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蘭:“他們?他們可不是什麼好鳥兒。”
王美蘭還是挺厭惡他們的,就他們乾的那些事兒,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喜歡他們,什麼玩意兒啊。
王建國原本就跟車永峰認識,不過隻是點頭之交,這之所以來往多起來還是因為之前一起住院,大家都在一個病房的。從那以後倒是來往多了。
自從鄭書記下去了,車永峰在車間門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如果不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鄭書記還有點“朋友”,就車永峰這樣的。早就滾回家吃自己了。
國企是不輕易開除人,但是車永峰這樣偷奸耍滑的,小辮子一抓一大堆的。想給他弄走太容易了。車永峰自己就是個不爭氣的,這些年在車間門混日子過得也挺憋屈。
畢竟他可是做過車間門主任的人,哪裡緩和的過來。
他身邊也沒什麼朋友,以前恭維他的都遠著他,也就是王建國還在。王建國也是會算計的,賀副廠長和鄭書記是一夥兒的。鄭書記雖然下去了,但是賀副廠長總是還在。
他多少會關照車永峰,而且,鄭書記畢竟還是車永峰的老丈人,他消息還是靈通的。所以王建國是樂意跟他來往的,多少是有些消息的。
像是這一次,一起心思,他就琢磨拉車永峰一起乾了。
“我叫上車永峰,除了能夠互相幫襯,多個伴兒。也是多方麵考慮,如果以後政策再變,有車永峰在,有人護著他,那我們是一起的,我也多了幾分保障。再說,有他一起,廠子那邊請假也容易。”
王美蘭:“可我覺得他人不是很好……”
“你管他人咋樣的,他也沒坑我們。”
王建國覺得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就會看一些細枝末節。
就車永峰車永強,他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這兩個人就是兩個蠢貨,他還是能把他們捏在股掌之間門的。
“我這就出門。”
王美蘭:“好吧。”
她重重的歎息一聲:“這咋就非要乾這個呢。”
這一宿,大家都在行動。
陳青妤還真是不知道,有這麼多人都要跟著自己,一大清早的,大院兒熱鬨起來,陳青妤端著茶缸在水槽子邊兒洗漱。彆看天冷,但是大家都習慣來院子裡。
陳青妤兌了點熱水的,安靜刷牙。
一聲鴿哨響起,陳青妤抬頭看過去,以前社會環境壓抑,有些愛好都不能乾,現在不同了,人的精氣神兒不同了。就連一些小愛好都撿起來了。
“你看啥呢。”
陳青妤:“我聽見鴿哨兒了,現在又有人養鴿子了哎。”
“那肯定的啊。”
“哎,聽說這一隻鴿子等於十隻雞,不知道真的假的?”
“那誰知道呢?咱也沒吃過。”
“我倒是吃過麻雀,烤著吃的,味道可跟雞肉沒得比……”
這話題一下子就分散了。
陳青妤他們家,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陳青妤洗漱完倒是沒耽誤,很快的跟蔡明明去了街道辦。
出門要帶介紹信,這是時代特色。
負責開介紹信的大姐感慨:“哎不是,你們大院兒怎麼回事兒啊。這一大早都來好幾個人要開介紹信了。咋都要出門啊,這練攤兒就這麼好?你們是一起走?”
陳青妤詫異的問:“誰啊,還有誰開介紹信了啊?我們不知道啊!這次就我跟明明一起啊。”
這麼一說,大姐立刻呱呱起來:“這一早上,你們大院兒都是第三波了。最早來的是王建國,他說要出差。嘿,當我看不出來?他要出差直接用單位的介紹信不就完了?還來街道辦,竟是糊弄人,當我看不出來?他就是自己的私事兒。第二波是袁皓風和石曉偉。他們倆倒是實誠人,說是要去南方看看。他們這一說我就懂了,王建國肯定也是想去南方,擱這兒給我裝呢。喏,第三波就是你們了。”
她細細的打量陳青妤她們兩個,說:“你們真的不是一起的啊?”
陳青妤搖頭,有點不高興的撇嘴,抱怨:“嗬,一個個背地裡蛐蛐我們練攤兒上不得台麵,背地裡偷偷的也去進貨,這都什麼人啊。”
她其實不在乎彆人去不去,畢竟誰也沒規定,這事兒他們乾了,彆人就不能乾。
陳青妤之所以這樣,其實是想撇清自己。
不然保不齊就能傳出他們幾個人一起出門的流言,她總歸還要名聲的。
她可不想跟這幾個人的名字扯在一起,膈應!
