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2 / 2)

黎穗興致衝衝地掀開蓋子,一看,眼裡的期待蕩然無存——

大概是耽擱太久了,店家又沒有把麵和湯底分開裝,此刻麵坨得幾乎把湯汁吸乾,看起來乾巴巴的,令人毫無食欲。

黎穗的視線往桌上瞟,不動聲色地咽了咽口水。

她在他對麵坐下,客氣地試探了一句:“哥,你這好吃嗎?”

黎穗很少喊周景淮“哥”,一般隻有一種情況,討好的時候,比如現在。

奈何周景淮油鹽不進,低頭吃了口後,悠哉悠哉地回道:“還行。”

“……”

“應該沒你的乾拌麵好吃。”

“……”

她就知道,小人報仇,十年不晚。

一句老,他記到現在。

黎穗心裡的小人兒已經很久沒有跳出來想跟什麼人決一死戰了,周景淮一回來,果然又開始磨刀霍霍。

但是很奇怪的。

這一刻,她居然還有一種“終於來了”的暢快感。

就像有時候,黎穗出門特地帶了傘,卻遲遲不下雨,就在她以為白帶傘了的那一刻,突然暴雨傾盆。

不吃就不吃。

黎穗拆開筷子,拌麵的動作帶著明顯的怨氣,正卷起一筷子準備入口的時候,一隻骨節分明的右手伸過來,蓋著碗口,將她麵前的碗移開了。

“自己去盛。”周景淮麵不改色道。

“你讓我盛的嗷。”黎穗果斷扔下筷子,熟門熟路地去廚房,果不其然,鍋裡還有一半麵沒有盛出來,像是未卜先知她的海鮮麵一定會翻車一樣。

晃了晃腦袋,黎穗心滿意足地咬下一口,頓時眼睛一亮。

她竟不知道,這大少爺居然有點東西。

黎穗有邊吃飯邊玩手機的習慣,是長期獨處養成的,此刻和周景淮無話可聊,她就如往常般刷起了微博。

一看才發現,微博已經變了天。

驟雨科技的簡短澄清,說明了周景淮此次去馬爾代夫,隻是公司組織的高管團建,而他因為一些私人原因,提前了一天回國。

與蘇吟心一前一後出機場,完全隻是偶然,倆人甚至根本不認識。

蘇吟心方也證實了這一點。

戀情熱搜早已消失,至於對造謠營銷號的追責,則都交給了律師處理。

一場鬨劇,到此差不多落下帷幕。

並不意外。

黎穗無聲歎了口氣。

“你看起來還挺遺憾?”

“啊?”黎穗抬頭,對上周景淮看好戲似的目光,於是理不直氣也壯,“沒有啊,我隻是在替你擔心。”

“哎。”她歎了一口更長的氣,“媽最討厭這些花邊新聞了,這幾天她又正好在家,要是問起來,你可彆跟她吵。”

“你擔心晚了。”

“啊?吵過了?”

“沒吵。”

黎穗鬆了口氣:“那就好。”

周景淮說:“是單方麵的辱罵,外加掃地出門。”

“好慘……”黎穗象征性表示同情,順口問了一嘴,“那你晚上還是住之前的房子嗎?”

周景淮輕飄飄道:“那套房子前不久賣了。”

“啊?那你住哪兒?”

周景淮直勾勾看著她,眉眼一彎,似乎在說:你覺得呢?

這房子,雖然寫的是她的名字,但其實是周母買的婚房,是周家的產業。於情於理,都沒有不讓他住的道理。

黎穗轉念一想,沒事,他白天上班,肯定不在家,那她隻要把小店營業時間調整到晚上,就能保證倆人一天都碰不到什麼麵。

黎穗很快調理好了自己的心態。

“行吧,正好我睡的是客房,主臥還空著。”

“我不住主臥。”

“為什麼?”這人怎麼事兒這麼多。

周景淮拿起一旁的杯子,不急不緩地喝了口水:“主臥朝南,算命的說我近三年不能住朝南的房間。”

黎穗翻了個白眼:“你聽他瞎扯……”

“否則全家破財。”

黎穗立刻改口:“我搬!”

法律意義上的家人,是不是也算家人?

黎穗可不能冒這種風險。

微博還停留在熱搜界麵,說完,黎穗正打算退出,手指不小心一滑動,熱門微博突然變了——

我嗑的cp怎麼都be:【#周景淮蘇吟心不認識#哈哈,誰有我慘,剛讓畫糖畫的小姐姐給我寫了祝福,還沒吃就看到了澄清!不!!我不信!!!小姐姐都祝我cp成真了!怎麼會不是真的呢!!!】

圖片裡,女生舉著“淮恨在心cp成真”的糖畫,配上了一個大哭的表情。

底下還帶了星光市集的定位。

黎穗偷偷瞟了眼對麵的人,突然如坐針氈。

就算不是真夫妻,但看到自己老婆祝自己和彆人cp成真,大概也會感覺不爽吧?

黎穗的喉嚨口仿佛堵著一塊棉花,莫名有點心虛。

不過見周景淮沒什麼反應,她的心又放下了一些。

她接手爺爺的小店,是近兩個月的事情,他或許都不知道,而且這條微博,才幾百個轉發,他應該,沒那麼巧看到吧?

黎穗在心裡默默安慰自己。

隨即按滅了手機。

這房子之前就黎穗一個人住,她幾乎不做飯,自然也沒有洗碗機,一頓飯後,黎穗秉持著廚師不洗碗的原則,本想把這工作攬下,但剛起身,又被周景淮按著腦袋壓了下去。

“就這兩個碗,彆等會兒一個都沒了。”

她的破壞力哪有這麼強。

黎穗撇撇嘴,笑眯眯道:“那多不好意思啊,我總不能乾坐著吧。”

“也是。”

黎穗順著周景淮的視線,看向不遠處的櫃子,上麵放著一套做糖畫的工具,是以前爺爺非要教她時買的,可惜後來就閒置了。

周景淮雲淡風輕道:“給我也畫一個吧。”

吃人嘴軟,黎穗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她立刻起身,去把工具搬到了餐桌上,還頗為講究地戴了口罩和手套。

勻速攪動著鍋裡的糖漿,黎穗不忘提前打預防針:“我隻會畫十二生肖啊。”

“寫幾個字吧。”周景淮說。

“可以啊。”黎穗擺弄著手裡的銅勺問,“寫什麼?”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周景淮彎了彎那雙精雕細琢似的桃花眼,恍若狡猾的狐狸,卻暗藏著狗脾氣。

“什麼都嗑,隻會害了你。”

黎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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