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項協宏步入公房,林小風立刻開始布置相關接待事宜,因預料到上司極有可能親臨視察,務必做到萬無一失。“老項,看來陛下來訪的可能性極大,我們必須儘早做好充分準備。”項協宏一聽,激動之情難以掩飾:“陛下真的要來嗎?”林小風笑語調侃:“看來你是個十足的官迷啊,如果你真想見陛下一麵,我可以代為引薦,說不定還能為你謀個職位,你覺得如何?”項協宏連連擺手婉拒:“不用這麼麻煩,能有幸覲見陛下,我已經心滿意足了,等到事情結束,我還是回到縣裡安享寧靜。”
靖江帝在得知真相後,臉色稍有緩和,進一步追問這種獨特方法的出處。張順度惶恐之餘,擦去額頭上冒出的冷汗,坦誠相告:“此法源自長江地區,臣是從流離至此的難民那裡了解到的。”儘管眾人心中對林小風的狠辣手段頗有非議,但在解決眼前難題方麵,也不得不承認他的智謀過人之處。
周圍的大臣們聽到這番話,無不動容。特彆是初識林小風的張順度,他原本以為斬荀瀏者必是剛正不阿之輩,如今看到林小風的言行舉止,卻感覺他像是一個善於迎合上意的馬屁精,這讓他心中五味雜陳。
靖江帝向薑老四詢問起他在盧雲府內的生活境況,薑老四緊張得言語磕絆:“生……生活嘛,還能過得去,嗯,勉強糊口,還算湊合。”靖江帝瞧見他的局促模樣,眉宇間閃過一絲無奈,溫和地安慰他無需過於緊張,隨意講述即可。此時,一直隨侍在側的王景文聽聞呼喚,立刻上前,手中捧著各式精致可口的小點心分發給巷中的每一位災民。這突如其來的溫暖舉動猶如春風化雪,逐漸消融了災民們內心的警惕與防備。薑老四也在眾人的勸慰下漸漸平複下來,坦誠地道出了實情:“草民所言句句屬實,雖然每日靠施粥和野果維持,但至少尚未淪落到餓殍街頭的地步,而且城裡的人並未將我們趕走,隻是現在還沒有一個固定的居所能遮風擋雨。不過官府已經許諾會儘快修繕房屋,等到了寒冬臘月,我們就能夠住進新家。”張順度讚同地點點頭,證實了這一承諾的真實性。
原來,在糧食供應捉襟見肘之際,盧雲城不僅接納了眾多真正的受災百姓,更有不少並未遭受災害的居民前來蹭吃蹭喝,甚至有人尚未至食不果腹的地步。為了確保老弱婦孺能夠優先獲得充足的食物,盧雲府不得不采取一種看似無情卻實用的手段――在粥中摻雜少量砂石,使得那些並非急需救助的人因口感不適而不願輕易進食,從而有效提高了食物分配的效率,切實保證了真正急需溫飽的人們得以滋養生命。李秋炎等隨行大臣聽罷,雖麵露微愕,但隨後皆暗自點頭,對盧雲府能在如此艱難的情況下仍能維持秩序、合理施粥表示欽佩。
靖江帝聽完林小風的回答,釋然而笑:“原來如此,朕還當你是增肥了呢。”林小風隨即邀請靖江帝先行,並稟告道:“城中尚有一眾人士恭候聖駕。”
王老六接過寫有【力工】二字的木板,陷入深深的思考中,疑惑這兩個字如何能幫助他改善生活。鼓起勇氣,他詢問小吏:“大人,這兩個字具體是什麼意思?能否給我解釋一下?”小吏略顯尷尬地回答:“你不必深究含義,隻需明白它有用即可。上麵指示,隻要持有這個木板,你就有可能找到賺錢的機會。”
他還下令加強城內的治安管理,嚴厲打擊各種犯罪行為,增加巡邏力度,並命令病愈的駱華俊身穿官服上街巡查。同時要求富商們提高勞工夥食標準,不能再供應稀湯寡水,必須提供豐富且美味的食物。此外,林小風還計劃挑選一群活潑伶俐的孩子,定製統一的衣物,重現昔日的成功之舉;飼養鴿群以增添城市的喜慶氣氛,讓整個城市呈現出一片歡騰熱烈的景象。並邀請周大師組建一支樂隊,季大師則負責縫製新褲子。街頭閒逛的遊民一律不得隨意逗留,不服從管理者將被送入牢獄。學堂教育亦是關鍵,學子誦讀之聲必須響亮有力,不再像竊竊私語,以免給人造成學堂放假的錯覺。學堂膳食也應借此機會進行改進和規範,尤其要保證多供應雞蛋,助孩子們茁壯成長。
