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邊界裡,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它介於生界與死界之間,沒人知道它是如何出現的,更沒人知道要如何關閉或者轉移。
這裡,本是一片虛無。
所有的景象和場景,全是涉事的鬼魂和惡靈幻化出來,是他們生前所執念和期待,是他們的人生倒影,是他們或悲或喜的記憶。
因為太強烈了,所以凝結成了“現實”。
甄小濤忘記了自己曾有過的所有經曆,他的世界就是各種遊戲拚接而成。
而佟新死於非法飆車的車禍,本該穿過邊界,直接前往死境的他被強留在這個過渡區,所有的念想也還隻是贏得比賽而已。
在正常人看來很難以理解的情況,在他們看來,是唯一,也是一切。
而她聽甄家老夫妻說過,甄小濤做事愛犯軸,從前玩過一款示賽車遊戲,贏了所有參與的玩家,除了一個人。
那人是人民幣玩家,裝備和車子都是最好的,甄小濤隻是基礎款,按理說打不過的。
可甄小濤卻想贏,於是本來很聽話,正常上學正常作息的孩子,那些天沒日沒夜的打那款遊戲,輸了不知多少次,終於贏了那個人。
那個人不服,再約戰。
也不知是不是贏過一次就有了經驗,或者開了竅,隨後他和那人的比賽從互有勝負,漸漸甄小濤就勝多負少。
一旦達到這種成就,他似乎就失去了興趣,從網癮少年恢複到正常少年了。
所以,當佟新提出挑戰,他才回複得這麼快、這麼堅定的嗎?
傅明暉抬眼望去,就見這個賭約達成之後,甄小濤的身前不知何時也出現了一輛賽車。
就是……那種基礎款。
佟新看到之後,不禁發出了嘲笑聲。
傅明暉注意到,甄奶奶不知何時,身形明顯了些,模糊的麵容上,此時露出溫柔的微笑。
是想起孫子沒有成為植物人之前的可愛時光了嗎?
莫名其妙的,她對甄小濤忽然有了信心。
假如,她是說假如,甄小濤輸了,他們也可以不認結果,不同意所謂獎勵。
畢竟祭台美人不屬於甄小濤,這少年說了不算的。
嗯,完美。
從家她的家還是個其樂融融的家的時候,她的外號就叫耍賴第一名。
“不能隻有獎勵,沒有懲罰。”傅明暉突然插嘴道,“輸了的人呢?付出什麼代價?”
甄小濤驀然抬頭,望向荊棘叢。
佟新也惡狠狠望過來。
“怎麼,不敢嗎?怕輸?還是自認為根本贏不了?”傅明暉挑釁道。
她太知道佟新這種人了。
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總覺得自己什麼都損失得起,畢竟一切都不是他辛苦得來,所以從不懂什麼叫珍惜。
這樣的人,最禁不得激。
果然,她輕蔑的語氣,冷笑的神情刺激到佟新,他立即瞪眼道,“就這麼說定了!但他輸了,我不要他的破車,我要他當著我的麵,親手把車砸了!”
“成交!”傅明暉大聲說。
甄小濤在一邊都茫然了:這不是他的比賽嗎?怎麼忽然就成了工具人。
幸好傅明暉問了句,“小濤弟弟,你能贏的,哦?”
甄小濤的實際年齡比她大多了,可是在他的精神世界,他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叫弟弟,沒說的!
今天又一更。
話說,我欠多少了?加上今天的,是不是八更了?
忽然覺得,作者同學和這章的書名好像……
再原諒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