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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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長江府內興築之事如火如荼,工地之上喧囂沸騰,一派繁忙景象。然而,在這繁雜的塵世之外,林小風卻悠然自處於公房之內,每日以佳肴美饌滋養心神,他手指輕輕一點,凡有片刻閒暇之人即刻被他調遣至各處勞碌奔波。在工地上,眾人汗流浹背、疲於奔命,其中尤為顯眼的是李德賢,這位儲君的身影穿梭於城內外,忙碌得如同一隻被疾鞭催促的陀螺,若非熟知他倆的人,幾乎會誤以為林小風將李德賢視為手中可隨意驅策的工具。然而,林小風對此並無絲毫愧疚之意,他的內心深處沉澱著前世職場鬱結之氣,此生化為一種信念:人的幸福在於有所作為,有所價值,被人所需便是價值展現的時刻。因此,他日複一日地指揮眾人忙碌不息,自詡為播撒幸福種子的信使。尤其是對李德賢而言,雖身處皇宮飽讀詩書,卻無施展抱負之地,正當青春年少,本當是馳騁疆場或耕作田園的好時光,無奈身為太子,本應無憂無慮的生活反而成了禁錮其內心的枷鎖,令他內心飽受煎熬。幸而林小風適時出現,替他排憂解難,助力他在困頓中磨礪意誌,促進身心健康的成長。

靖江帝聽聞這般輕浮的開場,勃然大怒,厲聲喝止:“住嘴!王景文,朕讓你誦讀的是何等重要的文件?”王景文恍若雷劈電擊,瞬間清醒過來,看著手中的信紙,心頭五味雜陳,幾乎熱淚盈眶。

聞聽此言,管家麵露遲疑:“王爺,是否應當釋放那個探子?”王爺目光陡然變得冷峻,緩緩質詢:“你擅自對他動刑了嗎?”管家被嚇得冒出一身冷汗,惶恐不安地回答:“奴才不敢,未曾得到王爺指令,怎敢擅自行使刑罰。”王爺聽罷微微點頭:“既然從他口中未能獲取任何有價值的信息,那就將其釋放吧。”他又補充說:“林小風此人睚眥必報且極護短,早晚他會成為本王手中的一枚棋子,你們千萬不可輕易觸怒於他。”

程魁晨聽完,不由得陷入沉思。台下商賈再次交頭接耳,對林小風的遠見卓識紛紛表示欽佩。吳成佳首先站出來喝彩道:“林大人此言振聾發聵,這翻修權舍我其誰!”郭勳祺不甘落後,憤然起身反駁:“話音未落便已定論,難道嗓門大就作數嗎?”兩人你來我往爭論不休,周圍的人趕緊上前調解。

林小風邁步踏入花月樓,一時之間,群英雲集,座席無一空閒。李德賢深明世故,刻意避開了熱鬨的中心地帶,選在角落一處靜謐之位悄然落座,儘量避免引起過多關注。而林小風則以一種沉穩有力的步伐登上了舞台中央,他環視四周,高亢之聲回蕩:“本官來遲,諸位久候,致歉之餘,今日盛事即刻開啟!”台上新布置的場景彆具匠心:四角各有一盞跳動燭火的蠟炬,將微光灑向四周;後方一麵精巧銅鏡映射出光線,猶如聚光燈聚焦全場焦點;中央一方雅致的小幾上赫然擺放著一把木槌,平添了幾分莊重儀式感。背景牆依舊覆以鮮亮奪目的紅布,兩側侍女如雕塑般恭敬佇立,待林小風踱至小幾之前,他輕揮衣袖,兩位侍女立刻心領神會,默契地揭去了那層籠罩神秘氣息的布幔。

聽到靖江帝給予的機會,王景文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慶幸自己尚未完全失寵,皇上仍舊念及舊情。他感激涕零:“謝陛下恩賜!老奴永世不忘!”

