇文成都急忙躬身道。
曹操道:“成都勞苦功高,何言一個愧字?成都此來,正解我燃眉之急也!”
一旁郭嘉道:“然不知這一戰如何?”
宇文成都道:“高寵驍勇,實屬我平生未遇之勁敵,縱使馬超、龐德之流不能及也。今夜我當奮力廝殺,若斬此人,可敗劉琦士氣軍心!”
曹操壯之,道:“成都真乃我之英布也。”
成都默然不語,曹操也覺自己言辭有失,即令其兄宇文化及引去休息飲食。
宇文化及隨軍參讚軍機,頗得重用,常隨曹操左右,即帶著成都來到帳中,擺出酒食,問道:“丞相如此厚待我宇文家,更賜你高官厚祿,將你比作英布,你如何反倒這般不悅?”
成都正色道:“丞相位高權重,然終究不過一漢臣而已。今日卻將我比作英布,那丞相自己是誰?莫非是高祖皇帝嗎?此乃大不敬之比喻。成都未敢應允。”
宇文化及道:“自古以來,下由能者居之!今丞相德行昭彰,平定四海,早晚必將代漢而立,反觀漢室,則是一派枯木敗草之象,氣象已儘矣。”
宇文成都道:“隨兄長如何,然成都此生為漢臣,終不肯行悖逆之舉也。”
罷,聞帳外戰鼓聲響,成都一躍而起,取金鏜大步流星走出大帳。
宇文化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連搖頭歎息不止。
單宇文成都束甲上馬,在兩側火把照耀之下出得門來,早見對麵高寵持槍立馬,怒目而視,當即大喝一聲:“高寵!你我再戰三百回合!”
高寵看了一眼身後的劉琦,隻見後者對著自己擠出一個十分古怪的鬼臉。
“且慢!”
高寵大聲道:“你我開戰之前,何不容我講一番肺腑之言,再廝殺不遲?”
“也罷!”
宇文成都道:“且由你,但這不是敬你,乃是為你這一身勇力而已!”
高寵道:“方今漢室衰微,下豪傑並起,皇帝蒙塵,曹操本為漢臣,其祖上世受國恩,不思還報,今反倒欺君罔上,弑殺國母,犯下彌大罪。慈狼子野心之賊,與董卓何異!將軍亦是漢臣,今反倒拜於曹賊門下,甘為鷹犬,難道沒有半點悔恨之意?”
宇文成都道:“曹丞相乃大漢丞相,擎一柱,為社稷披荊斬棘,今日乃是為漢室征伐,為的就是早日掃清寰宇,反倒是劉琦等,割據州郡,為禍一方!”
“哈哈哈哈哈哈!”
高寵冷笑道:“將軍這話真不怕讓人笑掉大牙!試問今日之下,究竟是姓曹,還是姓劉!”
“我家主公乃漢室後裔,高祖血脈,受老主公重托執掌荊州,意圖匡扶漢室,反而被曹賊汙蔑為反賊嗎?再看看曹賊所為,政令皆由相府而出,子可被他放在眼裡!真個是睜眼瞎話!也不怕大風閃了舌頭!”
高寵字字句句,皆直戳宇文成都之心扉,是啊,既然丞相立誌要匡扶漢室,那為什麼要鴆殺國丈、皇後,屠戮楊彪滿門?為什麼要大權獨攬?現在的皇帝毫無實權,形如傀儡,這難道真的是忠臣所為?
從前,宇文成都隻想一刀一槍效命疆場,就算落得馬革裹屍的下場,也算對得起漢室之恩,可現在呢?
自己究竟是為了誰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