就在王老六提問的同時,另一位民眾的手牌被書寫上【泥瓦匠】三字,王老六看到後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心想三個字或許比兩個字更能帶來更多的收入。於是追問道:“為什麼他的是三個字,而我隻有兩個字?能不能幫我多寫兩個字?”小吏看著他一臉認真,笑著答應了他的請求:“倒是個有趣的問題。好吧,我就幫你加上兩個字。”
王景文匆匆趕至內閣,意外的是閣老們並無異議,皆默默點頭表示同意。白永元關切問道:“近來陛下心情如何?”王景文撇了撇嘴,答道:“大致平穩。”當白永元追問太子行蹤時,王景文微笑著透露:“殿下此刻並不在京師之內。”
張順度心中惴惴不安,與林小風相比,他感到自己相形見絀。靖江帝步伐輕快地向前走去,林小風跟了幾步後落後了一些,低聲問李秋炎:“二舅怎麼一個人來了?大舅和三舅怎麼沒來?”李秋炎一聽這話就有些生氣,低聲喝止了他,並告訴他二人因為政務繁忙沒能一起來。林小風又試探著詢問京城的情況,王景文此時還對李秋炎叫林小風“二舅”的事情感到困惑。
張順度等人看到這一幕,驚歎不已,猜測朝廷必定為此投入了大量的銀兩。靖江帝目光炯炯地看著這一切,問林小風:“林愛卿,那些災民現在都安置在哪裡?”林小風回答道:“陛下所見的這些木屋就是災民的宿舍,他們有的在裡麵休息,有的在城裡做工。這些房屋都是長江的百姓自願出資建造的。”靖江帝聽後興趣更濃,決定親自去宿舍區看看。
歌聲與舞姿相得益彰,為靖江帝的蒞臨獻上了一場深情且真摯的歡迎儀式。
王景文作為身邊親信,早已洞悉靖江帝內心的波動,見其案頭冷茶未動,便不動聲色地換上一杯熱氣騰騰的新茶。終於,在漫長的沉思後,靖江帝放下手中的筆,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朕意欲親自南下巡視。”王景文聞聽此言,麵色不禁為之一變,驚愕之餘詢問:“陛下為何突然提及南下?若是離京數十日,長途跋涉,朝廷政務如何應對?群臣無首豈非大亂?”
不久,他們來到城郊一片開闊之地,這裡遠離喧囂,卻彌漫著一種樸實而寧靜的氣息。王老六內心深處升起一股歸屬感,仿佛前方有一個遮風避雨、安身立命之所正在等待著他。果然,張管家帶領大家直奔一個名為“明日嘉園”的地方,此處由官府衙役嚴密把守。見張管家一行到來,衙役立刻上前攔下詢問:“何方人士,速速報上名號!”張管家滿臉堆笑回應:“皆是吳家之人,請大人安排一下…”說著,他欲以銀兩疏通,不料衙役麵色嚴肅,不動聲色地拒絕,並低聲警告:“勿急躁行事,不要害我也遭殃!”張管家尷尬地收回手,謙遜地道:“那就麻煩官差大人了。”
他果斷下令役者火速集結城內的豪紳巨賈及年輕才俊,同時囑咐項協宏務必做好接駕的各項事宜,尤其強調出城迎接之人必須自查,不得攜帶任何凶器,以防誤傷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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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內,靖江帝手握狼毫筆,麵對堆積如山的奏折卻遲遲無法落筆,思緒猶如波濤翻滾,心中掛念著無數心事。根據密報,太子應已返回京城,但至今仍杳無音信。靖江帝心如明鏡,猜測李德賢可能藏身於長江城中,極有可能與林小風有所牽連。儘管有鄭孽初貼身保護太子,靖江帝起初並未過多憂慮。然而隨著時間推移,他的疑慮如同烈火般在心底熊熊燃燒起來。
楊白溪麵容略顯憔悴,思索片刻後回答:“具體情況尚不明朗,我們隻是推測陛下有可能親自前來巡查。”