王爺緩步走到春香身邊,一手輕輕搭在她肩頭,聲音低沉而有力:“斬下她的手。”話語剛落,管家瞬間從袖中抽出一把閃爍寒光的短刀,動作快如疾風閃電,一刀斬向春香緊握彩票的手腕。隻聽得“哢嚓”一聲,手臂應聲落地,鮮血如泉湧出。春香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失去的手臂,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劇痛就如同海浪般席卷全身,令她重重摔倒在地,痛苦地尖叫起來:“王爺為何如此?疼煞我也!”

林小風手持木槌,穩穩掌控住場麵:“諸位不必焦急,尚未說明交易規則。每台新式紡織機起拍價為一千兩白銀,此次共推出十台,目前接受預定,一個月內按照預定順序交付,並由官府承諾提供後期維護服務。現在,請各位開始競價。”

然而,靖江帝並未接受他的解釋,反而厲聲斥責:“住口!問你也屬多餘!林小風與你有何過節,你為何要如此揣測他的舉措?”冷笑一聲:“真是無用之人!”王景文瞬間麵露尷尬之色,再也不敢多說一字半句,隻在一旁靜默無聲,等待接下來的命運裁決。

“那林大人倒也真是個人物,竟能讓謝洪信這樣的漢子甘願追隨,想必跟著他也必有他的過人之處。”陸玄芯啞然失笑,反問石榴姐:“那五大三粗、莽撞直率的謝洪信有何可取之處?再說你自己明明有足夠的能力為自己贖身,為何非得等男人來贖?”

恰在這緊要關頭,趙中展的聲音猶如利劍破空,尖銳激昂:“陛下,微臣以為現在正是授予林大人巡撫職位的最佳時機!林大人鐵血懲貪,深受長江百姓愛戴,憑借他的卓越才能,必能化解長江糧荒困境!”趙中展獨立於眾多學士之中,麵容嚴肅莊重。周圍之人憤恨地看著他,心中暗自咒罵其為攀龍附鳳的小人:“這個狗奴才,林小風還未現身,你就這般趨炎附勢,真是喪失人格到了極點!”

正當王景文欲翻開下一頁信紙繼續誦讀時,靖江帝陡然打斷了他的動作:“夠了,就念到此處。”接著他麵向群臣詢問,“你們對此有何看法?朕是否應堅持平抑糧價政策,或是暫時擱置各項大型工程?”話音甫落,白永元如離弦之箭般挺身而出,恭謹俯首奏道:“陛下,倘若林小風所述屬實,我朝再強行平抑糧價實乃不智之舉!微臣建議冊封林小風為巡撫,賦予其臨機決斷之權!”陳曙光、李秋炎聞聽此言後,亦快速跟進,兩人一同跪拜附議。其餘官員短暫猶豫之後,終究也紛紛點頭讚同,異口同聲地表示支持。

待一切處置停當,靖江帝發現信紙背麵還有內容,不禁嘴角含笑:“原來林愛卿已妥善安置災民,行事頗有手腕。這所謂的靈活就業究竟是何含義?”他詢問王景文,後者緊張得喉嚨發乾,思索一番後結結巴巴地回答:“奴婢猜想,或許是指那些無業可就、無所依靠的百姓吧。”

李德賢聞此語,眼睛瞬間瞪得滾圓,聲音陡然提高:“林大人何時變得如此苛刻!我隻求一次遊玩,聽說那花月會所內上演的情感劇目精彩紛呈,刺激非凡,渴望親自體驗一下。你獨自悠遊自在,竟然不顧及我們兄弟間的情誼?”林小風苦笑著反駁:“殿下有所誤會了,我等此次前來實為辦理國家要務,並非尋歡作樂。當前縈繞心頭的是如何解救受困於苦難中的百姓,急需籌集賑災物資。因此無暇顧及那些風花雪月之事,此刻心裡隻有民生疾苦。”

三人於是策馬疾馳,直奔花月會所。李德賢剛下馬便迫不及待地踏入會所大門。林小風緊跟在謝洪信身後,反複低語告誡:“再次強調,必須嚴密保護好鄭公子,長江之地錯綜複雜,萬萬不可讓太子陷入任何危險之中,特彆是在人多的地方,必須確保其安然無恙!”謝洪信疑惑地四下環顧:“太子在哪裡?”林小風略帶責備地說:“小鄭便是太子!你常年陪伴左右,怎會不知曉?”

