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歧視他啊。
他不歧視彆人就謝天謝地了。
兩個人的速度,確實比一個人快多了,不到一個小時,客廳就空蕩得宛如毛坯房。
拉貨車先一步開走,女生拿著車鑰匙準備去地下停車場開車。
臨走前,她笑著往黎穗懷裡塞了一樣東西:“送你。”
黎穗低頭一看,是一個紙筒,和小雨用來裝明星海報的那種差不多。
雖然不知道裡麵是什麼,但黎穗還是連連擺手:“不行的,我們不能收業主的東西。”
“就幾塊錢的玩意兒。”女生按住了她的手,“我朋友送我的,轉送給你吧,當作對你的祝福,謝謝你今天幫我搬家,有緣再見!”
黎穗來不及再拒絕,女生就急匆匆跑了。
她打開紙筒口往裡看,隻看到好像卷著什麼,但看不清內容。
黎穗正想把它倒出來看看,腰上的對講機裡傳出了保安小王的聲音:“小黎?小黎?你在哪兒?來門口換崗。”
“來了來了!”黎穗趕緊把蓋子蓋上,拿著對講機一邊回應,一邊往大門口趕。
迎接業主回家、歡送業主出門、登記訪客、和外賣員溝通……
這幾件事,幾乎占據了黎穗一下午的時間。
七點五十五分,夜色籠罩,下班在即,一輛陌生的奔馳緩緩駛來。
見電子屏上顯示是訪客車輛,黎穗熟門熟路地伸手攔停,拿著登記本上前:“麻煩做個登記。”
駕駛座車窗緩緩降下,司機脫口而出:“5幢22樓。”
5幢22……
黎穗寫到一半,驚覺,這不是她家嗎?
車內有淡淡的酒味,她透過車窗往裡看,借著路燈的光亮,隱約看到後座坐著一個人,他腦袋偏著,雙眸緊閉,看不清容顏。
黎穗壓低聲音問:“他喝醉了啊?”
司機不答反問:“你登記完沒啊?”
黎穗縮縮脖子,剛想問對方姓什麼,後座卻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大概是因為喝了酒,顯得越發低沉。
“不用開進去了。”
司機驚訝回頭:“周總?”
後座車門被打開,周景淮下了車,順手甩上車門,擺了擺手示意司機開走。
老板都這麼說了,司機自然沒再停留,黑色的車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周景淮按了按眉心,目光落在她那身保安服上:“你玩cosplay啊?”
“……”黎穗一臉嚴肅道,“我工作呢!你等等——”
換崗的小吳已經進了保安室,黎穗看了眼時間,到保安室內簽到下班。
捧著海報筒出來時,周景淮正靠在保安室的牆壁上,沒什麼精神似的垂著腦袋,領帶被扯開,鬆垮垮地掛在脖子上。
黎穗扯了扯他的襯衫袖子:“你沒事吧?”
周景淮眉頭輕蹙,右手抬起,聲音聽著有些疲憊:“扶我一把。”
黎穗跟丫鬟攙扶娘娘似的,用雙手捧住他的右手:“這樣行嗎?”
走了兩步,黎穗深覺,不行。
他醉得好像還挺嚴重,按這速度,天亮了也走不到家。
她咬咬牙,索性把海報筒往腰帶裡一塞,右手拉著他的手腕,搭到自己的右肩上,左手摟住他的腰。
隔著薄薄的襯衫衣料,她的手臂和他的後腰緊急貼在一起,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周景淮呼吸一緊。
一個摟抱的姿勢,垂眼就能看到她的發頂,晚風拂動,發絲上淡淡的香味傳入鼻端。
周景淮的喉結滾了滾,有些心猿意馬的同時,黎穗停下腳步動了動身子,手臂上的紅色袖帶因此進入了周景淮的視線。
【嚴防歹徒,守護和諧。】
“……”褻瀆了。
黎穗艱難地將他帶回了家。
剛一開門,就見大聖乖巧地蹲在門口,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們。
“大聖,你能把……”黎穗一時間沒找到一個合適的詞彙,頓了頓接著說,“……把你乾爹叼沙發上去嗎?”
大聖不為所動。
“算了,你個不成器的家夥,人家的狗都能上清北,你叼個人都不會。”
黎穗話癆似的罵罵咧咧,用儘全力把周景淮扔在沙發上,人卻被他的重量一帶,直接摔在了他身上。
下巴磕在了他的胸口,黎穗悶哼一聲,眉頭皺起,下一秒,一隻溫熱的手掌,輕輕摸了摸她的下巴。
目光對上,黎穗突然覺得這個動作很熟悉。
她隔了幾秒想起來,每次大聖貪玩,下巴磕到地板的時候,她也是這麼做的。
“……”黎穗立刻推開他,堅強不屈地從沙發上爬了起來。
她重重鬆了口氣,摸著自己的下巴:“你這是喝了多少啊。”
“沒多少。”周景淮也坐了起來,手肘抵在沙發扶手上,手虛握成拳,撐著太陽穴,懶懶道,“你腰上是什麼?”
黎穗才想起還有這事兒。
“我今天幫一個業主小姐姐搬家,臨走時她送我的。”黎穗一臉自豪地把海報筒抽出,打開蓋子,把裡麵的東西倒了出來。
不是海報,而是一團紅色,像是橫幅。
看重量,長度應該不短,黎穗把一頭塞給周景淮,自己拉著另外一頭往後退。
紅色橫幅緩緩展開。
幾個白色的大字,映入眼簾——
【不做他人老婆,坐擁八個男模。】
周景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