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閣老,吳三桂現在走到哪兒了?”林小風站在乾清宮的窗前,語氣淡然地問道,目光穿過精致的窗欞,凝視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能穿透雲層,看到遠方的戰場。
“回陛下,流寇圍城之前,吳三桂已經從山海關出發了,按每日行進百餘裡的速度,現在應該已經到了撫寧一帶。”李邦華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卻依舊堅定。
林小風輕輕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嗯,這速度,倒是在我意料之中。”他轉過身,走到龍椅旁,手指輕輕劃過雕龍刻鳳的扶手,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他接著又問:“吳三桂為什麼走得這麼慢呢?”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
旁邊有人回應道:“他啊,是個政治投機份子,走得慢才符合他的性格呢!”說話的人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
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三月五日那天,加封吳三桂為平西伯,命令他火速領兵進京護衛京師。那時的情景仿佛還在眼前,吳三桂跪在地上,接受封賞,臉上帶著難以捉摸的表情。三月十六日,吳三桂率軍到了山海關,還上書說需要五天時間來安置百姓,之後才能率軍西進。到了二十二日,他的軍隊才到玉田,結果就聽到了京師陷落、林小風自縊的消息。
如果說在到達山海關之前,他是因為擔心隨行的百姓被八旗兵屠殺,所以親自率領精銳部隊殿後,這個借口還能說得通。畢竟他手下多是遼人,和八旗兵長期作戰,積怨已深。如果不顧遼民的生死,部下可能會發動兵變。但是,入關之後,他本可以親自率領精銳部隊,迅速前往京師勤王。然而,吳三桂卻故意拖延時間,讓各路兵馬先去和李自成打一仗,然後自己再坐享其成。這樣既能保全實力不受損失,又能和各路總兵一起分享“勤王”的功勞。或者,他也在等李自成攻陷京師後,再見風使舵!
無論他心裡怎麼想的,目的隻有一個:保存實力!對他來說,明朝廷、順軍、八旗兵這三方勢力中,誰能讓他保存實力,他就選誰。所以他並不急於勤王,即使他的父親吳襄被困在京師,他也沒有加速行軍的意思。這個狗賊,真夠狠的!
吳三桂行軍遲緩,還有另一個原因……己巳之變時,袁崇煥迅速前往京師卻迅速戰死,這讓關寧軍的軍心都寒了。林小風本來就沒什麼智謀,袁崇煥雖然該死,但那時候並不是他死的時候!想到這裡,林小風的眉頭不禁微微一皺,眼中閃過一絲痛惜。
不過林小風並不擔心吳三桂不來勤王,隻要守住京師、保全性命,吳三桂早晚都會來的。他雖然控製著關寧軍,但關寧軍和建奴有著世仇,如果想要投降,必須找個借口才行。否則就會名不正言不順,成為不義之師。
想當年吳三桂投降的時候,還喊著口號:“大丈夫不能自保其室何生為?”現在他一家老小都在京師安好無損,所以沒有投降的借口了。
林小風神色平靜地說:“吳三桂一時之間是指望不上了,蔣太微那裡隻有一萬多人,如果貿然進京的話,肯定會全軍覆沒的。”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股無奈,但更多的是堅定。
“這可是京師啊!還得靠我們自己來守!”他的目光掃過殿內眾人,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堅毅和決心。
李邦華雙眼通紅,情緒低落地點了點頭:“陛下,臣等無能,讓陛下受驚了!”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顯然是因為連日的勞累和焦慮所致。
“無妨,李閣老你的身體還能支撐得住嗎?”林小風關切地問道,他知道李邦華已經七十多歲了,之前因為身體原因被調到都察院工作。和六部相比起來,都察院的工作還算輕鬆一些。但現在李邦華擔任內閣首輔並兼任兵部的事務,工作量巨大無比。
李邦華努力地挺直了自己佝僂的背脊,正色道:“陛下請放心!臣還能支撐得住!”他的聲音雖然有些沙啞,但卻充滿了堅定和力量。
“好!既然如此的話,那朕就為你安排一頂轎子吧!你可以乘坐轎子出入皇城。”林小風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溫柔的光芒。
李邦華聞言一愣,急忙說道:“陛下萬萬不可啊!”他深知在這個危急時刻,每一分資源都應該用在刀刃上。
“有什麼不可的?朕說的話就是旨意!”林小風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臣……跪謝皇恩!”李邦華想要跪下行禮,卻被林小風示意站在一旁的郭天陽攙扶了起來。他的眼中充滿了感激和敬仰之情。
“李閣老不用客氣啦!朕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你現在手頭上有多少銀子啊?”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輕鬆和隨意,似乎並不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
李邦華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意思,隻好老實地回答:“現銀不多了,不過家裡還有一些產業。”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尷尬和無奈。
“郭天陽啊!你去內帑取十萬兩銀子給李閣老吧!”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豪爽和慷慨。他知道在這個危急時刻,金錢雖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人心和士氣。
“陛下這是……?”李邦華一時之間有些懵懂不解其意。就京師目前的狀況來看,有錢也沒地方花啊!雖然他手頭緊,但也並不缺錢花。因為現在權力比金錢更重要!隻要他想要錢,頃刻之間就可以斂財十數萬甚至數十萬兩銀子呢!