“此物目前僅限皇莊種植,倘若諸位能率先引入栽植,不出兩年定能讓自家倉庫堆金積玉。屆時將儲備糧食的資金轉投市場擴展,豈非一舉兩得的上佳策略?”聽罷此言,眾人紛紛向他表示感謝,低頭品味那甜而不膩、香醇糯滑的糖漬紅薯,香氣四溢,口感絕佳,實乃罕見的美食且產量頗豐,比起米麵有過之而無不及,既能作為主食又適合作為佐餐佳品。

林小風麵色肅然,重重揮動木錘敲擊桌麵,製止這場失控的競爭:“大家安靜!競拍之時,必須保持冷靜有序,怎可如此失態行事!新式紡織機每次加價一百兩白銀,拍賣繼續進行。”

台下的商賈紛紛側目相覷,心中疑雲密布:原以為是公開招標,怎就變成了現場競拍?不僅出資參與城市道路修繕,還要額外支付官府費用?原本傳頌的千載難逢的機會,難道轉眼間成了他人囊中之物,需付出萬金代價?此舉莫非欺人太甚?

不久,有人按捺不住心頭怒火,毅然起身質問:“林大人,先前議定的可是競標方式,何故臨時變更為競拍?”又有人激憤反駁:“替官府做事反遭損失,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林大人,您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此事絕對不能如此操作!”

次日拂曉,晨光初現之際,朝會上學士院率先發難,指出靖江帝在長江府等地遭遇嚴重災害之時,卻下旨大興土木,實非體恤民情、仁德之舉。蔡鷹揚憤懣不已,挺胸直諫:“微臣願以死相諫,陛下此番所下之旨意未經內閣審議,草率至極,懇請陛下收回成命,以免傷透了百姓之心!”靖江帝聞聽此言,內心湧動著無奈與哀愁,太子犯下的過錯終究需要父皇承擔,卻又不能公開內情,他此刻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困境,暗自決定待太子歸來,定要嚴加懲處!

靖江帝環顧四周,眼神淡漠而冷峻,回應道:“朕之所頒詔書,雖未經內閣審閱,但朕金口玉言,豈可輕易更改?”蔡鷹揚昂首不屈,堅決反駁:“陛下,關乎民生國計的大事怎能不與眾臣共商?如今災區民眾正飽受煎熬,此時若大規模興工勞民傷財,豈不是火上澆油?一旦地方官吏以此苛政逼迫民眾勞作,又無法保障足夠的糧餉供給,恐怕將激起民變!故懇請陛下三思,收回成命!”蔡鷹揚此言一出,眾學士紛紛附和,雖其他大臣尚未發言,但心中無不波瀾起伏。

眾人聞聽此言,心頭如波瀾起伏,彼此間低語議論紛紛。原來這番舉措竟使得一條普通的街道搖身一變成為商家私享的金字招牌,獨步江湖的氣勢已然昭然若揭。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發問道:“林大人,我等雖身為商人,卻也深知臉麵尊嚴的重要性。怎可將自己的名號隨意置於腳下任人踩踏?若是此事傳揚開去,豈不是成了市井笑談?再者,長江流域識字之人並不多見,此舉又有何實際意義呢?”說話之人正是程魁晨,長江流域赫赫有名的大藥材商,其藥鋪遍布四方。

林小風麵帶溫暖的笑容,逐一恭賀中標者:“恭喜諸位成功競得街道建設權,後續相關事宜還請至衙門詳細洽談。”他又轉身安慰那些未能中標者:“不必失望,好戲並未落幕!發財的機會依然存在!”

