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兩份合約的靖江帝連口水都沒喝,就被林小風直接攆到了縣衙門外。
望著緊密的大門,靖江帝和王景文兩人,大眼瞪小眼,極度無語········
正在猶豫時,一輛馬車突然走到身前,車夫熱情的走下來,幫忙把靖江帝麵前的一箱桃花釀搬上車。
“二位就是要回京的老爺對吧?小的受林大人之命,特來送二位回京!”
“哦!這倒是有心了!”靖江帝有些欣慰。
王景文也開心的笑了,想不到這林小風還是做了件人事兒,省的自己麻煩了。
於是,二人直接上車,準備回京。
可正當二人穩坐如山的時候,車夫突然探進頭來:“二位老爺,回京二十兩銀子,先付錢後出發哈!”
王景文:“········”
靖江帝:“········”
回去的路上,天空突然陰沉下來,綿綿細雨如同悲傷的琴弦,無儘地彈奏著哀愁的旋律。雨絲細細密密,如同天地間一道無形的簾幕,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出了陽曲縣的範圍之後,進京的道路仿佛變得更為艱難。原本堅實的土地在雨水的衝刷下變得泥濘不堪,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沼澤之上。
靖江帝所乘坐的馬車在這泥濘的道路上艱難地前行,不時有數次陷入了深深的泥坑之中。每當這時,王景文便不得不跟著下去,與車夫一同用力推車。他們的衣衫被泥水浸濕,臉上沾滿了泥土,那份苦不堪言的滋味在他們心中油然而生。
然而,當他們好不容易進入京城外圍時,所麵臨的困境卻愈發嚴重。這裡人員混雜,車馬橫行,仿佛是一個無序的世界。
所乘坐的馬車在路上連續堵塞,車夫不斷地與前方的人爭吵著,聲音中充滿了煩躁與無奈。靖
江帝坐在車內,心情愈發煩悶。他緊鎖著眉頭,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不滿和焦慮。
王景文也是低頭不敢做聲,生怕觸怒了這位已經極度不耐煩的帝王。
突然,車廂劇烈地震動了一下,隨後外麵傳來了車夫的慘叫聲。
王景文心中一緊,連忙探身出去查看情況。隻見行轅已經陷入了泥坑之中,車夫則是沒抓穩跌下馬車,半個身子泡在了泥坑裡。
他捂著額頭,嘴裡還不住地抱怨著:“這個鬼地方!真不如我們縣裡啊!”
周圍那幫穿著破爛的流氓閒漢,看著車夫跌入坭坑的慘狀,哄然大笑起來。他們的笑聲尖銳刺耳,仿佛在嘲笑這位車夫的狼狽和不幸。在這笑聲中,車夫的憤怒和抱怨顯得更加無助和渺小。
王景文皺起眉頭,心中湧起一股煩躁。他趕緊催促著車夫起身繼續趕路。
要知道這裡與陽曲縣不同,秩序極差,魚龍混雜。
車夫嘴上連忙答應,可努力在坭坑裡撲騰了幾下,愣是沒起來。
好像是摔到了骨頭!
周圍的笑聲越來越大,仿佛在嘲笑著他們的無助和無奈。王景文無奈地歎了口氣,隻能忍著心中的煩躁下車去攙扶車夫。他蹲下身子,抓住車夫的手臂,試圖用力將他拉出坭坑。但是,車夫的身體似乎被坭坑卡住了,動彈不得。
靖江帝坐在車內,聽著外麵的哄笑聲和車夫的抱怨聲,心中更是煩躁不已。
等到王景文把車夫拉起來,靖江帝終於忍不住,語氣平淡地說:“下車吧,我們走回去。”王景文一愣,抬頭看著靖江帝,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景文擔憂地說到:“陛下,雨還沒停呢,雖然是毛毛小雨,可您這千金之軀········”
靖江帝打斷他,指了指外麵說道:“你看看這坑坑窪窪的路,坐車回去,怕是得明天上午了!走著都比坐車快!”
說完,靖江帝便讓王景文給車夫賞了二兩銀子,兩人步行回宮。
車夫自然是大喜過望,連聲感謝後,把桃花釀抱出來,轉身就走。
王景文站在那裡,看著馬車漸行漸遠,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雖然隻待了幾天,但此時的他無比懷念陽曲縣的那段日子。
那裡的道路修建得平整堅實,那裡的城裡乾淨整潔,那裡的百姓充滿了熱情和活力········
而如今,他置身於京城之中,這座被視為景國的心臟地帶,卻讓人大失所望。他環顧四周,眼前的道路崎嶇不平,汙水四溢,隨處可見百姓們隨意傾倒的垃圾和糞便。雨中的稚童們在汙水中嬉戲打鬨,捧起汙水互相潑灑,全然不顧周圍的肮臟和腥臭。
空氣中的味道愈發濃烈,讓王景文感到胸口有些發悶。他抬頭望向不遠處的高大內城,卻發現靖江帝的臉上滿是憂慮。
這位帝王注視著內城,長歎一口氣,感慨道:“朕戎馬半生,一統天下後多次降稅,原以為百姓可以生活富足。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樣啊!這諾大的京城,連個小小的陽曲縣都比不上,可笑啊!”
王景文趕緊安慰道:“陛下胸懷天下,陽曲縣不過是彈完之地,治理難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靖江帝沒有回應,他默默地環顧四周,然後邁開步子向內城走去。他的背影在雨中顯得有些孤獨和沉重。王景文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心中五味雜陳。他深知,這個國家的問題遠比他們所看到的要複雜和棘手。
走了一刻鐘後,兩人才進入了內城。此刻,靖江帝全身已經被淋濕,靴子上滿是汙穢。
但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隻是默默地走在泥濘的道路上,仿佛在承受著某種痛苦和無奈。
王景文跟在靖江帝的身後,氣喘籲籲地走著。
放著桃花釀的箱子自然不可能讓靖江帝背著,連瓶帶水至少三十多斤,王景文累的氣喘籲籲,衣服頭發是被淋濕的,內衣卻是被汗水浸濕的。
進了內城後,王景文才算鬆了一口氣。他連忙向靖江帝道:“陛下,馬上就到內衛在京城的站點了,那裡有馬車和轎子,我現在去聯係。”
“好!”靖江帝點點頭。
內城的環境比外城要好很多,最起碼,路麵平坦了不少。
可無論如何,和陽曲縣都有著天壤之彆,尤其是空氣中那股難聞的汙穢味兒········
陽曲縣,可都是米香、酒香、花草香。
靖江帝不由得再次陷入沉思········
········
此時此刻,在內閣之中。
首相白永元正在代理皇帝,和幾位尚書、侍郎商議國事。
一個小吏小跑著到了門口,當當敲門。
隔著門著急忙慌得吼道:“白丞相,陛下有消息了!”
一邊說,一邊從腰間掏出來一個信封,從門縫裡塞進去。
內閣中的眾人都驚訝的抬起頭,其中一人更是連忙把信封撿起來,遞到了白永元麵前。
白永元連忙打開信封翻閱,繼而高興地說道:“太好了!陛下終於回宮了!”
這一天,他們幾個可盼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