“大明王朝有不貪的官員嗎?沒有啊!隻有貪多貪少的區彆而已!”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諷刺和無奈。他知道在這個腐敗的朝代裡,想要找到一個不貪的官員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他們為什麼要貪呢?”李邦華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疑惑和不解。
“有的人是因為吃不飽飯才不得不貪的啊!”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沉重和感慨。他知道在這個動蕩的年代裡,百姓們的生活異常艱辛。
“你不缺錢並不代表你手下的人也不缺錢花啊!你把這些錢分給他們一些吧!這樣既可以收買人心又可以拉攏關係結黨營私何樂而不為呢?”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直白和坦誠。他知道在這個亂世之中,想要穩定人心和士氣就必須要有一些實際的手段。
聽到“拉幫結派”這四個字時,李邦華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皇上說的話真是太直白了啊!比他自己說的話還要直白呢!不過他也明白皇上的用意和苦心。在這個危急時刻,必須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來共同抵禦外敵的入侵。
“臣惶恐不安啊!臣不敢這樣做啊!”李邦華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惶恐和不安。他深知自己肩上的責任重大,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和疏忽。
“彆推辭了!沒事的話就早點回去統計一下陣亡將士的名單吧!朕打算把他們的名字印在林小風十七年的頭版頭條上呢!”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莊重和肅穆。他知道這些陣亡的將士們是國家的脊梁和民族的驕傲,他們的名字應該被永遠銘記在曆史的長河中。
“臣遵旨!”李邦華老淚縱橫地跪在地上謝恩之後,便哭著離開了皇宮。皇上給了他太多的榮譽和恩寵,他這一生都難以報答啊!如果有來生的話,他一定要再次為林小風效命疆場、馬革裹屍還啊!
看著李邦華離去的背影,林小風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知道這個老人已經為國家和民族付出了太多太多,而現在正是他最需要支持和幫助的時候。
“等一下……”林小風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來。他急忙叫住了即將離去的李邦華。
“陛下,臣在這裡呢!”李邦華急忙轉身回應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和期待。
“京師的金瘡藥還夠用嗎?”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關切和憂慮。他知道在這個戰亂紛飛的年代裡,金瘡藥是救治傷員的重要物資之一。
“目前還夠用,但是隨著傷員數量的不斷增加,應該很快就會不夠用了。”李邦華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和焦慮。他知道一旦金瘡藥用儘,那麼將會有更多的傷員因為無法得到及時的救治而失去生命。
聽到這句話後,林小風在心裡暗暗地歎了口氣。古代的醫學真是太落後了啊!連風寒都能致命呢!士兵們如果受了輕傷的話,致死率高達百分之八十呢!即使是在有金瘡藥可用的情況下也是如此啊!如果沒有金瘡藥的話,那致死率就更高了啊!