眾人聽到這般解說,眼神再次閃爍不定,各自揣摩這其中暗藏何種玄機。儘管疑竇叢生,卻也不禁對林小風口中所描繪的附加價值充滿了好奇與期待,似乎一場充滿未知與可能的遊戲正在緩緩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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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江王府巍峨壯觀,府邸庭院之中,王爺麵如深潭秋水般平靜,正全神貫注地擺弄著一具碩大的西洋望遠鏡。他左旋右轉,精心調校焦距,那模樣如同匠人耐心雕琢稀世珍寶一般細致入微。在側旁,管家與一名俏麗丫鬟靜默侍立,恭敬得連呼吸都顯得小心翼翼。

隻見春香猶如獻寶般從袖口抽出一張紙片,滿目期待地看著王爺,歡快地說:“今日奴婢買了一張狀元簽,竟然中了頭彩!”然而,王爺的好奇並未持續多久,他轉向春香,雖然語氣平和卻暗藏威嚴:“春香,你跟隨本王有多少年了?”春香感到一陣寒意襲來,戰戰兢兢地回答:“五年了,王爺。”

吳成佳與郭勳祺二人在第一條街道的競價環節展開了激烈的比拚,最終郭勳祺以高昂的一萬兩白銀奪得頭籌。對此結果,林小風心中頗為滿意,到場的二十多人中,真正具備承受能力的不過十數戶,看來最大程度地實現了利益的最大化。然而對於那些未能競拍成功者,仍然存在挖掘剩餘價值的可能性。

靖江帝沉痛地說出實情:“朝廷目前麵臨的局麵是三府之地急需巨量資金,林小風在京籌措資金的速度遠超地方實際所需,彩票銷量下滑,茶葉收入銳減,原本奏折中貼心建議不再出現,皆因林愛卿不在身邊,如今諸位每日不是請求撥款便是質問,朕的內帑已然見底,如何還能應對天下繁雜事務?”

王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林小風不在京城的日子裡,這座城仿佛少了幾分熱鬨。本王倒是迫不及待想要與其麵對麵較量一番。”他詢問近日京城有何新鮮事,管家小心翼翼答道:“稟王爺,近來京城並無特彆的新鮮事情發生。”就在這時,丫鬟春香插話進來:“王爺,奴婢這裡有一樁趣事稟告。”王爺眼中閃過一絲好奇,示意她說出來聽聽。

“至此,所有條件已儘數展現,敬請諸位慎重考慮,確認無疑之後再行競拍!”這一係列優惠政策宛如濃墨重彩的一筆,雖林小風手中的實際支配財力有限,但憑借長江府廣闊的地域資源,短期投入雖大,長遠來看回報豐厚無比,足以觸動在場每一位商人的敏感神經。此舉打破常規,但在動蕩的亂世之中,有時不得不變通規則以適應現實需求。

林小風深知其中關竅,並未以空洞說教蒙蔽眾人,而是用心勾勒一幅互惠共贏的美好藍圖,實實在在地為諸位商家提供利益共享的機會。儘管言辭間不乏激昂煽動之處,但他始終堅持商業的核心原則――共生互利。若不能助商家實現盈利,便與欺詐無異。他既同情災民,也深知對待富商應公平合理,在借助他們之力的同時,務必保持平衡。作為一位正直君子,林小風行事磊落光明,怎會做出違背仁義道德的事情?

