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林大人如此體恤下屬!”一眾記者滿心歡喜,感激之情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紛紛向林小風投去敬佩的目光。這報社的待遇之優厚,連定製床墊這般細微之處都考慮周到,足見林大人的人情味和對員工的關懷備至。然而,在一片歡騰之中,李德賢卻緊皺眉頭,聲音中帶著憂慮:“老林,你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太苛刻了?”
隻見李德賢站起身來,目光掃過那一張張因興奮而泛紅的臉龐,又將視線落在林小風身上,語重心長地說:“雖然你的出發點是為了讓大家更好地投入工作,但長時間高強度的工作加上夜宿報社,這樣的安排是否過於嚴酷?大家的身體能否吃得消?”林小風聽罷,深吸一口氣,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的重要性,他思索片刻後答道:“你說得有道理,我會再做考量,既要保證工作效率,也要顧及大家的身體健康。”話音未落,整個報社內重新彌漫起一種既緊張又充滿期待的氣息,眾人的心情也隨之起伏波動,宛如波濤中的船隻,等待著下一個航程的到來。
林小風聞此言,臉色瞬間凝聚起痛心疾首的沉重之色,他雙目含悲,語氣中帶著一絲哀而不傷的責備:“殿下何故出此言?他人對我誤解猶可忍耐,你亦有此疑惑嗎?”接著,他語重心長地繼續道:“初創之際,艱難困苦自是不必贅述,況且這報社正是以殿下的名義創辦,未來的福祉尚未顯現。我們年少時多吃些苦頭又有何妨?如今灑下的每一滴汗水,都是為了將來不再淚流滿麵。再者說,這夜以繼日的辛勤付出,不正是一種磨礪與福份嗎?”
李德賢側目凝視著林小風,眼中閃爍著狐疑的光芒,心中暗生異樣情緒。林小風對此感到頗為無奈,畢竟報社剛剛建立,無論是人力還是經驗都極度匱乏,加之任務繁重、時間緊迫,效率問題隻能通過加倍努力和時間來彌補。在這樣的困境之下,他不得不不斷激發這群純真書生們的鬥誌,即便是需要提供海參等珍貴補品以保持他們的體力,也在所不惜。
夜幕低垂,燈火昏黃的報社內,林小風的身影在忙碌的人群中顯得格外堅定。他的眼神猶如破曉前的星辰,雖然疲倦卻熠熠生輝,他深知這份堅守和付出並非一時之事,而是為了那遙不可及卻又近在眼前的未來。此刻,每一個字句的斟酌、每一篇文章的刊印,都是對命運無聲而有力的挑戰,也是對未來的一份沉甸甸的期待。而李德賢站在一旁,目睹這一切,心中的疑慮逐漸消融,取而代之的是對這個團隊堅韌精神的深深敬佩。他們在這片狹窄而又充滿希望的空間裡,用筆墨書寫著屬於自己的曆史,用汗水澆灌著明日的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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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太子日報如期付梓發行,甫一入市,如狂風卷落葉般迅速售罄。於這娛樂生活匱乏的古代社會,這份報紙宛如璀璨明珠,引得眾人蜂擁而至,爭相購閱。京城百姓們才驚覺,原來自己每日身處其中的城市竟有如此之多的新鮮事尚未知曉,尤以白馬廟所受詛咒之事最為矚目,成為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手捧報紙者紛紛研讀探尋答案,未能購得者則簇擁在讀報人周圍,渴望聽聞那些未解謎團背後的詳情。
第二日,白馬廟依然籠罩在重重疑雲與負麵傳聞之中,尤其是關於高僧血液的詭異事件,短短兩日內已在坊間傳得沸沸揚揚,仿佛瘟疫一般讓人避之不及,所有被認為與詛咒有關的事物均遭到了冷遇和排斥。
緊接著,靖江帝目光掃過台下眾臣,語氣莊重而懇切地詢問道:“諸位愛卿今日特意將這份報紙呈給朕查閱,是否有什麼見解或諫言想要表達?”這一問,如同一塊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陣陣漣漪,在大殿之內彌漫開來。
林小風並未就此罷休,他緊追不舍地追問:“白公可曾親自踏入那災荒之地,親眼目睹了那裡的淒慘境況?”白永元聽聞此言,臉色微變,一抹羞愧之色掠過他的麵龐,他低垂著頭,低聲回應道:“未曾親自踏足災區一步。”林小風緊接著語重心長地道出一番令人震撼的事實:“那麼,請允許我告訴你,在那片哀鴻遍野的土地上,景象破敗不堪,新墳連綿不斷,家家戶戶都是冷灶空鍋、饑餓難耐。而我有幸親身經曆這一切,並且,我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很大程度上要感謝那些在生死邊緣徘徊,卻仍舍命拿出僅有糧食施舍給我的災民們。”
白永元聽罷自覺理虧,內心明白確應由他們這些高官開此先例,然而無奈的是眾人皆怕觸碰這個燙手山芋,隻有皇上親自下令後才有人敢附和行動。未曾料到林小風竟會以如此極端的方式打破僵局,令他們措手不及。白永元麵露尷尬,囁嚅道:“誠然,目前尚未有人主動提及此事,但……或許時機未到……”林小風語重心長地回應:“何須等待所謂的時機?白公,若我不用這種方式逼迫你們一把,你們又怎會知道自己的潛力之巨大,又怎能明白有時候正是需要一種勇氣與擔當,才能真正解民於倒懸呢?”