“朕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雖然效果不如金瘡藥那麼好,但是總比沒有強啊!”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堅定和決心。他知道在這個危急時刻,必須要想儘一切辦法來救治傷員,保護國家的未來和希望。
“請陛下賜教啊!”李邦華激動地說道。凡是能夠救命的東西他都需要啊!在這個生死存亡的關頭,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異常珍貴。
“你可以用煙葉來試試看啊!把煙葉焚燒之後的煙灰可以用來止血消腫呢!你先安排人去城裡采購一些煙葉回來吧!等采購得差不多了再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吧!”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期待和希望。他知道這個辦法雖然簡單,但卻有可能挽救無數傷員的生命。
“臣明白了!臣告退了啊!”李邦華欣喜欲狂地離開了乾清宮,前往內閣去安排事務去了。他的心中充滿了對
當今京師的總體兵力,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巒,巍峨而沉重,大約有著十二萬五千人之眾。他們在這座古老而莊嚴的城市中,構築起一道道堅不可摧的防線,守護著這片土地的安寧與尊嚴。
兵部招募的七萬八千名民兵,宛如一群未經雕琢的璞玉,雖然還未完全綻放光芒,但已配備了鋒利的兵刃,猶如初露鋒芒的寶劍。然而,遺憾的是,他們的鎧甲尚未齊全,這如同戰士未披戰袍,使得他們隻能勉強守住城牆,無法承擔更多的戰鬥任務。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與決心,卻也夾雜著一絲無奈與遺憾。
京師的三大營,兵力有二萬九千餘人,姑且算作三萬人。這是一支曆經風霜的老兵隊伍,其中老弱病殘應有儘有,宛如一棵棵曆經風雨的老樹,雖然枝乾斑駁,但根深葉茂。守城的時候他們或許能拚儘全力,如同老樹在風雨中堅守陣地,但一旦到了野外作戰,他們的戰鬥力就顯得有些不足了,如同老樹在烈日下顯得力不從心。
五城兵馬司與巡捕營加在一起,有五千多人,他們負責維護京師的治安,宛如城市的守護者,時刻警惕著每一個可能的威脅。他們的戰鬥力,比起三大營的那些老弱病殘要強一些,如同年輕的守衛比老樹更加堅韌。但和錦衣衛、東廠相比,還是稍遜一籌,如同普通的守衛與精英的戰士之間的差距。
錦衣衛有兩千人,東廠有一千人。他們雖然名聲在外,如同夜空中的明星,但實際上遠遠不如大明邊軍的戰鬥力,如同星辰與烈日的差距。不過,他們也具備一定的馬上步下的作戰能力,如同明星雖不及烈日,卻也能照亮一方天地。
還有定西伯唐勝宇的七千兵馬,雖然在居庸關吃了敗仗,如同曾經的勇士在戰場上跌倒,但我認為他們的戰鬥力還是比錦衣衛要強的。他們如同經過磨礪的寶劍,雖然曾受挫折,但鋒芒依舊。
最後就是我那精銳中的精銳――勇衛營了,現有兩千人,他們的戰鬥力與大明邊軍不相上下,如同兩把鋒利的寶劍交相輝映。即使數量相等也不會落下風,如同兩位勢均力敵的戰士在戰場上對決。
此外,我還有三百多名死士。他們以前都是凶惡之徒,不畏生死,如同地獄中的惡鬼,隻求一戰。昨夜偷襲流賊的大營,雖然傷亡了一百多人,但也殺敵六百!他們的戰績如同烈火中的鳳凰,雖然曆經磨難,但依舊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哦,對了,我在駱文彬的營地裡,還安排了幾名夜不收作為明哨。昨夜駱文彬的糧草,就是他們燒毀的。因為沒有暗哨,所以我也無法與他們聯係,隻能隨機應變。這如同暗夜中的棋子,雖然無法直接掌控,但卻能在關鍵時刻發揮出奇效。
林小風說完,祝鳳?默默記在心裡,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深思的光芒,如同一位智者在審視著棋盤上的每一步棋。
祝鳳?點頭後,林小風繼續說道:“為了防止你夜襲,我將派遣四千士兵巡夜。其中一千人藏在城西南的密林中,如同一群潛伏的獵豹;一千人藏在城東南的廢墟裡,如同一群隱匿的毒蛇;一千人藏在城東北的屋簷下,如同一群守望的貓頭鷹;還有一千人藏在城西北的暗巷中,如同一群待發的箭矢。”
“夜襲出兵,無非兩條路,一是從城門出,如同猛虎下山;二是用繩索降地,如同靈猴攀枝。”
