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高個子男笑得翻起眼睛。
“要不要把主公挪到彆處,他這樣子……好像,好像很累。”花臂男又尷尬又同情地說。
“不用了吧?”高個子卻搖頭,又不懷好意地笑了下,“看著不平,那應該挺軟合的。你也知道,進入邊界後,肉身以舒服為主。”
“可是……”
“彆多事。”高個子阻止花臂男道,“我們過來太急,你趕緊養精蓄銳,如果主公那邊不順利,是需要你當打手的。不要指望我啊,我的特長不是這個。”
又閃開角度,看了看傅明暉。
“哎喲,這女的快不行了吧?左手有一半發黑,身上都被汗浸透了,指不定熬得多辛苦。”
“一個沒受過專門訓練普通人,還是個姑娘家,能硬撐到這個程度,很不錯啦。”花臂男讚歎了聲。
“那你隨時準備幫忙吧。”高個子找了個位置坐下,把門外和窗外的監視角度全部兼顧到。
花臂男則又看了眼趴在傅明暉身上的羅昭,猶豫了片刻,終究再也沒多說什麼,好脾氣地點了頭。
與此同時的邊界之中,傅明暉就快撐不住了。
意識渙散,在現實世界中背得爛熟於胸的寶誥,居然會磕磕巴巴的斷句。
那男孩看到她的樣子,眼裡閃出興奮的光。
如果隻是噬血和凶惡倒罷了,偏偏有些讓女人的天生第六感立即發出警報的可怕意味。
尤其,還是在那張幼氣十足的臉上。
如果人類的死亡代表著終結,可傅明暉覺得,若她真死在這裡,卻一定是噩夢才剛剛開始。
羅昭,救我……
迷糊中,她居然在寶誥的句子中間無意識地夾了一句。
然後在就要沉入絕望的、永遠也爬不上來的深淵之際,她聽到兩個仙音般的字:來了。
這輩子,傅明暉隻有一次聽到男人的聲音這麼激動。
當年她五歲,莫名其妙走丟了。
她站在一處空曠的房子裡大哭,不知為什麼會獨自一人出現在那裡。
周圍什麼人也沒有,整個世界仿佛就隻有她一個人。
事實上,她是怎麼丟的,之前經曆了什麼,她都不記得了。
她隻記得她哭著叫爸爸媽媽,當她爸出現的時候,在她小小的心裡,就以為神兵天將來臨,她的整個世界恢複了正常。
這是第二次。
那種狂喜之後,恐慌也沒了,儘管她還被關在一個狹小的箱子中,根本看不到外麵。
“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她大叫。
看到那男孩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和無比的憤怒。
緊接著,那熟悉的劍光出現。
緊貼著她鼻尖劃過去,正刺到那男孩身上。
男孩慘叫一聲。
絕非人類的聲音,刺耳之極。
又像是臨死前的絕望,令人的心都揪緊了。
壞了!
羅昭不知道她是緊緊卡在箱子裡的,要砍碎箱子,她也會被無意中大卸八塊。
隻是那男孩的尖叫聲太大了,又非常非常長,令她的示警聲根本傳不出去。
她還敏銳的意識到:這麼個叫法,不是要把惡靈招來吧?
而且男孩受傷了還不逃,是離不開這個箱子嗎?
腦筋還沒轉過來,就聽到頭頂傳來哢哢的聲響。
下一秒,她終於能看到外麵。
雖然還是在邊界之內,卻是箱子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