林小風聽罷,臉龐上的線條瞬間變得剛毅起來,眼中閃爍著堅定而又決絕的光芒。他聲音沉穩,擲地有聲:“那是他的內心深處的聲音,雖然未曾宣之於口,但我已然聽見。為了救災賑民,即便是麵對自家親戚,我也不能有所偏私。我向來秉持公正無私的原則,家中若有餘糧,多捐一些乃是義不容辭之舉!明日務必在報紙上刊載出來,讓大家知曉此事!”
眼見挑撥離間之計未能成功,林小風即刻收斂起笑容,臉上浮現出一抹訕笑,從容不迫地道:“非也非也,此事乃本官親自走訪各地牙行,根據市場行情和估算所得,並非憑空捏造。若有任何不實之處,請白公直言不諱,明日我定會立即更正,確保信息準確無誤。那麼,敢問白公,您府上究竟存糧幾何呢?若數目不符,現在澄清亦為時不晚,我將立刻命人改稿刊印。”說罷,林小風的目光猶如明鏡般直視白永元,等待他的回答。
另一位大臣聽罷,立刻點頭附議,他眉宇間同樣流露出深深的憂慮:“微臣讚同前者的觀點,若有人心懷不軌,利用報紙傳播謠言、煽動輿情,好事很可能瞬間變成壞事。幸得太子殿下親自主辦此報,我等對其品行與智慧深感信賴,然而他人若是紛紛效仿,恐怕局麵就難以控製了。”
隻見他瀟灑轉身,大踏步走下樓梯,卻不料腳下一滑,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般直直滾落樓梯,惹得樓上樓下一片驚愕之聲。這一幕,在醉月樓這個繁華世界中上演,仿佛是命運對這位自負英雄的一次諷刺與考驗。
白永元也適時開口,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惋惜:“陛下,這太子日報確實是一份難得的好報,其中不乏讀書人揮灑才情之作,讓人讀來眼前一亮,精神為之一振。但畢竟以其太子名義公開售賣,此事難免會引起天下人的猜疑甚至非議,不利於朝廷形象的維護。”他邊說邊環視四周,眼神中滿是對這份報紙未來命運的擔憂與期待交織的情感。
白永元被林小風的一席話激得全身顫抖,心頭猶如刀割般疼痛,痛心疾首地責問道:“真是不可救藥了!林小風,你是不是瘋癲了?何以不能平心靜氣共同商議此事,而非要在街頭巷尾大肆宣揚?這等大事,難道不應該在朝堂之上徐徐論道嗎?”林小風目光炯炯地直視著白永元,毫不退讓地反駁道:“徐徐論道?這話您還是去跟那些即將餓死街頭的百姓說去吧,若他們願意等到你們慢慢討論出結果,我也願意陪你們耗下去。再者,您真以為在那滿是官腔和權謀的朝堂之上能議出什麼良策來嗎?連捐糧這樣的事情都要由我一個平民百姓提出,足見當今朝廷上無人敢於承擔這份責任。”
隻見林小風眼眸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仿佛已預見未來的格局演變。他知道,這一舉措不僅意味著權力的集中,更是對民心引導和國家穩定的一次深刻把握。而靖江帝此舉,無疑是對林小風能力的認可與信任,也是對他肩負責任的重大托付。在場的諸位大臣或點頭認同,或暗自揣摩,氣氛微妙而緊張,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肅穆氣息。