他們繼續前行,來到了一片臨時搭建的災民棲息地。靖江帝主動接近一位神情緊張不安的災民,麵帶溫和微笑,詢問對方是否來自城外,並親切地問起了他的名字。他以此方式貼近民心,試圖從細微處了解災民的真實生活境況,以便更好地製定救荒之策。
人群中不少人為此感動得熱淚盈眶,低頭默默拭淚,感歎萬分。衙役收起記錄冊,麵帶微笑對大家說:“所有事項已經講明,鄙人名叫火逸仙,晚些時候可能會有人來做調查,屆時請記得給予我五星好評,大家都清楚了嗎?”王老六揉搓著因激動而泛紅的眼睛,好奇地問:“大人,什麼是五星好評?”火逸仙微笑著答道:“這個無需多慮,到時候自然會有專人說明。你們隻需給我五星好評,這樣我才不虛此行,感激大家的支持!”言畢,火逸仙轉身離去,留下的人們仍在思索著“五星好評”這一陌生的概念。
靖江帝聽罷並未即刻發表意見,隻是深邃的眼神凝視遠方,仿佛要穿透眼前的現實,直抵世間疾苦與希望的深處。不知不覺間,他們來到了盧雲城外的一座施粥棚前,那裡人頭攢動卻又秩序井然。靖江帝的目光越過熙攘的人群,落在那一碗碗承載著生死存亡的粥飯上,他的內心波瀾起伏,思考著如何進一步推進民生改善,消除災患,真正實現國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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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江帝步入施粥棚,低頭審視那一鍋熱氣騰騰的粥品,隻見粥體稠稀適中,他便拿起大勺輕輕撥弄,口中讚賞道:“這粥熬得火候恰恰好。”此般濃淡正適宜,足以讓饑腸轆轆的百姓每日兩餐勉強果腹。知府張順度緊跟其後,滿臉堆砌著謙卑與討好的笑容,心中明鏡一般,深知長江林小風斬殺荀瀏之舉是陛下為整肅吏治、震懾四方所使的一記重拳,故而眾人在關乎民生的賑災事務上斷不敢有任何敷衍和欺瞞。
待到一切準備就緒,人群都在花月樓前集合完畢,李德賢瞥見林小風身穿一件皺褶累累的官服走出門來,不禁驚愕失聲。林小風對此卻是毫不在意,微微一笑:“匆忙之間隻找到這一件,沒時間換新的了。”然而就在跨出門檻的那一刹那,他的腳被門檻絆了一下,整個人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塵土飛揚。
災民薑老四眼見靖江帝麵龐上的威嚴氣息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親近與關懷,他那原本粗糙乾裂的臉上擠出一絲拘謹而又真誠的微笑,聲音中卻滿溢著惶恐不安:“草民薑老四,自城外荒地逃難至此。”言辭未了,突然瞥見一襲官服的張順度正立在一旁,驚懼之下慌忙屈膝跪地,連連叩首道:“小人薑老四見過官老爺!”張順度眸光中掠過一抹憐憫,語調和煦地安撫道:“不必如此多禮,快起來說話,我們隻想了解你們的真實生活狀況。”薑老四在張順度的寬慰下慢慢起身,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周圍的其他災民同樣畏縮在巷角,個個心懷戒備,目光閃爍。
回憶起過去的種種苦難,王老六的眼眶濕潤了,最終淚水決堤而出,那撕心裂肺的哭聲穿透宿舍每一個陰暗角落。此時此刻,無人投來異樣的目光,有的默默垂淚,有的掩麵輕泣,還有的咬牙強忍悲傷,整個房間沉浸在同為天涯淪落人的共情哀痛之中。過了許久,王老六終於止住了哭聲,將手中的木盆輕輕擱在一旁,低頭伏膝默默承受這份沉重的痛苦。室內陷入了深深的寂靜,直至夜色降臨之際,有人起身推開窗戶,涼爽的晚風徐徐吹入,帶走了一些壓抑的愁緒。