台下人群議論紛紛,林小風嘴角微揚,抬手示意。兩側侍女聞聲走出,各自捧著盛滿紅薯製品的精美托盤,一一呈現在各人席前。林大人緩緩道來:“諸位,請品嘗這京城傳來的盛世薯種,畝產驚人,想必各位尚未有幸一品其獨特美味。今日特命人精心製作,與眾同享。凡有意參與競拍者,每人皆可獲贈紅薯百斤。”

靖江帝長歎一聲,解釋為何要下令三府進行建設:“實乃財政捉襟見肘,即便有錢糧,調集物資亦需時日,而災民等不及救援,隻能借助官府力量,結合富戶之力,推行以工代賑政策,讓災民自救,這乃是當前唯一可行的辦法。此乃迫不得已的決策,並非朕本意,隻因諸多庸碌之人無力解決當前困境。”

靖江帝轉過頭來,目光如炬地定格在王景文身上,語調中蘊含著深不可測的漠然:“王公公,你隨朕身邊已有多少歲月了?”王景文心頭忐忑不安,低頭斂眉答道:“回稟陛下,自微臣侍奉您已有四十二載光陰。”聽到此言,靖江帝微微動容,話語間帶出一絲感慨:“四十多年的時光,你也老了啊。”但其語氣陡然嚴厲起來:“今日朝堂風波迭起,你卻做出這般愚昧之舉。朕將東廠要職托付於你,可你有何建樹能展示於人前?”此番責問如同刺骨寒風直透王景文心底,他頓感心膽俱裂,急急忙忙撲倒在地,顫抖著嗓音哭訴認罪:“奴婢罪孽深重,死不足惜,請陛下降罪懲罰!”他連連叩首不止,額頭上沁出了涔涔冷汗。靖江帝顯然對此等表忠方式不以為然,厲聲道:“行了!不必再跪!每次出事隻知道磕頭求饒,除了這你還懂得做什麼?林小風初任巡監不久,便將長江貪腐案件查得水落石出,而你呢?你到底在做些什麼?朕倒不如直接讓林小風接手東廠事務算了!”

“石榴姐,我實難忍受這些平庸之作,請收回它們,不要再讓我為此分神。”聽罷陸玄芯的話語,石榴姐眉頭微蹙:“姑娘何須如此執著?那些公子哥兒個個誠摯一片,隻為博得你的一絲垂青。”

石榴姐接過信紙,略略瀏覽了幾行,臉色瞬間變得極為尷尬:“哎呀!這是什麼粗俗不堪的文字!我在這花柳之地見識無數,還未見過如此拙劣的詩句,就是鄉間的村童稚子,恐怕也能寫出比這更上一層的作品。”

正如預想,聽到如此優厚待遇,眾人心頭皆生漣漪,原本還在猶豫的人此刻目光炯炯,緊緊盯著展示未來的那幅輿圖。此時雇傭勞工的成本相對低廉,隻需些許糧食就能吸引災民踴躍加入,畢竟城外災情嚴重,糧食買賣風險極高。如今有了盛世薯這樣的高產作物,將來糧食的價值可能大幅下降,何不趁此機會用糧食換取勞動力,投資建街?這樣一來,不僅能在五十年內讓整條街道烙印上自家印記,還能擁有大片免費用地和潛在的稅收優惠,大大降低了風險,也為今後業務轉型提供了廣闊空間。

“玄芯姑娘啊,這門外那些風流才子對你的傾慕猶如群蜂采蜜,你又何故緊閉心扉,拒之門外?不過是些應酬場麵,何苦這般固執呢?”石榴姐邊說邊將那疊承載眾多情思的詩詞遞至陸玄芯麵前,“你看這些詩篇,字句間皆是他們的心血結晶,以前你不是也曾沉浸於詩文之中,樂此不疲嗎?”

王景文絕望地仰視靖江帝,心中湧起酸楚苦澀:皇上早有提拔林小風之心,可是為何?難道僅僅因為林小風善察人心嗎?我可是跟隨皇上有整整四十年的忠仆啊!