靖江帝側目望向林小風,語重心長道:“林卿之謀略深遠,朕深感欣慰。自今日起,全國凡欲設立新報館者,皆需先呈報宮中,由朕親自審閱決定。”此言一出,林小風不露聲色地環顧四周,見眾人並無異議,嘴角遂勾勒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此刻正是他施展報業整頓布局的大好時機,一場關乎信息傳播秩序與輿論導向的變革即將拉開序幕。
此報甫一現世,猶如平地一聲炸雷,瞬間在京城之內掀起了一場輿論的風暴。百姓們的好奇心和對權貴階層的不滿情緒被徹底點燃,難以想象那些朝廷中的顯赫重臣家中竟然囤積了上萬石糧食,這無疑令人心驚肉跳、瞠目結舌。而他們府邸中究竟還隱藏著多少金銀財寶,更是引發了無數人無儘的揣測與熱議。眾口紛紜間,眾人皆哀歎:朝廷之中怕是難尋清廉之士了,唯有位居末尾、家中並無餘糧的林小風算是個特例,他那份淡泊名利的形象,在這個動蕩不安的時代裡顯得尤為可貴。
李德賢見狀立即站出來維護林小風,沉穩地回應道:“此乃本宮的意思,並非林小風個人所為,有何不滿之處,請儘管直言。”然而,白永元麵色陰沉,搖搖頭,語氣沉重地說:“太子殿下,您就彆再為他遮掩了,老夫早已洞悉這一切背後的貓膩。”緊接著,他轉向林小風,厲聲喝道:“我有幾句話要與你說清楚!”麵對白永元的質問,林小風依舊坦然,不卑不亢地回答:“確實是我的作為,不知大舅有何教誨?”這一聲稱呼猶如火上澆油,讓白永元更加憤怒,他幾乎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嘶聲道:“閉嘴!誰是你大舅?你這個恬不知恥的東西,竟敢在我麵前如此放肆!”
作為朝堂上老成持重、處事不驚的白永元,這次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憤怒與不滿,決定挺身而出,直奔報社討個說法。之所以他會率先出頭,原因在於在這份“京城富豪存糧排行榜”上,他位列第二。而榜首之人聽說在得知此事後,在公房裡四處摔砸東西,怒不可遏,幾乎要將公房翻了個底朝天。麵對這般令人瞠目的榜單和隨之而來的軒然大波,白永元心中那杆秤已然失衡,他必須要為自己的名譽和家族的利益站出來,以正視聽。
李德賢聞此言,猶如晴天霹靂般愕然一愣,臉上滿是困惑與迷茫的交織。他瞪大了眼睛,仿佛試圖從眼前的現實與內心的疑惑之間尋找到一條出路。而此時,楊白溪手中的毛筆也在震驚中微微顫抖,一滴墨汁悄然滑落紙麵,暈染開一片深色的漣漪,映照出他內心的波瀾起伏。
正午時分,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報社內,李德賢手中緊握著那張報紙,臉上滿是焦躁不安的表情,相比之下,林小風則悠閒地端坐在一旁,慢條斯理地品茗。李德賢迫不及待地詢問:“老林,這上麵的數據是不是有些過於誇大其詞了?本宮心中頗感憂慮。”林小風聽後微微一笑,悠然答道:“殿下是否已經開始感到恐懼了呢?”李德賢深深地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並非如此,隻是本宮心頭實在忐忑不安,未曾料到事態會發展得如此嚴重,如今整個京城內外已然是沸沸揚揚,議論紛紛。我所擔憂的是,明日你我該如何麵對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波?”
