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的報表,靖江帝仿佛看到了林小風治理政事的另一麵。這份報表詳細列出了縣內的生產總值、固定資產投資、消費品零售總額等各項數據,每一項都精確到了小數點後幾位。此外,還有關於公共財政預決算、居民價格消費總值以及醫療養老等諸項的調查報告,內容豐富而深入。這些數據詳儘至極,無所不包,為靖江帝展現了一個清晰而全麵的陽曲縣發展現狀。更令他驚訝的是,報表中還包括了各類產業的聯動和未來預測等信息,顯得既專業又前瞻。
當初搬到陽曲時,靖江帝隻是隨口問過林小風如何治理這裡。沒想到,這位佳婿卻慷慨地將這一大堆事務都交給了他。靖江帝初看時頗為生氣,覺得林小風這位女婿藏得太深,直到現在才顯露出來。更讓他不滿的是,這些新法新製竟然沒有上報朝廷!這簡直是對他權威的挑釁。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靖江帝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他開始深入研究這些數據統計和治理模式,發現它們都是陽曲曆年演變而來的經驗總結,根基深厚並非一蹴而就。如果朝廷想要推行這種方法無論從成本還是難度上都很大。於是靖江帝如獲至寶般地開始鑽研這些新學知識,他意識到這是一個寶貴的學習機會也是一個全新的挑戰。他投身於女婿提供的這個再就業崗位中,開始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和適應這?新時代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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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陽光明媚,碧空如洗。林小風步履輕快地前往行宮去見靖江帝。他的隨從呂德行手裡拿著一摞厚厚的報表緊跟在他身後,兩人穿過長廊走向書房。雖然名為行宮,但這裡的規模並不大,與皇宮的富麗堂皇相比更顯得小巧精致。隻有幾棟宮殿和寢殿占地麵積不大,其餘地方都被打造成了花園和水係。夏秋之際,這裡的風景如畫般美麗,讓人流連忘返。
當他們走到書房門前時,看到王景文正躺在樹蔭下的搖椅上,右腳裹著厚厚的繃帶,手邊放著一張小桌。桌上有茶水和點心,他眯著眼睛扇著蒲扇,口中哼著小曲兒,看起來十分愜意。看到林小風來了,他睜開眼睛,帶著些許驚訝地說道:“侯爺,你來了。”
林小風笑著回應他:“王兄,你怎麼不在裡麵侍奉,反而跑到外麵來逍遙自在了?”
王景文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哎,你沒看到嗎?我前幾天不小心把腳崴了,皇上就讓我回家休養,說不需要我侍奉了。他舍不得我離開,就特許我坐守在這裡。”他說這話時,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似乎對自己的特殊待遇感到非常滿意。
林小風聽後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見皇上。”說完,他轉身就要往書房裡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王景文突然叫住了他,指著呂德行問道:“等一下,侯爺,這個人是誰啊?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他?”
呂德行聽到王景文這麼問,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他瞪了王景文一眼,沒有說話。林小風也愣了一下,他沒想到王景文會注意到呂德行,更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他麵色有些僵硬地解釋道:“他是我家的仆人。”
“不對!”王景文肯定地說道,“我看他像個太監!”他狐疑地看著呂德行,似乎想從他身上看出些什麼來。
呂德行聽到“太監”兩個字,心中一陣不悅。他反駁道:“你怎麼就知道我是個太監?你憑什麼說我是個太監?”
王景文被呂德行的態度激怒了,他坐直身子,傾身向前說道:“你身上有一股騷味!這是太監身上特有的味道,你敢說?不是太監?”他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不悅和威脅。同時他上下打量著呂德行,試圖從對方的舉止中找出更多的破綻。
呂德行也生氣了,他挺起胸膛,毫不示弱地回應道:“你身上有股臭味嗎?簡直是臭不可聞!”他跟隨林小風多年,已經很久沒有人提起他曾經是太監的事情了。現在被這個同是太監的王景文當麵揭穿傷疤,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決定與對方針鋒相對。
兩人的爭吵聲越來越大,眼看著就要動手打起來。林小風趕緊上前製止了他們:“夠了!你們都是宮中的老人了,怎麼還能像孩子一樣爭吵不休呢?”他瞪了兩人一眼,繼續說道:“王兄,他是我的舊仆,曾經因為一些意外而失去了男人最重要的東西。既然大家都是宮中的人,何必相互輕視呢?”林小風試圖化解這場爭執,讓兩人能夠和平相處。
然而,王景文和呂德行卻異口同聲地表示反對:“不行!”他們似乎都對這個提議感到非常不滿,認為自己與對方有著天壤之彆,無法相提並論。
“侯爺,這話可不能亂說啊!”王景文緊張地扯住林小風的袖子,“宮中怎麼能沒有太監呢?這話可是大逆不道的!違背了祖製啊!千萬不能這麼說。”他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和恐懼,生怕林小風的話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同時他偷偷瞥了呂德行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和嘲諷。
呂德行也深表讚同地點了點頭:“侯爺,雖然我曾經是個太監,但我現在已經恢複了男人的身份。我不能容忍彆人再把我當作太監來看待。”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要證明自己已經擺脫了過去的陰影,重新找回了男人的尊嚴。
林小風無奈地甩了甩手,擺脫了王景文的糾纏。他從呂德行手中奪過報表,推門走進了書房。留下兩人在外麵繼續爭執不休,誰也不願意退讓半步,書房內,靖江帝正拿著放大鏡仔細地閱讀著報表,眉頭緊鎖,顯然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問題。聽到開門聲,他抬起頭來,看到是林小風進來了,便問道:“小風,你來有什麼事嗎?”