林小風的言辭猶如石破天驚,那激昂之音在廳堂中回蕩:“發財之路尚存無儘可能!”這話語甫一出口,滿座之人仿佛被一股銳氣喚醒,目光如聚光燈般齊齊投向了這位林大人。儘管那些剛剛中標道路修建權的商賈們麵上洋溢著榮耀的光彩,但內心卻已開始疲憊不堪,銀兩所剩已然不多,對於後續還需投入多少資金忐忑不安。

聽眾被林小風這一席慷慨激昂的話語深深打動,個個摩拳擦掌,熱血沸騰。林小風閉目仰首,發出一聲悠長的感慨:“然而現狀如何?商賈的地位仍舊未能得到應有的提升,縱然錦衣華服,白日裡也不免收斂光芒,反觀那些寒窗苦讀的秀才,卻能在社會上趾高氣揚,受到尊重。這種境況,實在令人痛心疾首!我林小風出身商賈世家,深知其中艱辛不易。父母含辛茹苦撫養我成人,並讓我接受教育。自幼我就明白,世間最勤奮付出、堅韌不拔的是什麼人?答案是商賈!最具魅力的人又是何人?依然是商賈!因此,我立誌長大後要改變商賈的社會地位。如今賦予諸位五十年的道路維護權,即便遭受朝廷萬千責難,我也願為了爭取一個機會而抗爭,這個機會究竟是什麼呢?誰能告訴我答案?”

群臣聽到這裡,均是一臉困惑與深思,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轉變為對現實問題的擔憂。蔡鷹揚則對以工代賑可能帶來的潛在問題表示憂慮,萬一失敗,後果不堪設想,甚至可能導致民怨沸騰。靖江帝苦笑回應:“天意難測,朕即代表天意行事。此事還需觀察其效果,不必再做爭論。”

林小風在信中接著揭示,關於長江地區的糧荒問題,朝廷雖嚴令糧價不得上漲,然而現實中米鋪狡猾異常,以各種名目諸如‘鞋金’、‘洗米金’等方式變相提高價格,使得百姓生活困苦不堪。糧價漲跌本應遵循市場規律,如今朝廷詔令如同廢紙一張,懇請朝中各位賢達另尋對策以應對。

“哎呀!犯下如此低級錯誤,實乃林小風這廝所致!”王景文咬牙切齒,痛定思痛,為了振作精神,甚至忍痛咬破舌尖,隨後匆忙翻到下一頁,高亢激昂地朗讀:“臣甫抵長江邊陲,親眼目睹的一幕幕令人義憤填膺。長江知府荀瀏貪婪成性,濫用職權,借災情斂財,罪行累累,證據確鑿。百姓對其怨聲載道,為平息民憤,臣已當眾將其依法處決。”

他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眸凝視著歐智勇,語速急促卻擲地有聲:“你快回去吧,我此刻身負要事,倘若有人問起,切勿多吐一字!”言罷,他身影再次化作一道疾風,飛快地折返殿內,徑直來到靖江帝身邊,小心翼翼地將那封承載著重重危機的信放在禦案之上,壓低嗓音稟告:“陛下,此乃林小風送來的密函,其內容之重大,足以顛覆乾坤!”

頃刻間,春香的衣裙被血跡染紅,她在血泊中痛苦掙紮。而王爺麵色依舊冷漠,眼神漠然地注視這一切,繼而輕歎一聲:“五年光陰,你伴隨本王左右,難道還不明白本王最不能容忍的是那些愚蠢無知的行為嗎?身處王府卻做出這樣的蠢事,豈非視本王為無物?”春香此刻已然無力回應,哀嚎過後昏厥過去,那隻緊緊握住彩票的斷臂仍在流血不止。