而且他家孩子還小呢,她可不想孩子因此被議論。更不要說,她是知道的,這年頭是有流氓罪的。她記得,好像八十年代初,還有因為這個被槍斃的。
雖說,不正經的人有的是,她清清白白沒什麼好在意。
但是如果他們真的賺到錢,難免彆人不嫉妒搞事兒,陳青妤的觀點是,把事情一開始就扼死在搖籃裡,是好過出問題再解決的。有那個時間門和精力,賺錢不好嗎?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所以陳青妤立刻掛臉,不樂意的說:“他們肯定是聽說我們要出門進貨,這才也出門。學人精,煩死了。”
蔡明明恍然大悟:“我說管婷婷昨天乾啥來找我,肯定是想打探消息。她怎麼這麼煩人啊。”
她罵罵咧咧:“嘴上說著看不起我們練攤兒,背地裡就偷偷學,怎麼這麼不要臉。他們哪裡來的臉麵說我們啊。真是小人。十足的小人。”
陳青妤是裝的,蔡明明就是真的很氣。
她怒道:“我知道了,他們肯定是想跟在我們後麵,看我們是在哪兒拿貨的。這都是一個大院兒的,他們怎麼這麼缺德啊!不行,我得找他們去,問問他們乾啥這麼卑鄙無恥!”
陳青妤趕緊拽住人:“你彆發火了,你去問啥啊,你問了人家也不承認啊。再說,那南方誰都能去,你去問也站不住腳啊。國家都鼓勵自食其力,也有政策允許乾這個,人家要乾,你去阻止?你說他們學咱們,他們不承認啊。”
她說話的功夫還再三的點出,自己乾這個是政策允許,允許允許允許……
時時刻刻都給自己加保險的謹慎妤。
那開介紹信的大姐也趕緊勸:“就是啊,你可彆衝動,打架可不好的。你們能去他們也能去,你消消氣。”
她可真是嚇到了。
這要是這兩個女同誌去鬨,保不齊人家就會來找她麻煩。
畢竟,是她把他們開介紹信的事兒說出去的,她也怕惹出麻煩,說:“也許他們是出門乾彆的,就是巧合了……”
陳青妤:“什麼巧合,他們就是看我們掙錢了就想學,我昨天給孩子買了自行車,我就覺得他們臉色不對,他們可真行。我們是沒有工作的,乾點買賣自己自食其力。他們都有工作還要這樣乾,真是不知足。還跟我們女同誌搶生意,真是……啊啊,我好氣!”
“我也好氣!”
陳青妤和蔡明明都是一副氣的要命的樣子,老大姐趕緊勸說:“你們跟他們一般見識什麼。他們就算是也練攤兒都比不過你們,婦女能頂半邊天。咱不差。”
她繼續勸:“這既然是跟你們學,就是認可你們的成功,這倒也是個好事兒……最起碼說明你們之前乾的成功,是被人看在眼裡的。”
她還繼續說:“其實你們想想,這四九城這麼大,誰乾不是乾呢。你們認識的就好幾個都去了,保不齊不認識的更多了。你們要是因為這個生氣,真是氣不過來的。消消氣,這都要出門了,給自己氣壞了怎麼辦。”
她還勸:“他們偷偷給你們學是他們不對,但是你們都是有素質的,咱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老大姐好說歹說,總算是讓陳青妤和蔡明明的火氣消了幾分,她糊弄著給兩個人送出門,擦了擦汗,嘀咕:“這什麼鄰居啊,看到人賺錢就眼紅啊。”
“李大姐,咋了?剛才兩個女同誌咋氣成那樣啊。”
“出啥事兒了?”
這但凡是有熱鬨,誰都好奇的。
李大姐:“你彆提,你知道……那練攤兒應該是賺錢的,這不,還沒咋地,鄰居就眼紅了,他們……哎呦喂,這不是看到她們兩個女同誌都擺攤兒賺錢了。立刻就有人跟風了,也是今天來開了介紹信。我哪知道這些個啊,隨口就說了出來。好麼,幸好我這嘴岔子好,給人勸住了,不然兩個女同誌都能去打人。那高個兒女同誌蔡明明氣的臉通紅,矮個兒那個是趙大媽家的小寡婦,都攥拳頭了……多虧了我會說話,給人勸住了。你說也是,這生意不是不許你乾。但是都是鄰居,你嘴上說著看不起人家練攤兒,背地裡偷偷跟著人家學,這可真是有點一言難儘……”
“還有這樣的?”
“可不是。”
“你說他們都有正八經的工作,還都是單位小領導,這圖啥啊?”
