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戰士就開玩笑似的叫母親為“李魚骨女士”,其實也是為了提醒他自己,母親養育他們所承受的苦難。
他還對母親說等有錢了,就給她買一個胖頭魚形狀的大金戒指,以代替為了生活而被賣掉的唯一的首飾。
那還是父母結婚時,父親所贈,小小的一個戒圈而已。
卻為了孩子,李梅連最後那點念想也割舍了。
不知道這麼做的時候,她的內心有多痛。
“嗯,好不容易有了假期。往後,怕是很久也不能回來了。”傅明暉揚著聲音說,努力露出個笑容。
李梅聞言怔了怔,不明白兒子要去做什麼,為什麼連假期也沒有了呢?
隨即,她向兒子走來。
傅明暉有點慌,但耳邊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響。
眼角餘光掃過,正看到雲柯就站在不遠處,好像是畫外,正操縱著手裡的一個“擊子”。
擊子是一種僧道的法器,多用銅製,形如小碗。底貫以紐,下附木柄。本來是誦經時用以調整音節所用,此時卻被雲柯拿在手裡。隨著它每敲擊一下,發出的清脆聲響就把眼前的景物震得挪動位置。
其實聲音很輕,甚至李梅都聽不到。
可卻仿佛一隻無形手,變幻著道路,令李梅無論如何也無法靠近兒子一步。
夢中的美好,永遠隻是能看著,卻沒辦法抓到……
傅明暉忽然就懂了,雲柯的陣法師身份,原來是這樣。
就連這個場景,都是從各種資料中分析綜合而來,所以在李梅眼中有些似是而非。
畢竟邊界中的幻象,絕大部分產生於靈體的記憶及執念。
現在,卻是由雲柯憑空造出來。
羅昭的手下,外表看似平凡,其實每個都有強大的能力。
再看李梅,不停向兒子奔跑,那距離卻永遠也拉不近。
她伸著手,卻碰不到兒子的一片衣角。
她那渴望又急切的眼神,都令傅明暉不忍心了。
可是她也知道,絕對不能讓李梅觸碰到她。
因為這不是純粹的夢境,不是純粹基於李梅的思念,而是在邊界中,是他們人為製造出來的。
“媽,我要走了。”急切中,她呼喊了一句。
明明是消防小戰士的媽媽,可那個神聖的字眼叫出來,她的眼睛立即就被淚水蒙住了。
可她用力吸氣,努力笑著。
因為她知道,消防小戰士一定會想讓媽媽記住他笑得露出虎牙的樣子,而絕不是悲傷、難過和痛苦。
“你去哪裡?你要去哪裡?這放假才回來,家門還沒進……”李梅慌了。
即便是在強行進入的夢裡,她也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頭。
她的兒子呢?
好像不見了,好像又應該在身邊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媽,我有其他任務,真的要走了。”傅明暉艱難地說。
“不,不行。咱不去了,退伍可以吧?啊?咱不去了,你回家來。”
“媽,保護國家和人民是我的理想,我要實現它,您不要阻攔我。”傅明暉張口道。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以為自己被附體了。
因為那些話就像內心之泉,自然就湧了上來,根本不用她想的。
好像消防小戰士的意念就在她的腦海裡,已經和她的融為一體。
“你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是不是!”李梅忽然意識到什麼。
腦海的深處,記憶的深處,泛起了積聚在底部的塵泥,浮現那被封存的,不願意接受和相信的事實。
於是她拚了命向“兒子”跑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