“無論你如何出兵,隻要被我的人發現,他們必死無疑!”林小風的話語中充滿了決絕與冷酷,如同一位無情的判官。
“除非.你放棄夜襲!”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挑釁與期待。
“我不會放棄夜襲!”祝鳳?搖頭說道,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如同一位不屈的戰士。
思索片刻後,他說:“陛下,你的策略我都明白了,但這樣對你似乎不太公平。”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猶豫與關懷。
“沒關係,李闖賊被夜襲嚇破了膽,一定會加強防備。”林小風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與從容,如同一位胸有成竹的將領。
祝鳳?點頭說道:“我將派遣兩撥人進行夜襲,第一撥派遣一百多名死士,他們身穿雙層甲胄,如同身披重甲的勇士,全部攜帶手雷,不帶兵刃!”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決絕與冷酷。
林小風聞言愕然,隻帶手雷而不帶兵刃,這算什麼夜襲?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然後呢?”林小風不禁問道,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與期待。
“第二撥也隻帶手雷,不帶兵刃。”祝鳳?的話語中充滿了堅定與決絕,“第一撥在前,第二撥在後,午夜時分從德勝門旁的繩索降下出城,出城後尋找流賊巡夜者的蹤跡。”他的計劃如同一張精密的網,每一步都充滿了算計與智慧。
林小風瞬間明白了祝鳳?的意圖。他原本就沒有偷襲李自成大營的打算,而是想要襲擊流賊的巡夜者。這如同一場精心策劃的狩獵,隻待獵物入網。
祝鳳?繼續說道:“第一撥死士先派幾人探清流賊的布防情況,然後故意暴露自己,如同誘餌一般吸引獵物的注意。等流賊追擊時,就點燃手雷扔向他們的人群。”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冷酷與決絕,“扔完手雷就返回,第二撥死士負責接應。如果對方追擊,就用手雷阻止他們。如果不追擊,我們有兩個選擇,一是全部返回京師,如同狡猾的狐狸撤回洞穴;二是讓第二撥再次進行襲擊,如同勇敢的獵人再次出擊。”
“運氣好的話能傷敵數百人,即使運氣不佳也能傷近百人!”祝鳳?的話語中充滿了期待與自信。
“妙,實在是妙!”林小風讚歎道,他的眼神中閃爍著讚賞的光芒,“雖然殺敵不多,但能夠挫傷敵人的士氣。士氣此消彼長,對明軍來說是有利的。”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智慧與遠見。
“今夜就按照你的計劃行事,我們再來商量一下明日如何守城!”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決絕與堅定。
守城?祝鳳?失去了從容的神態,皺眉沉思起來。他的心中充滿了憂慮與不安,如同一位麵臨困境的將領。
今日流賊攻城的人數並不多,合計隻有三萬人。然而,為了早日攻取京師,明日攻城的人數一定會更多。這如同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讓人無法安寧。
不妙的是流賊已經見識過了震天滅地雷的威力,下次攻城前一定會尋找破解的方法。這如同一個致命的弱點被敵人發現,讓人無法安心。
其實破解的方法很簡單,隻需要用濕布捂住口鼻即可。或者增加濕布的厚度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這如同一個簡單的謎題被解開,讓人無法再保持神秘。
隻要不聞到辣椒麵的味道就不會咳嗽,不咳嗽就不會失去戰鬥力!祝鳳?的心中充滿了無奈與歎息,這如同一個無法改變的命運讓人無法抗拒。
過了許久,祝鳳?嚴肅地說道:“陛下,我認為今夜應該派人出城!”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決絕與堅定,如同一位麵臨困境的將領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釣魚台,順軍中軍的大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