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是酒水商人,應該知道本官我所言非虛吧?”林小風挑了挑眉間。
王景文頓時噘成了翹嘴。
合著你特麼又是愛國,又是敬酒,最終還是想賺錢!
好好地官不當,非要做生意,還拐彎抹角的!
下賤!
“誒?王先生你嘴咋滴了,也想喝桃花釀嗎?這可是本官珍藏的,再喝得付費了!”
“不用不用!”
王景文擺擺手。
回過神來的靖江帝也有些無語,雖然這酒確實不錯,但士農工商,好好的士官非要做生意。
這不是作踐自己嗎?
更何況········
“一兩銀子一兩酒,這也太貴了些!哪怕是京城的達官貴人,也夠嗆買賬!”
靖江帝說的是實話。
雖然他對桃花釀不熟,但作為一個合格的帝王,常見的物價他還是清楚的。
京城裡上好的酒水,最高也不過一兩銀子一斤。
你直接一兩銀子一兩酒,這也太貴了!
“確實是有點貴。”王景文出聲附和道。
“哪裡貴了?這麼多年都是這個價格,不要睜著眼睛亂說,陽曲縣桃花釀很難的。”林小風搖搖頭:“再說了,這可是吾皇喝過的酒,彆說一兩銀子,十兩銀子一兩酒都不貴!”
“········”
見兩人瞠目結舌,林小風乾脆開始講起了自己的生意經。
“為商之道,重在定位目標人群。”
“如果我們的目標人群是平頭百姓,那就要薄利多銷。”
“可若是想獲得高利潤高收益,必須把目標放在達官顯貴的身上。”
“這桃花釀在偏遠的陽曲縣,也得一兩銀子一兩酒,到了京城,怎麼著都得十兩銀子一兩。”
“這桃花釀是糧食酒,用的糧食是秋收時最大最飽滿的一批,如果當季糧食的顆粒不夠飽滿,寧願錯過這一茬也不湊合用。釀造時添加的中草藥,更是選擇最優!”
“至於酒曲,則是存放在傳承了數千年的老酒窖中,踩曲時,也不是其他酒坊那些糙漢子。而是個頂個賽花魁的姑娘,一個個美若天仙,詩畫雙絕。最關鍵,還都未出閣,一旦嫁人就不能再踩曲了。”
“除此之外,本官還為這批優等桃花釀打造了一批精美的琉璃酒瓶,每瓶隻有二兩酒。牌子是桃花釀,這小瓶裝就叫靖江春!”
“靖江春隻賣達官顯貴,不賣平頭百姓。為什麼?因為一般人品不出這酒的格調!可同樣,若是朝堂上的你沒喝過靖江春,你還有什麼格調?你配和大家一起同朝為官嗎?你配當貴族嗎?”
“什麼是貴族,貴族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貴!”
林小風一番言論,直接把王景文說的羞愧著捂住了臉。
本以為宮中數十年閹人生涯,如履薄冰,自己已經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行家。
可今天聽到林小風的一番言論之後,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狗!
反倒是靖江帝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想到了自己禦膳房的鮑魚燕窩,寢宮的冰蠶絲被,禦書房的筆墨紙硯········
難不成宮中采購之人,都是這般欺哄,以至於幾乎掏空了自己的小金庫?
一時間,靖江帝李石明隻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一顆綠油油的韭菜········
見二人陷入思考,林小風不禁為自己感到驕傲。
為這個落後的社會,傳導先進的市場經濟理念,功德+1、+1········
三人生意上的事兒聊完一個階段,旁邊鶯鶯燕燕的花魁也懂事的過來給三人舔酒,甚至還抓著靖江帝玩一些【抓手指】之類的小遊戲。
靖江帝哪裡見過這陣仗,被四五個花魁哄的笑聲連連。
王景文甚至感覺靖江帝直接年輕了十歲,又回到了那個策馬奔騰的年紀········
正當靖江帝興致盎然的時候,台上的燈光再次亮起,司徒天玲緩步上台,舉著黑色柱狀物慷慨激昂的說到:“接下來按照流程,該進行第二輪走秀了!不過因為今天是開業盛典,在走秀開始之前,我們先邀請陽曲縣林大人,為大家講兩句!”
話音落下,剛剛和靖江帝聊完生意的林小風,竟然出現在了台上。
顯然是趁著靖江帝和花魁們玩的開心時悄悄走過去的。
靖江帝不由得點頭:“懂進退,有想法,確實是個人才!不過這開業盛典上還要講兩句,有點煞風景啊!”
一時間,靖江帝想繼續和花魁們玩兒,卻發現花魁們都站起身來,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一個小燈,舉起來在昏暗的大廳裡搖晃。
“咳咳,講兩句啊!”林小風對著從司徒天玲手中接過來的黑色柱狀物說道:“大家玩兒歸玩兒,一定記得我們陽曲縣娛樂場所的規則,拒絕黃,拒絕賭,拒絕········”
“黃賭毒!”林小風話還沒說完,台下的眾人竟然齊聲迎合。
這一下,把靖江帝也嚇了一跳。
什麼時候,一個縣城的規矩,能讓百姓這麼重視愛戴了?
難怪這些花魁陪著客人喝酒玩遊戲,卻沒有一個人動手動腳的,原來是這回事兒。
朕在朝堂上說話的時候,那些大臣怎麼沒這麼好的響應?
難不成········
‘忒!絕對是那些酒囊飯袋的問題,與朕無關!’
靖江帝狠狠地點頭,正當他想要繼續聽林小風準備說些啥的時候,林小風突然把黑色柱狀物還給了司徒天玲。
這是說完了?當真就隻說兩句?
“啊呀林大人,好不容易上台來,您怎麼可以隻說兩句就走呢!”
“本官再祝你生意興隆?”林小風打趣的說道,引來台下一片笑聲。
“那不用,”司徒天玲眼珠子骨碌一轉,“不如乘此機會,林大人為我們一展歌喉吧!大家說好不好?”
“好!”
“哈哈,還是你會來事兒,怪不得能撐起這麼大的廠子!正好本官近日有所感悟,寫了一首新詞,就唱給你們聽吧!”
林小風也不推辭,大大方方的接過了黑色柱狀物。
“就叫它,月樓兒女吧!”
林小風話音剛落,整個醉月樓的燈光都暗了下來。
隻有一注燈光在林小風的頭頂,以及台下眾多花魁和小廝手中高舉著的點點星光。
隻是燈光,竟然就把氛圍吊起來了。
對這種把控人心的手段,靖江帝很是受用,但對於朝廷命官賣唱這件事兒,很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