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昭帶著傅明暉偷偷潛回醫院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傅明暉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卻硬頂著不睡。
畢竟現在情況不明,羅昭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萬一她進了邊界,羅昭根本忙不過來。
她除了進邊界也幫不了太大的忙,那就彆添亂了。
好不容易熬到早餐廳開了,傅明暉立即去吃。
倒不是餓,是困啊。
總歸她吃東西的時候不會睡著吧?
“喲,今天起得早哇。”一位爺爺打招呼。
畢竟,她都是卡著早餐廳關閉的點來吃東西的。
“她這根本就是沒睡好吧?”大膽奶奶湊近了看,“這黑眼圈……嘖嘖……很快比國寶還國寶了。”
“年輕人就是這樣,說是被床封印了,早上不起,晚上不睡,刷個手機都能熬夜。”一位奶奶就說,“我都懷疑有人在手機裡下蠱了,專門吸人陽氣的。直到吸死了為止……”
話說著,傅明暉頭一垂,臉咣當一下撞在桌麵上。
幸而擺在她麵前正下方的是個鬆鬆軟軟的大圓麵包,如果是旁邊裝蛋和肉的餐盤加刀叉,或者另一側的牛奶杯子……
“不是這麼烏鴉嘴,真死了吧?”那位奶奶嚇了一跳。
大膽奶奶就又湊近了些,搖頭,“沒死,就是睡著了。”
其實傅明暉還處於半迷糊的狀態,從神經生理學角度來說,就是“西托狀態。”
就是昏沉中帶著清醒,清醒中帶著昏沉,即非完全清醒,又非完全進入睡夢。
這種狀態下往往是刺激創造型靈感的,但傅明暉卻是差點跳起來,嘴裡還不斷說著,“沒有沒有,我沒睡,我真的沒睡,我不睡,我就不睡。”
“這孩子是怎麼了?”一位爺爺就說,“魔怔了啊。”
“對啊,你困成這樣,乾嗎不睡啊。”一位奶奶說。
傅明暉甩也甩頭,徹底清醒。
好吧,事實證明,累到極致,吃東西也會睡著。
“我我……我做噩夢了。”她隨便找個借口解釋,不然老年團八卦起來,她不確信自己扛得住。
“好可怕,我……”她繼續說,“我不敢睡,等到快中午陽氣最旺時再睡。”
“什麼噩夢啊,嚇成這樣,說來聽聽呀。”大膽奶奶立即來了精神。
“我忘記了。”傅明暉說,看到老年團詫異又不信的眼睛,又連忙解釋,“人做夢不就是這樣?當時嚇個半死,醒了就會忘記的。”
“那也不能嚇得不睡啊。”
“不睡覺也會死人的好嗎?”
“小小年紀不要迷信,就是你大腦皮層太興奮,趕緊去睡,聽點放鬆的音樂。”
老年團七嘴八舌,傅明暉隻得又說,“我那噩夢是連續劇,睡下去,就接上回繼續來,煩呢。反正時間過得快,中午我曬著太陽睡,包管沒事。”
“是不是被昨晚四樓的事嚇到了?”一位平時就能八卦的奶奶就說。
於是大家都扔下傅明暉,湊到那位奶奶麵前去。
傅明暉頂著一對黑眼圈也去了,因為想知道羅昭是如何處理的。
結果聽說那名守衛昨天白天和人吵架,還吵輸了,心裡分外不服氣。結果半夜夢遊了,和根本沒影兒的人打架,把403的門撞壞了。
畢竟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
“哎喲,403那孩子沒傷到吧?”大家都挺關心。
“那倒沒事的。”一位爺爺就歎氣,“反正躺著像個活死人似的,根本感受不到外界,不然真得嚇一跳。”
“要是真能嚇一跳,對那孩子來說,得是多好的事啊。”另一位爺爺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