不一會兒,薑老四又提起自己曾聽說長江地區已為災民妥善安排了住所,準備前去投奔。張順度聽到此言,臉色瞬時泛起了微妙的變化。靖江帝則以溫潤的笑容安撫眾人:“大家安心等待,朝廷定會讓你們擁有安定富庶的生活。”聽到這番話語,災民們感激涕零,紛紛跪地叩謝皇恩浩蕩。靖江帝目睹這一切,內心深受觸動,隨後便離開了現場。張順度緊隨其後,暗自慶幸:幸虧荀瀏已不在世,否則今日若是因災民安置問題引起陛下不滿,他恐怕也難以逃脫責罰。
周圍群臣頓時大亂,紛紛上前將他扶起,有的幫他拍打沾染的塵埃,有的緊張關切地詢問他是否受傷。林小風擺擺手,強忍疼痛道:“沒事,沒事,咱們趕緊出城迎駕吧!”心中卻暗自思忖:你們可彆把我拍得太乾淨了,顯得太過刻意。
衙役宣布:“自今日起,你們就在這裡居住。稍後會有專人前來登記身份信息並製作名牌,務必妥善保管。每個人都會配有一份被褥,床底備有臉盆、皂角與毛巾等日常用品,自行分配使用。牆麵上有簡易隔板可用於存放個人物品,請各自安置妥當。另外,牆邊有個類似澡堂的小門,待你們有錢時可以購買鎖具確保安全。”隨後,衙役指向一張詳儘的地圖,逐一解說:“小區內設施一應俱全,商鋪售賣各類平價生活必需品;笑臉圖標代表調解室,區內嚴禁鬥毆,如有爭執須前往調解室解決;旁邊的生活服務站,有任何疑問都可以谘詢;此外,這裡有水井供應飲用水,醫館標識意味著每個小區內都設有免費醫療點,身體不適要及時就醫。夜晚儘量避免外出,紅色區域標注的是女子居住區,非親屬關係者禁止入內;若有男女間情愫滋生,每月小區會組織表演活動,憑自身能力觀看。攜帶子女的,十六歲以下半年內免費入學並包食宿;十二歲以下則一直享受免費待遇。小區內嚴格要求不得隨地大小便,廁所在指定位置……”
在小吏的帶領下,眾人離開了澡堂,前往另一個指定地點。那裡隻有幾張簡陋的桌案,幾位忙碌的書吏身後堆積如山的是木板。王老六滿心好奇地重新排隊等待。輪到他時,小吏仔細核對了他手中的木牌內容,然後從背後抽出一塊木板,用粗大的毛筆蘸墨揮毫,在上麵寫下兩個醒目的大字――【力工】,並將木板遞給了王老六,告知:“拿著這塊刻有【力工】二字的木板進城找活兒乾,隨便找個牆角蹲守,就有機會賺取生活費用。”
白永元被這句話說得氣血上湧,一頭撞到了桌子上,悲憤地說:“真是造孽啊!”李秋炎見狀連忙起身勸慰。恢複平靜的白永元轉向陳曙光與李秋炎,神情嚴肅地質問道:“你們也是他的二舅、三舅,為何隻提到我一人?”一番打趣之後,白永元神色轉為莊重:“陛下一走至少要一個月,必須有人陪同前往。我見到林小風就心生厭惡,自然不會與他同路。”李秋炎憂慮地道:“陛下離京這麼久,這樣做真的妥當嗎?”白永元擺手道:“不必過分擔憂,目前國家大事穩定,沒有重大危機出現,維護皇家顏麵才是最為關鍵。萬一這次救災舉措最終以失敗告終,陛下該如何麵對朝野上下?”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李秋炎決定隨駕南下,而陳曙光則在一旁默不作聲,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似乎另有打算。
突然,人群中一陣騷動,一群身披華美服飾、活潑可愛的小童從人群中奔湧而出,圍繞在靖江帝身邊。這一幕讓王景文、李秋炎等人不禁皺眉,他們心中暗想:“又來這一套?這招數仿佛梅開二度,再度上演。”
在書吏麵前,他逐一報出了自己的姓名、籍貫、年齡以及擅長的手藝,隻見書吏飛速地在一塊木牌上刻字,並交給他作為憑證,隨後指引他加入進城的隊伍。守衛人員仔細核對過每塊木牌後,人群井然有序地進入了城內。王老六戰戰兢兢地環顧四周,第一次走出熟悉的鄉村土地,眼前是繁華都市的景象,讓他感到既新奇又陌生。