“圖賺錢唄,誰嫌錢多啊。”
“那倒是……”
街道辦立刻熱鬨的聊了起來。
陳青妤跟蔡明明一起離開,蔡明明在路上還不高興呢,罵罵咧咧:“他們可真好意思,肯定是偷聽我們的話了,不然怎麼那麼巧。”
陳青妤:“算了,我們乾我們的,把他們甩掉還是很容易的。而且我們已經有經驗了,第二次去總歸比他們第一次強,我們走我們的,趕緊去趕緊回來。早一天是一天。”
“嗯!彆讓我抓到機會,不然我非揍他們。你放心,有我呢,這些人彆想算計咱。”
蔡明明自己都沒發現,他們出門的時候,凡事兒都是陳青妤做主。
兩個人又商量了一些出門的事情,這才回家拿上了書包。
這是兩個人的出門必備神器,裡麵裝的出了換洗的內衣,就全是吃的。至於外衣,陳青妤打算臟著,不換了。這真不是他們不愛乾淨,而是老式長途火車的痛苦,沒做過的人根本不會懂。
她們就算是愛乾淨都沒有換的機會,人山人海的,廁所都要少去,就連每一次上廁所,都是很艱苦的。
無他,就是人多。
陳青妤和蔡明明有了一次的經驗。這次出門準備的還是很妥帖的。雖說車上也能買飯,但是陳青妤飯量大,也不可能一下子買太多,所以適當的帶一些,還是方便的。
要不說蔡明明心大呢。陳青妤這一路一直吃吃吃,她都愣是沒反應過來陳青妤飯量大。
陳青妤沒打算在這些小細節上瞞著她,她卻根本沒覺景兒,陳青妤看她沒說什麼沒好奇,就知道她沒反應過來。
兩個人這次出門還是跟以前一樣,直接去車站買票,他們剛出門沒多久,就感覺到有人在後麵跟著了。陳青妤嗤的冷笑一聲,倒是沒打算立刻拆穿。
她是打算等去了羊城再把人甩了,現在沒那個必要。
她湊在蔡明明的耳邊嘀咕了幾句,蔡明明點頭。
兩個人很快的來到車站買票。
她們走的是上次走的路線,跟在他們後頭的,就是王建國領著的車家兄弟。昨天晚上他去車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總算是說服了車家兄弟一起。
這要說練攤兒,車家兄弟是很看不起的。
特彆是車永峰,他自認為自己可沒落坡到這個份兒上,不至於,完全不至於的。
車永峰反正是堅決不乾的。
丟不起那個人。
王建國之所以說服了車永峰,還是用了陳青妤的名頭。
他當時跟車永峰推心置腹:“你想啊,你本來車間門主任好好的乾著,如果林俊文他們家人不依不饒的,你至於這麼倒黴的要被下放到車間門做工人嗎?以前你是領導是管著他們的,但是現在卻要跟大家一起乾活兒,以前你手下的人現在做領導,你心裡能舒坦?這一切是因為啥,不還是因為林俊文他們家的人不依不饒?你現在過得這麼艱難都是因為她們婆媳啊。這次他家小寡婦去南方進貨,你就算是不想掙錢,也是一個機會啊!你在本地如果教訓了她,人人都會懷疑你的。畢竟你們兩家有仇的。但是如果你去那邊就不同了,好好報複一下她。誰也不會知道。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說的,我就是圖財,你們乾啥,我是不管的。其實你們覺不覺得,林俊文的媳婦兒長得蠻好看的?嘿嘿嘿!”
他就是靠著這番話說服了車永峰。
至於車永強,那就是個沒腦子的,跟著他哥走。
至於陳青妤會不會受到傷害,這是王建國不管的,跟他有啥關係。
他就是要利用陳青妤找到進貨的地兒,之後的事兒,就不管了,車家兄弟發瘋乾了啥,他可一點也“不知道”。他是清清白白的大好人,可不犯法的。
他們三個人與跟著陳青妤和蔡明明,眼瞅著她們買票,也立刻擠到窗口:“剛才那兩個女同誌去哪兒?”
售票員眯著眼睛看他們,神情警惕。
“我們是一路的,你給我來三張一樣的車票。”王建國出頭,說:“我們不是壞人的。”
售票員猶豫了一下,但是看著三個人穿的都很體麵,到底還是放鬆了警惕,遞出去三張票:“武漢。”
“有臥鋪不?”
“沒有。”
現在沒有點門路可彆想買到臥鋪。
這都是各大廠子出差的人提前定的。
王建國微微蹙眉,不過還是很快的取了票,三個人一起進了站。
車永峰不樂意,說:“這硬座往武漢走,這一路得遭多少罪?連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再說她們不是去南方,怎麼去武漢?”