林小風走到他麵前,將最新的武器裝備物資統計報表遞給他,說道:“父皇,這是我們的最新統計,武器裝備和物資都已經備齊了,可以隨時出發。”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和信心。同時他也在心中暗自慶幸,幸好自己及時製止了外麵的爭執,否則讓靖江帝知道了,恐怕又會引起一場不必要的風波。
“都準備好了嗎?”靖江帝的雙眸中閃爍著期待與堅定的光芒,他向林小風鄭重地詢問。
林小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沉穩地點點頭:“嗯,都準備好了。雖然進度比預期晚了些,因為大規模生產確實存在諸多困難,廢品率也居高不下。說實話,製造這些兵器簡直就像是在燒錢。”他說著,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但更多的是堅定與決心。
靖江帝聽後,臉上露出了深邃的微笑:“幸好西方還沒有什麼大動作,這給我們留下了足夠的準備時間。老六這個人,我向來了解,他一向穩重,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輕易出手。他潛伏了這麼多年,我早已看出他的野心。但即使沒有兄弟會搗亂,他也不敢貿然行動。”
說著,靖江帝緩緩站了起來,目光遠眺,仿佛在思考著什麼。林小風見狀,急忙說道:“父皇,我已經在這裡待了兩個月了,也該回宮看看了。請告訴德賢,讓他提前做好準備。”
靖江帝回過神來,看著林小風,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好,你回去看看吧。哦對了,上個月的縣級報告你看完了嗎?百姓們可都在翹首以盼呢。”
林小風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看完了,父皇。我這就給您拿來。…嗯?”他突然察覺到了什麼,看著靖江帝似笑非笑的臉龐,他恍然大悟,“哎呀,這豈不是相當於前任老板退位後,我還要給他免費打工嗎?好在最近我的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
靖江帝聽後哈哈大笑:“行了,我坐得太久了,想出去走走。如果你確定要跟德賢親征的話,最好先告訴家人一聲,彆讓妙涵和宸予太過擔心。”
“兒臣明白了。”林小風恭敬地回答。
靖江帝大步走出了書房,林小風緊隨其後。剛一推門,一陣嘈雜的聲音便傳入了耳中。
“呸!”“呸!”“呸!”
“噗!”
原來是兩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在院子裡互相吐口水,玩得不亦樂乎。靖江帝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他轉頭看向林小風詢問:“這兩個人是誰啊?”
林小風急忙走上前去拉住其中一個老頭,同時向靖江帝解釋:“父皇,這個老頭是我在路上撿到的一個癡呆老人,他找不到家了。我本來想先向您彙報一下再幫他找家的,沒想到會鬨成這樣…”
另一個老頭看到靖江帝出來了,也迅速回過神來開始裝老年癡呆。而王景文則狠狠地盯著他,一言不發――建業侯的麵子他不得不給。
靖江帝看著這兩個老頑童,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他拍了拍王景文的肩膀,嫌棄地說:“你連一個傻子都能打起來,明天還是回家養老去吧,彆跟著我了。”
王景文一聽這話,頓時哀嚎道:“老奴冤枉啊!!!”那模樣,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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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臨,公主府內燈火通明。林小風一家人圍坐在餐桌旁,享受著難得的團聚時光。然而,林小風卻突然放下了筷子,神色凝重地說道:“我有件事要告訴大家。可能不久後,靖江會有征戰,我會隨陛下前往海外。短時間內,我可能無法回來,所以家裡的事情,就全部交給夫人們來打理了。”
餐桌上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林小風。這個消息太過突然,讓他們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林少爺第一個反應過來,他立刻扔下筷子大喊道:“爹,我要跟你一起去!”他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仿佛已經做好了與父親並肩作戰的準備。
然而,林小風卻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這次誰也不能跟我去。這場戰鬥不會有事的,你們就放心吧。”他說著,眼中閃過一絲不舍,但更多的是決絕與堅定,“告訴你們是為了讓你們有所準備。特彆是你們這些小孩子,在家要老實點,不許到處亂跑惹事。”
林家主發話了,餐桌重新恢複了寂靜。大家各自懷著心事,繼續默默地吃著飯。這頓飯,吃得格外漫長。
吃完飯後,林小風獨自回到書房。沒過多久,李涵淼輕輕地推門走了進來。她坐在林小風的對麵,輕聲問道:“夫君,你什麼時候出征啊?”她的眼中充滿了擔憂與不舍。
林小風微笑著握住她的手:“具體時間還不知道,但應該會在一個月之內吧。畢竟,這場戰鬥陛下也期盼已久了。”他說著,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與期待。
李涵淼緊緊地反握住他的手:“夫君,你隻是一個文官,能不能不去啊?”她的聲音顫抖著,透露出深深的擔憂。
林小風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陛下都親自前往了,我怎能不去呢?放心吧,我會遠離戰場的,隻負責指揮工作。”他說著,臉上露出了安慰的笑容。