在搓澡師傅一番疾風驟雨般的搓洗之後,王老六的肌膚煥發出健康的紅潤色澤,他簡單衝洗後走出浴池。甫一踏出那潮濕熱氣彌漫的澡堂門檻,頓覺自己輕盈得仿佛卸下了幾擔重負,整個人如同脫胎換骨般飄逸。隨後而來的沐浴者們亦紛紛洗淨了滿身汙垢,他們齊聚更衣室內,赤誠相對,彼此間默契地保持著沉默,誰也不願急於穿上那些破舊不堪、布滿歲月痕跡的舊衣服。人人袒露真我,內心湧動著一種難言的尷尬與羞澀。
王老六終於沉入了溫暖的池水之中,疲憊的身體似乎在溫潤的水中慢慢舒展開來。暖洋洋的水波輕柔撫慰著他的肌膚,他閉上眼睛長長地歎了口氣,多年來積聚的疲倦與傷痛似乎隨著這一聲歎息化作霧氣升騰消散。其他等待的人們也相繼下池,各自沉浸在這難得的寧靜享受中,然而池水很快又變得混濁起來。
於是,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出了城門,隻見項協宏早已調度有序,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抵達道路中央,樂隊已然列隊以待,樂器熠熠生輝。周誌偉瞧見林小風身上那件皺巴巴的官服,欲言又止,最後隻是小心翼翼地上前幫他整理好衣冠,輕輕拂去灰塵。林小風讚賞地瞥了周誌偉一眼,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老周,你這雙手真可謂匠心獨運!”周誌偉聽聞,臉上浮現出尷尬而又謙遜的笑容:“哪裡哪裡,想當年我在朝為官之時,也曾遇到過類似情況,自然知道該如何處理。”
“絕世武功?”王景文被這突如其來的調侃弄得一愣,林小風卻帶著一臉玩味的笑容,仿佛正期待著他的反應。他咂了咂嘴,略帶戲謔地反問:“哦?你提的絕世武功,莫非是指像那童子功、葵花寶典一般能飛簷走壁、隔空傷人的神技不成?”儘管深知這隻是影視劇中的誇張描繪,王景文仍不禁在腦海中勾勒出自己身懷絕技的畫麵。
正當人們沉浸在久違的沐浴之樂中,室外傳來了催促之聲:“時間差不多了,熱水有限,後麵還有許多人等著呢。喂,那位正在搓澡的朋友,抓緊時間上來讓我幫你搓吧!”王老六聽聞此言,尷尬地停止搓洗,順從地爬出了池子。木桌邊的工作人員向他招手,核實了木牌信息準確無誤後,對他說:“躺下吧,我幫你好好搓個澡,搓完用木桶衝洗乾淨就可以離開了。”王老六聽罷,老實巴交地躺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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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六懷揣著滿腹希冀,隨同大夥兒跟隨著張管家的引領繼續前行。他們步入了一座繁華富麗的宅邸之內,隻見人潮湧動、摩肩接踵,長長的隊伍猶如長龍蜿蜒。王老六踮起腳尖,費力地探頭向內張望,眼前的景象令他瞠目結舌:在那堆積如山的新衣堆前,眾人正秩序井然地領取衣物,如同領受一份意外之喜。心中一陣波瀾起伏,他疑惑不已,難道剛剛才穿上的新衣裳,在這短短時間裡竟還能再領一套?正當他在驚訝與困惑中徘徊時,張管家聲若洪鐘地發布了一道命令:“各位在此處更換衣服,並且從今往後,你們身上的任何舊服都不準再穿著!無論是日常生活還是勞作之中,都必須身穿我吳府發放的服飾,大家都明白了嗎?”聽到此話,工人們頓時歡聲雷動,齊聲回應:“明白了!”欣喜之情溢於言表,還未正式開始做工便已兩度獲得新裝,仿佛預示著未來生活將要翻開新篇章,財富的好運似乎已在眼前。
靖江帝心情大好,揮手讓眾人起身,並嘉勉道:“你們的善舉,朝廷會銘記在心,有功者必有賞。林愛卿,晚上詳細向我彙報此事。”商人們感激涕零,對林小風充滿了敬意和感激,將他視為仁德之人。一行人繼續前行,漸漸接近長江城。隻見城門外,一排排木屋整齊有序,與雲盧城相比彆有一番風味,顯然還在建設中。