王建國是采購科的,倒是知道的比車永峰多一點。畢竟他出門也多,說:“應該是倒車,我估計是沒有直達。”
車永峰:“你盯著點人。”
王建國:“這我知道,你放心,咱一起出門,就是一路的,我自然會盯住的,其實就算是走散了也沒關係,大不了上車一個車廂一個車廂的找,她們坐的也不是臥鋪,還是能找到的。就是在武漢的時候彆走散了,盯緊了他們上那趟車就行。”
“這倒也是。”
車永峰車永強都沒怎麼出過遠門兒,這年頭,出遠門的人本來就不多的,大家都是菜鳥。幾個人還是有點激動的,就連王建國都是第一次走這麼遠。
他四處瞄著,尋摸陳青妤她們的身影。
他是不知道啊,他們買完票走了沒多久,袁皓風就領著石曉偉過去了,袁皓風自然不用跟著陳青妤,他本來就是在鐵路部門工作,直接就在車站守株待兔了,也順利的拿到了相同車次的車票。
其實袁皓風想要去南方還是知道怎麼坐車倒車的,他之所以要跟著陳青妤,是要知道她在哪裡拿貨。他估摸著,這拿活兒的地兒肯定不在大街上隨隨便便就能看見。
他們就算是去打聽,人家也未必告訴他們,所以他才要跟蹤陳青妤,最好是知道陳青妤在哪裡拿貨,拿貨價格是多少。他是知道陳青妤賣貨的價格的,這樣就能知道陳青妤的利潤。
他可以參考著來。
相比於蔡明明小打小鬨賣那些小件兒,他是想要拿牛仔褲這樣的大件兒的。
因此還是要盯緊了。
不過他也發現了在車站等車的王建國。
袁皓風眼睛眯了起來,嗤笑一聲,說:“敢情兒他們裝的淡定,其實也有這個心思。”
石曉偉:“啥?”
他疑惑的問。
袁皓風努努嘴:“喏。看見了嗎?王建國,知道他身邊的是誰嗎?是機械廠的車永峰,另外一個是他弟弟車永強。”
袁皓風不是機械廠的人,但是那次鬨得很大,他也還是去看熱鬨了的,自然認得出。
“他們?哎,還彆說。真是。”
他也見過的,他疑惑:“王建國怎麼跟這哥倆兒湊在一起了?”
袁皓風:“那誰知道呢。我倒是沒想到他們是朋友,這人是半點也沒露出來過啊。”
石曉偉點頭,說:“這可不是什麼好人。”
石曉偉是二十好幾不懂事兒,但是他可沒乾過什麼壞事兒,也是頂頂看不起這樣的人的。
他嘀咕:“這倆人不是好鳥兒,王建國咋交這樣的朋友。”
袁皓風:“那誰知道呢。”
“那他們怎麼在車站啊?”
袁皓風深深的看了石曉偉一眼,覺得石曉偉真是半點腦子也沒有啊,怪不得妹妹看不上這樣的。都這麼明顯了,還看不出來?這得多蠢啊。
他意味深長的說:“我看,他們是跟著陳青妤她們兩個過來的,應該也是要去南方進貨。”
“什麼!”
石曉偉震驚。
袁皓風:“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不會以為我跟皓雪是忽悠你的吧?皓雪一直把你當成好朋友好哥哥,是真的希望你上進,才讓你跟我一起出門的。難不成你以為她就是忽悠你?你看吧,你自己看,我沒騙人吧?這件事兒絕對是大有所為的。不然王建國這樣的人能摻和進來?他可是大院兒的精明人,很會算計的。”
石曉偉:“額,也許,也許他是出差……”
“你傻啊,他出差怎麼可能跟車家兄弟一起,車永峰就是一個車間門工人,車永強也不過是一個外廠臨時工。都不是機械廠的,他要是出差能跟他們一起?”
“啊,也對哈。”
石曉偉:“沒想到他們這麼雞賊。”
他撇嘴:“他家還背地裡蛐蛐練攤兒上不得台麵呢,原來自己偷偷乾。”
“那肯定啊,他家這麼說,我們都覺得丟臉就不好意思乾,到時候他家自己乾,那就沒有人競爭了,這都不懂?”
袁皓風:“你啊。還是太單純。也就我們家樂意帶著你。”
石曉偉感動:“皓風哥,還是你仗義。”
“那是自然的。”
石曉偉:“這個癟犢子,真缺德,竟然還跟我們鄰居們用上兵法了。”
袁皓風點頭,厭惡的看著王建國三個,說:“真是卑鄙無恥的小人。”
竟然跟他競爭,既然競爭,就是缺德玩意兒。
袁皓風厭惡的看向了王建國。
王建國感覺到一道惡意的視線,順著視線一下子看過去,額……袁皓風石曉偉?
這倆貨怎麼在車站?
他隻是稍作停頓立刻反應過來,臉色頓時變了……
媽的,這兩個家夥肯定是跟他們同一個打算的,都是跟蹤陳青妤蔡明明的。他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幾個人敵視的看著對方,眼神都很戒備……
陳青妤在遠處瞄見了兩幫人,戳戳蔡明明,感歎:“你看看,這還不止一幫人跟著我們呢……”
蔡明明:“¥……&%¥#……”
一萬字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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