聽林小風這麼說,李涵淼也不好再勸什麼了。她撫摸著心口,然後悄悄地說:“夫君,你今晚…”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小風打斷了:“我今晚要加班,你先睡吧。”他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歉意。李涵淼溫婉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出了書房。她知道,她的丈夫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靳佳穎等其他女子也依次推門走了進來。她們都想與林小風多待一會兒,哪怕隻是說幾句話也好。然而,林小風卻一直在忙碌著手頭的工作,連頭都沒時間抬起來。他心中充滿了愧疚,但他知道,現在的他不能分心。
最後一個走進書房的,是謝洪信。這個彪形大漢麵無表情地推門走了進來,他徑直走到林小風麵前說道:“我也要去。”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林小風連頭都沒抬一下:“我看你年紀也大了,沒必要上戰場了吧?在小學門口站站崗不就好了。”他試圖以輕鬆的語氣勸說謝洪信放棄這個念頭。然而,謝洪信卻堅定地說:“我要去。”他的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讓人無法拒絕。林小風放下筆,歎了口氣。他直視著謝洪信的眼睛:“你去乾什麼?我們又不需要你上戰場指揮,也不需要你衝鋒陷陣。”他試圖讓謝洪信明白,這次征戰並不是兒戲。然而,謝洪信卻淡淡地說道:“保護你。”他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卻充滿了力量。林小風無奈地笑了笑:“你怎麼這麼固執啊!”他揉了揉眉心,仰頭長歎道,“好吧,你贏了!你可以去。但是到了那裡,你隻能跟在我身邊。”他知道,謝洪信的決定是無法改變的。與其強行阻止,不如讓他跟在自己身邊,這樣也能多個照應。謝洪信點了點頭:“好。”他簡潔地回答道,然後轉身走出了書房。留下林小風無奈地笑了笑,繼續低頭工作。他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這場征戰不僅僅是一場戰鬥,更是一場關乎國家未來的較量。他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才能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而林小風還在伏案工作著。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進來。”林小風喊道。門被推開了,兩個人意外地走進了書房――是駱華俊和項協宏。
“咦?你們倆怎麼來了?”林小風眯起眼睛看著他們倆問道。
“老爺,我們聽謝洪信說你準備出海作戰了。我和項協宏商量了一下,決定跟你一起去。”駱華俊回答道,眼中閃爍著期待與堅定的光芒。
林小風有些驚訝地問道:“謝洪信去找你們了?”
“是啊,謝洪信之前去報社找了項協宏,讓他召集以前的兄弟們一起去。我立刻就趕過來了。”項協宏點了點頭說道。
林小風捂著耳朵看向駱華俊:“你又來了。我記得你好像在陽曲縣吧?”
“我早就搬到京城來了。陽曲縣的房子太貴買不起啊,隻能在內城湊合買了一套。”駱華俊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老爺,帶我們去吧!”他和項協宏異口同聲地說道,眼中閃爍著期待與堅定的光芒。
林小風抱著胳膊,玩味地看著他們倆:“說吧,你們倆跟我去能乾什麼?”他知道,這兩個人雖然有些不靠譜,但也許能在征戰中派上用場。
“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沒有記錄呢?如果我們去記錄這場戰鬥的話,一定會引起轟動的!”項協宏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眼中閃爍著興奮與期待。他們身為報社的人,自然知道記錄的重要性。而且這場戰鬥對於整個國家來說都意義非凡,如果能夠記錄下來並傳播出去的話,必然會引起巨大的反響和關注。這對於報社的發展來說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所以他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跟隨林小風一起出征海外。即使麵臨著未知的危險和困難,他們也毫不退縮、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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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風站在庭院中,夜風微涼,吹動他的衣角。他心中反複思量著項協宏的話,覺得確實在理。項協宏,那個長期掌管報社的男人,他的新聞報道經驗顯然超越常人,對於新聞敏感度更是出類拔萃。
皇帝禦駕親征西域,這是何等的大事件!確實應該由有經驗、有眼光的人來記錄。林小風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他決定了,要帶上項協宏。
“好,到時候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但你必須聽從我的指示。”林小風的話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斷。他的目光轉向一旁的駱華俊,“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