然而,隨著音樂旋律的起伏跌宕,孩子們翩翩起舞的身姿卻讓他們眼前一亮。新穎彆致的音樂形式讓靖江帝和眾大臣都讚歎不已。舞蹈逐漸展開,孩子們巧妙地圍成半圓形圍繞著靖江帝,用稚嫩而又純淨的聲音齊聲歌唱:“傾聽我頌揚,因你的恩澤灑滿四季,感恩你使世界更加絢麗,我衷心感激你,因為你賦予生活無儘的關愛。”
終於輪到了王老六,他屏息凝神聽著鄭公子的話:“鄉親們,莫急躁,人人皆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這是你們翻身的機會,隻要按照秩序排隊,一切都會有。”王老六心情澎湃,顫顫巍巍地向前挪步。
靖江帝特意告誡隨行人員務必低調行事,以免擾動百姓安寧,於是率眾徐徐邁向盧雲城方向,沿途他目光銳利地審視著四野的生活百態。期間,靖江帝關切地詢問盧雲府救災工作的具體進展,張順度不敢怠慢,連忙彙報:“啟奏陛下,當前災情已基本得到控製,進入盧雲城內的災民人數已經不再增長。為保障黎民百姓的基本生活,城內已設置了四十八個賑濟粥棚,每日定時供應早晚兩餐。糧倉方麵,臣已調集精兵嚴密把守,對任何貪汙挪用賑災物資的行為,均嚴懲不貸,凡觸犯禁令者,必將被斬首示眾以警世人。此外,本府正積極推行以工代賑政策,部分銀兩已經撥付到位,用於修複府衙、規劃道路及加固水壩等基礎設施建設。”
靖江帝耗費半日時間詳細巡視,沒有發現任何重大疏漏,最後對張順度報以滿意的微笑並加以嘉獎:“你這次的表現堪稱典範!妥善安置了這些流離失所的百姓,朝廷定有重賞。明日我將親自前往長江,實地考察那個備受讚譽的‘長江模式’。你也隨我一同出發。”張順度聽罷,喜出望外,連忙謙恭答謝不敢貪功。此刻,君臣二人及周圍諸人皆沉浸在一片歡愉氣氛之中,對未來充滿了期待與憧憬。
人群中議論聲四起,話題轉到了明日的飲食安排。“聽說吳家最初隻給咱們提供稀粥,一天兩餐。”“那樣跟喝粥棚有什麼區彆?肚子空空哪有力氣乾活?”“先彆急躁,事情還沒說完呢!”“城裡的張老爺聽說此事後,立刻調整自家布行的政策,改為供應乾飯和鹹菜。”“因為輿論的壓力,吳家也不得不改變策略,如今也開始供應乾飯,並且配上了鹹菜,據說每周還能享用一頓葷腥。”王老六聽著這些消息,嘴角不禁微微上揚,暗自揣測這其中必有官府的巧妙布局和調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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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逸仙離去之後,工人們的精神狀態如獲新生般煥然一新,他們聚集一處,熱烈討論起床鋪的分配問題。這群在困苦生活中摸爬滾打的勞工們,對床位並無過多挑剔,畢竟過去在田野間也能隨地而眠,今日能有木板搭就的上下鋪位供其休憩,已屬難得之福。沒過多久,眾工人便迅速分定床位,各自帶著簡陋的家當,紛紛來到自己的鋪位準備歇息。王老六幸運地占據了下鋪,他盤腿端坐於硬梆梆的床板之上,低頭沉思了片刻,然後彎腰從床下拉出一隻粗糙至極的木盆。盆中果然盛放著布巾、細小如豆的皂角以及搓成刷狀的柳枝等生活必需品,儘管這些物件粗陋不堪,布巾質地低劣,皂角幾不可見,柳枝也是鄉野隨處可見的普通物什,但此刻它們卻承載著一份厚重的生活實感。
不久後,王老六跟隨隊伍來到了一座奇特的建築前,那裡的煙囪不斷噴吐著滾滾白煙,院落堆滿了煤炭,屋頂掛著一麵碩大的招牌,赫然寫著四個醒目大字――【大眾浴池】。麵對此景,王老六疑惑不解,心中湧動不安。這時領隊的小吏大聲解釋道:“大家安靜排隊,這裡是澡堂子,衣物會有專人保管。”
靖江帝微微點頭,瞥了一眼身旁沉默不語的李德賢,轉向林小風微笑問道:“哦?城中竟然還有人迫不及待要見朕嗎?”