此刻的大殿之中,儘管在場眾人對林小風多有不滿情緒暗湧,但麵對他的這一番肺腑之言,竟無一人出麵駁斥。皆因他的言語觸及了每個人內心深處的柔軟之處,他們既喜讀報,又懷揣著創辦自己報紙的夢想,卻苦於無從下手,林小風的話無疑讓他們感同身受。
然而,麵對白永元的勸誡,林小風卻是嘴角一撇,流露出頑劣之態,不以為然地反駁道:“何出此言?京城上下誰人不知我是陛下、太子身邊的紅人?哪個官員敢公然與我為敵?莫不是想要造反不成?若真有人膽敢如此,我今日就上奏彈劾他們!”話音剛落,白永元愕然失色,內心忍不住暗罵:“你這小子真是個異類,怎可用常人的思維來揣測你的行事風格?”他的眼神中交織著困惑與無奈,似乎對於林小風的無所畏懼與特立獨行感到既驚又佩,又有些無可奈何。
眾人皆知,那白永元竟然是林小風的大舅,如此對待自家親戚,實屬罕見且令人難以置信。楊白溪麵色微變,猶豫片刻後終究忍不住開口:“林大人,據我所知,白公並未明確提及那些內容,而且畢竟都是血濃於水的至親,這樣做是否有些過分了?”
聞得白永元厲聲斥責,林小風麵色一凜,眼中閃爍著一絲銳利的光芒,他沉穩地回應道:“李公今日蒞臨報社,不知有何要事欲向我質詢?”見林小風態度莊重,白永元竭力壓製內心的怒火,平心靜氣地發問道:“的確有事相問!你必須當麵告訴我,究竟是何人聲稱老夫家中藏糧兩萬石之巨?”林小風略微低頭思索,眼神狡黠地斜睨了白永元一眼,坦誠答道:“此乃陸印生所言,確鑿無誤。”
隨著林小風這番言語的落下,整個報社內瞬間陷入了沉靜與深思之中,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凝重而深遠的氛圍。
林小風悠然地放下手中那盞熱氣騰騰的茶,茶香與他淡然一笑的表情交織在一起,仿佛在訴說著智者的從容不迫。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篤定的光芒:“此事於我而言,早有周密之策布局其中。即便最糟糕的結果不過是我辭去官職歸隱鄉野,陛下斷不會因此而剝奪我的世襲爵位。那時,我可回到陽曲縣那片熟悉的土地上頤養天年,而殿下您也能安然返回東宮,繼續履行您的太子職責。如此看來,無論從哪個角度審視,這都是一個兩全其美的結局。”言罷,李德賢麵色鐵青,憤懣之情溢於言表:“休想逃離京城是非之地!你若要走,本宮也要把你拽回來,一同麵對這場亂局!”林小風聽聞此言,臉上仍掛著溫和的笑容,輕聲寬慰道:“殿下方才無需急躁,我們且先集中精力思考明日朝堂之上如何應對那些人的挑戰。他們縱使再工於心計、手段高明,如今卻也因這份榜單陷入了輿論漩渦的中心,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此刻他們所承受的壓力遠甚於我們,故而我們尚不必過於惶恐。”
正當二人深入交談之際,樓梯口突然爆發出一陣急促而激昂的呼喊:“林小風!林大人可在?速速出來相見!”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如同一把利劍劃破了室內的平靜。林小風愕然轉頭看向樓梯口,隻見一位熟識的身影出現在那裡,不禁笑容滿麵:“大舅,怎麼是您來了?”這一幕立刻吸引了報社內所有記者的目光,他們紛紛將注意力聚焦在這對親戚身上,內心揣測:林大人身邊的親戚親自登門造訪,隻怕是要帶來一場不小的風波,亦或是揭開隱藏在平靜表麵下的新一層波瀾……
“哈!妙哉!我一身武藝冠絕天下,卻久未有用武之地,今日終於有機會大展拳腳了!”話音剛落,駱華俊不顧懷中美人的嬌柔挽留,迅速離席起身,步履如風般向門外走去。女子無奈地坐在床榻之上,楚楚可憐地呼喚:“官人,你下次再來時記得來找奴家。”然而此時的駱華俊已至門口,回首望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嫂嫂不必擔心,我去去就回。”
白永元眉頭緊鎖,試圖勸解:“你這一路疾進,何至於如此激進?倘若現在收手,老夫還能幫你周旋一二。”林小風深吸一口氣,麵上流露出沉重與悲憫交織的表情,輕歎一聲:“白公,您可曾真正體驗過那種瀕臨絕境、生死存亡間的饑餓嗎?”白永元略顯驚訝,但仍堅毅地回應:“當然經曆過,天下哪位赴京趕考的士子未曾嘗過挨餓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