正當王爺專心致誌於望遠鏡之際,管家找準時機,在調整的間隙向其彙報府中各項大小事務。忽然,王爺的動作戛然而止,挺直腰身凝聲問道:“荀瀏已喪命,此事當真?”管家迅速回應:“千真萬確,王爺,那荀瀏身後之事該如何料理?”王爺聽後淡然一笑,語氣輕描淡寫:“此等無足輕重之人,草草掩埋便好。”他微微搖頭,發出一聲歎息:“荀瀏這愚鈍之輩,竟以為本王對他寵愛有加,殊不知本王早已警示他勿要招惹林小風,結果還是自取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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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輪競拍活動相繼落幕,賓主儘歡顏,即便是未能在激烈爭奪中勝出的商人,也因得到百斤紅薯饋贈而心滿意足。待眾人散去,李德賢摩挲著頜下的胡須,試圖舒緩那繃緊的肌肉,內心深處震撼於剛才拍賣現場的火爆氛圍,更為商賈們為何如此熱衷於接受林小風提出的條件感到不解與困惑。此時,林小風走下舞台,與李德賢並肩坐在一旁,他倚靠椅背,長歎一口氣:“此番籌謀運作,真可謂費儘心思,非一日之功可成。既要洞悉人心、隨機應變調整策略,又要善於煽動競拍者的情緒,這般重任往後確實需要尋找合適之人來執行。”

林小風正色提醒道:“接下來有一項重任,必須由你親自承擔,殿下。”李德賢聽罷,雙眸瞬間亮了起來,滿載期待之情:“這麼說,我終於有機會大展拳腳了嗎?”林小風微笑著回答:“當然有,隻是希望你不要抱怨辛苦。城外還有大量受災群眾亟需安置,我會安排人手協助你,而你之前已有管理數千人的經驗,今日我想問你是否有信心勝任數萬人規模的管理工作?”李德賢聞言,豁然開朗,裂開嘴一笑,挺直腰板,信誓旦旦地保證:“請林大人放心,我定能不負所托,全力以赴!”

“在這片園區內,你們可以興辦磚窯、瓷窯乃至木材廠等多元產業。雖然現時路況不佳,但官府承諾出資出力修建直達城中的道路。此外,已在城外另行規劃地塊,專用於建造工匠住宅區,全部免費提供。如果諸位能夠精打細算,招募足夠多的勞工,官府甚至考慮減免相應稅賦,具體減免額度及標準,歡迎親自到衙門詳談。”

人群中突然有一名商人站起,低語詢問林小風:“林大人,鄙人身家有限,恐怕無法與他人競爭道路建設權,不知是否仍能獲得紅薯贈予?”這話引起眾多商賈的關注。林小風高聲回應:“自然可以!我視諸位如同同舟共濟的朋友!交易不成情誼在,本官早有聲明,一切自願參加,量力而行。不論結果如何,紅薯一事,保證會派人送到各位家中。”聽此言,眾人無不心懷感激,齊聲道謝。

王景文匆匆步履,疾如旋風般衝出那莊重森嚴的殿門,甫一抬眼間,瞥見了歐智勇那張被風塵覆蓋的臉龐。他怒目圓睜,滿腔憤慨化作一聲霹靂般的喝斥:“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竟還有臉回來!怎不在外頭死個乾淨!”歐智勇一瞧見他,慌忙從袖口抽出一封沉甸甸的書信,臉上哀戚交織,聲音顫抖:“乾爹,這是林大人特意讓我轉交於您的急件,其中所載之事萬分緊急,一眼看去便知其非同小可。”

“倘若洪信哥真能為我贖身自由,你說他會娶我嗎?愛情來得如此突兀,我還沒準備好接受這一切呢,嘿嘿……”麵對石榴姐這一番似真似幻的設想,陸玄芯選擇了沉默以對,內心卻猶如江河翻湧,思索著各自命運的走向和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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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樓中,陸玄芯獨坐閨房之內,身畔石榴姐侍立,手中捧著一疊剛出爐的詩詞,墨香四溢,口中絮絮叨叨。