靖江帝從龍輦中走出,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李德賢那春風滿麵的笑容,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熠熠光彩。靖江帝的視線隨後轉向了林小風,仔細地打量著這位臣子。他看到林小風的雙眸布滿了血絲,臉上沾滿了塵土,一身的疲憊儘顯無疑。然而,在這疲憊之中,靖江帝卻看到了一種飽滿的狀態,這讓他心中不禁生出了疑惑。
王老六依言行事,依次登記領取木牌,隨後被引領進了澡堂之內。他驚訝地發現浴室內部設施完備,眾人按照指示脫去衣物放入格子架,掛起手中的木牌後步入浴室。對於王老六來說,上次洗澡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久遠得無法追溯。此刻,他懷揣著新鮮感踏入浴室內,兩方寬敞的大水池映入眼簾,旁邊擺放著十幾張木桌和一些小木桶,還有數名工作人員忙碌其間。
盧雲府依傍長江而建,儘管靖江帝一行尚距城池一段距離,但知府張順度與其僚屬憑借敏銳的政治嗅覺,早早得到消息後便帶領眾人出城恭候聖駕蒞臨。由於事發突然,張順度和同僚皆是一臉緊張,氣喘籲籲地跪倒在塵土之中,恭敬無比地齊聲高呼:“微臣盧雲知府張順度與眾同僚叩見陛下!”靖江帝麵龐平靜如湖水,聲音沉穩有力,微微一揮手道:“平身吧。”
然而,初至長江城外,王老六的生活依舊困頓不堪,隻能在賑濟粥棚內飲儘那一碗碗清湯寡水,雖然空虛饑餓的腸胃渴望更多,但每日的生活如同行屍走肉,沒有絲毫希望可言。然而,隨著一位新任地方官吏的到來,一切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這位官員雖不具顯赫的官威,行事作風倒像是一位來自民間的豪俠之士。正是這個人,讓王老六內心深處那份塵封已久的柔情重新泛起了漣漪,仿佛枯樹逢春般慢慢複蘇,生機勃勃。城市邊緣的粥食開始豐富起來,城裡也大規模搭建起了一座座簡陋的木屋,數以千計的流民得以領受嶄新的衣物,並入住其中。王老六心中的希望再次燃燒起來,儘管這些建築質樸簡陋,卻為他帶來一種久違的安全感和庇護所的感覺,長期凍結在他心頭的堅冰悄然融化。
隨著靖江帝的步伐,一行人來到了災民宿舍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名為“明日嘉園”的小區。守門的差役見到眾多顯赫人物到來,麵色緊張,厲聲詢問他們的身份和來意。林小風疾步上前,示意差役開門,並遵照靖江帝的意思讓商賈們暫且回避,以免驚擾到這裡的百姓。差役們認出了林小風,立刻恭敬地行禮並退讓出路。
林小風引領眾人步入小區,向靖江帝詳細介紹道:“此乃災民宿舍區之一,名喚‘明日嘉園’。區內差役個個英勇善戰,武藝不凡,足以保障居民安全,防止宵小之輩作亂。由於現下時局特殊,人流複雜,故而進出管理極其嚴格,需憑有效憑證方可通行。”靖江帝聽罷頻頻點頭,讚許道:“林愛卿做事愈發穩重周全了。”林小風謙遜回應:“陛下過獎了,實則是太子殿下夙興夜寐,勤勉政務的結果……”靖江帝打斷了他的言辭,意味深長地說:“不必多言,朕心中自有分寸。”
李德賢對林小風替他開脫的話感激不已,然而群臣對此並不以為然。靖江帝察覺到了眾人心思,嚴肅地製止了林小風的碎語,帶領大家深入宿舍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