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
闌璽地界特殊,被一條路燈敞亮的綠化帶隔住,透過綠植縫隙,小區門前精神矍鑠的門衛一絲不苟地站崗,連汽車路過的動靜都不曾放過。
馮蕪眼皮子動了動,倏然間發現個盲點,又問“你沒帶錢,怎麼打的車?”
“......”傅司九撇臉,點漆似的瞳壓著好笑,“我說我忘了付,司機也忘了收,你信嗎?”
馮蕪不信。
她唇角翕動,囁嚅“信。”
沒辦法,她隻是個普通人,為強權折腰在所難免,何況現在到了他的地盤。
傅司九喉嚨裡溢出低笑,得趣地看著她。
車子在闌璽門前緩緩停下,門衛警覺地看了過來,待發現副駕上的男人後,神經明顯放鬆,繃直身子敬了個禮。
傅司九衝他點頭。
馮蕪大腦淩亂,隔著半降的車窗,她脫口問“你不是吃完粥就去通達路了嗎?”
那棟爛尾樓就在通達路。
“嗯。”
馮蕪“那你手機帶了呀?”
他先發的朋友圈,吃完粥後,去了通達路,就算沒帶現金,手機也不見了?
不能吧?
他剛才還說,看見她朋友圈的提醒了,足以證明手機是在身上的。
傅司九瞥她“你偵探附體是吧?”
“......”馮蕪澄澈的眼中浮著茫然,“你又跟人家打架了?手機被搶了?你沒事吧...”
“馮小草,”傅司九眉骨一抬,似笑非笑,“你還回不回家?”
“......”
短暫的定格。
傅司九唇角拉出點笑痕,大手從車窗探了進去,在她頭發上揉了把“到家給我信息,報個平安。”
馮蕪脖子下意識縮了縮,不大習慣這種親昵的動作。
聲若蚊蚋。
白色轎車在夜色中開遠。
傅司九收回目光,邁步往小區內走,同時慢悠悠地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去一趟通達路,把我車開回來。”
對方罵罵咧咧,暴跳如雷,責問他為什麼不自己開回來。
傅司九難得的好脾氣,閒閒道“沒得空呢,哄一小祖宗。”
那邊瞬時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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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苑雖說可以拎包入住,但床褥、被子這些私人的東西還需要添置。
時間已經很晚,馮蕪來不及張羅,隻能先把箱子拎進屋內。
寂靜的夜,小客廳一盞燈,馮蕪倚在雙人的皮質沙發內,靜靜想著接下來的生活。
馮厚海既然答應她會跟許家講清楚,許星池隨口一說的提親之事大概會不了了之。
他一向高傲,從小就是眾人眼中的天之驕子。
時間上細算起來,馮蕪有八年多未曾鬆過一口氣。
目前有塵埃落定之感,她窒息的精神漸漸複蘇,在屬於自己的小窩內,馮蕪唇角彎了彎。
她想要去旅遊。
這個念頭一出,馮蕪立刻把箱子拉開,挑了些必帶物品留下,其餘的扔到沙發上。
做完這些,她趁夜出門,直奔機場。
買完機票,馮蕪手機忽地急速震動。
深更半夜的,馮蕪驚訝地點開。
是傅司九的電話。
“......”馮蕪頓了頓,點了接通,“九哥?”
話一落,男人磁沉的嗓音順著電流,挾著濃濃的不悅傳到她耳畔“從闌璽到玫瑰苑最多半小時,你自己算算,這多久了?”