群臣聞此噩耗,紛紛倒吸一口涼氣,他們深知林小風善於逢迎,卻未料到其言辭竟如此大膽直接,更讓人瞠目的是,他竟敢擅自誅殺地方官吏,此種膽識和手段,縱使是白家那樣的朝廷親族也難以與之匹敵。

“陛下,請您給老奴最後一次改過的機會!”王景文再度悲痛欲絕地雙膝重重跪下,哀懇的話語帶著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靖江帝聽罷,輕輕歎了口氣,閉眼揉搓眉心,低沉而堅決地說:“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切記不能再犯。”

林小風的這一席話語,猶如石破天驚的一聲鐘鳴,在富賈們的心湖中激起一圈圈漣漪。他捕捉到空氣中微妙的變化,嘴角輕輕勾勒出一抹淡然而自信的笑容:“修路之事,說到底,不過兩個關鍵點:一是堅固耐久,二是平整無阻。諸位若能得此權柄,可在鋪設的每一塊磚、每一片石上鐫刻自家宣傳圖文,官府保證絕不橫加乾涉。無論是你家商號標識、世代傳承的家訓格言,還是精美絕倫的丹青畫卷,皆可在這條街道上儘情展現。試問諸位,倘使整條大街都烙印著你們家族的印記,他人又如何與你等爭鋒?更為緊要的是,競拍成功的商家將獲得五十年內對這條道路的維護及管理特權。”

陸玄芯臉頰泛起一抹羞紅,默默轉身將信紙重新放入櫃中,心底默默地忖度:“談不上喜歡,隻是每日研讀他的文字,似乎思緒已經被潛移默化。”

石榴姐厭惡地把信紙摔在地上,陸玄芯慌忙俯身撿拾。看著陸玄芯的動作,石榴姐不解地追問:“姑娘該不會真的喜歡這種水準的詩詞吧?”

然而,趙中展眼神堅毅,內心明鏡般澄澈,深知依附林小風這一決定性力量,便可青雲直上,享受榮華富貴,即便犧牲一些尊嚴也在所不惜。靖江帝靜觀台下百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緩緩開口:“擬旨,即刻任命林小風暫時代理長江巡撫一職,待他妥善處理完糧災問題,再召回京師複原職。”隨後對滿殿群臣厲聲訓誡:“你們都給我在此長跪反思,究竟是朕判斷失誤,還是你們有所疏忽!待想清楚後再起身離去!”隨著話語落下,靖江帝披著金黃的龍袍,衣袂飄舞,轉身離開大殿。

林小風微微蹙眉:“嘈雜環境下大聲言語多有不便,還請殿下貼近杯口低語,我在對麵即可清晰聽見。”李德賢遵照其言,待林小風移步至另一邊拿起杯子呼喚:“喂喂喂,能否聽清我說話?”李德賢回應:“聽得清楚,但這玩意兒好像多餘。”林小風耐心引導:“再試一次,請拉緊繩索,用心感受。”李德賢雖然疑惑不解,但仍按部就班操作,這次終於有了新的體驗和領悟。

林小風走過來詢問李德賢使用效果,李德賢握著手中的瓷杯,驚訝之餘仍對其實際效用持保留態度:“的確新奇,隻是不知它有何實用價值。如果這繩子長到百丈還能傳聲,那才叫真了不起。”林小風胸有成竹地回答:“目前尚未達到那種境地,然而……”

察覺到李德賢有些不耐煩,林小風尷尬一笑,解釋道:“咳咳,殿下勿急,這可是電話,由我林小風所創!”李德賢滿腹疑問:“即便如此,它到底有何意義所在?”林小風誠摯地解釋:“懇請殿下回宮後告知史官,明確記載電話乃林小風所發明,並將其載入史冊。”李德賢聽罷更為愕然,仿佛覺得自己被戲弄一般,猶豫地說:“此物既無明顯作用,且為何喚作電話?電難道不是天空中雷鳴閃電的現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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